雖然當前的農民基本上都機械化了,但那更多是大型農場和适用于機械耕種的糧食作物,對于普通的菜農才來,每天的工作依舊是體力活,所以他們的身材特性也是趨于健壯的。
特别犯罪成員2号還是一名年齡區于三十到四十歲之間的壯年男性,這個階段的男性勞動力,身材基本上都不會太差。
基于這樣的整體特性,我們對于目标群體的核查還是有些困難的,特别是想要通過外形去辨認的時候,難度就更大了。
面對這樣的困境,不知道你有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
已經具體參與到視頻查找這麽長時間了,黃俠也約摸體會到了第一批視頻核查人員的痛苦,犯罪成員2号的身材特性在普通人之中,确實很特别,但如今的主題調查對象是幹體力活的農民,那這樣的身材特性就顯得太過于平庸了。
聽聞到具體實操人員的反饋,第五正也是一陣沉默,看來犯罪成員2号敢于在拆遷區留下一串明顯的足印,應該是基于他對于菜市場人員的了解。
若是再加上這樣的限定條件,似乎第二種可能性的概率就更大了一些。
“運動員和體力勞動者由于身材健碩、身軀更加筆挺的關系,其腳印會呈現出前淺後深的特性,這種對于大類别的分析,似乎讓犯罪成員2号得以更好的隐藏自身。
但群體有群體的特性,個體有個體的特性,一個是經過特殊訓練的身材健碩之人,一個是體力勞動者,就算腳印都是前淺後深,但其細微處總是有所不同的。
就算拆遷區所遺留下來的腳印是位于硬質地面上的,很多的細節都不太明顯,但張雲也是犯罪集團内部的流水化産品,對于張雲足部的分析,将會是用于對比犯罪成員2号足部特性的最好參照。
咱們隻要收集盡可能多的可疑腳印,必然能夠将其給揪出來,雖然這樣的工作強度會更大一些。”
犯罪成員2号在拆遷區留下的足印有可能因爲逃跑的特性而産生一定的改變,也可能就是犯罪集團故意留下的迷惑性線索,但張雲的足部特性是實實在在的,隻要将兩者有效的進行結合,那麽必然事半功倍。
“聽你的口風,怎麽感覺像是提前知道犯罪成員2号就在菜市場附近一般。”
正當其他組員對于第五正的檢索條件感到十分滿意的時候,衛萱突然出聲質疑了一聲,她這樣的質疑随即吸引了現場所有的目光。
因爲第五正良好的實力信譽,曹樂之前都是對第五正的命令習慣性服從的,對于很多第五正脫口而出的猜測根本就沒有絲毫的懷疑。
如今聽聞到衛萱的這種質疑,曹樂也不禁好奇,第五正的那些奇思妙想到底是怎麽産生的。
這到底是天才的直覺,還是第五正經由嚴謹的邏輯推理得出的?
“你真的想知道嗎?”
面對衛萱這個依舊是不服不忿的刺頭,第五正也頗感無奈,隻能用一句反問作爲鋪墊,試圖讓她長長記性。
被第五正這麽一問,衛萱本能性的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看了看其他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這種危機感便顯得更加的強烈。
但出于其要強的個性,示弱是不可能示弱的,隻是直愣愣的看着第五正,一副非了解不可的樣子。
看着衛萱的這副模樣,第五正不由得暗暗歎了一口氣,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将她的這段叛逆期給熬過去。
“看你的這幅樣子,應該是不想知道了。”
曹樂本以爲第五正會口若懸河的直接來一段貫口,将其中的緣由給講得一清二楚,沒想到竟然會說出這種略帶調戲小孩子的話語。
一想到被調戲的對象是衛萱,曹樂就感覺到自己的腰子一陣爽歪歪的舒暢,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更何況第五正就是他的朋友。
這不是在給他出氣,這是在給誰出氣啊。舒爽。
察覺到曹樂等人一副看笑話的神情,衛萱突然感覺到自己的面皮從未有過的薄。
“知道就說,不知道就别說,别裝神弄鬼的。”
衛萱強打精神,面容嚴肅異常的回應了一句,就好像這是她的對戰宣言一般。
“說句實話,我其實也是猜的。具體的原因嘛,也不過就是根據犯罪成員2号的一些行爲邏輯方式推演出來的。
具體的推演過程略顯無聊,細究起來也顯得十分的玄乎,理論性不足,證據性欠缺,也不知道你想不想聽。”
第五正的調戲之舉,原本已經勾起了在場所有人的興趣,沒想到第五正接下來說出的話絲毫都不靠譜,甚至沒有任何展現自己英明性的地方,這就讓曹樂、黃俠等人感到有些費解了。
不過,對于思維靈活的曹樂來說,他突然意識到,這種盡情調戲衛萱的舉動,難道不是一種更爲炫技的舉動嗎?
一想到平時強勢異常的衛大組長在第五正的面前頻頻吃癟,曹樂對于第五正的佩服敬仰之情,幾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曹樂的眼神之中帶着崇拜,但是第五正此時的意圖可不是這種略顯短視的想法,他隻是想要讓衛萱知道,沒有什麽是絕對正确的,也沒有什麽是絕對錯誤的,固執己見的搞對立,還不如共心共力的去通力合作。
從衛萱此時漲紅的臉孔來看,她很明顯沒有明白第五正的這種良苦用心。
“你若是沒有合作的意願,我大可以帶着二組離開,若你隻是針對我一個,那我單獨離開也行。”
先前的無奈服軟,使得回來的衛萱是越想越氣,感覺自己不受歡迎的衛萱,也覺得繼續這樣糾纏下去沒什麽意思,既然第五正和她意見不合,那麽提早的退出似乎是一種更好的選擇。
“衛萱,第五正也沒這個意思,他剛剛解釋得不是很清楚嗎?他也是猜的,你怎麽能夠說他有什麽其他心思呢?
再說了,這個案子本身就是迷霧重重,從市局到省廳,沒有一個會打包票說能夠擡手之間就給解決了,你憑什麽認爲第五正就一定能夠了解得一清二楚,這不是純瞎胡鬧嗎?”
眼見衛萱要想不開,黃俠也隻能站出來勸一勸,免得大家真的鬧出一些不愉快出來。
話雖這麽說,黃俠也真有點不清楚,這第五正到底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不過,轉念又一想,黃俠也有點啞然了,他這是對第五正多有信心,才會覺得他什麽都知道,什麽判斷也都是準确無誤的?
“小萱,隻有小孩子才分對錯,咱們都是成年人了,怎麽還是這麽的死腦筋呢?
第五正說是不清楚,那就是不清楚,說是猜的,那就是猜得,在這種超級大謎案的面前,有些人連猜都不知道該怎麽猜呢。”
眼見黃俠也附和了第五正的說辭,本身對第五正就絕對自信的曹樂連忙跟着教訓了一頓衛萱。
嘿嘿。這種狐假虎威,不,結伴同行的機會可不多,以後想單獨教訓一下小萱,還真沒有這個機會。
本就心情不佳,現在又被曹樂喊小萱,感覺被蹬鼻子上臉的衛萱又不知道該怎麽發洩,隻能等着第五正,讓他給一個說法。
“探案的過程,就是一個不斷試錯的過程,也是各種猜想在其中不斷碰撞試錯的過程。
沒有人能夠知道自己的哪一步會走對,哪一步又會走對,隻有通過最終的結果去判斷,才是最佳的選項。
在此之前,過多的解釋,其實并沒有任何的意義。”
面對這個要強敏感的衛萱,第五正此時也隻能耐着性子解釋最後一遍,若是她還這麽無理取鬧,那麽也隻能各自散夥了。
此時的第五正不由的覺得,其實這也是運氣的一部分,若是衛萱當初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那麽衛萱絕對不會這麽的麻煩,反倒會成爲他的好幫手。
或許,這就是案情推動過程之中必然會面對的問題吧。并不是所有人都會心甘情願的與你站在一起,更多的去聚攏能夠去聚攏的人脈資源,這才是一個成功者應該具備的最基本素質。
謎案,所要面對的挑戰,可不一定全都來自于那幫窮兇極惡的悍匪。
面對第五正的這種解釋,以及那種仿佛重現一般的冰冷感覺,衛萱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強烈的危機感。
這種危機感一閃而過,随之而來的就是一種羞愧感,在這種公共場合,她竟然破天荒的覺得自己的舉動是在無理取鬧。
對自己的這種心理波動有些不解的衛萱,突然又覺得,難道是她察覺到了她和第五正之間的格局差距了嗎?
正是在這種巨大格局差距的對比之下,以及周圍人對于第五正的護衛,讓她不由自主的開始反思了嗎?
此時的感覺,就好像第五正才是那個最爲顧全大局的破案者,她衛萱不過就是一個隻在乎自己見解和感受的小肚雞腸者。
所謂旁觀者清,感覺自己沒有什麽惡意的衛萱,不可能知道自己要強而敏感的個性會給自己帶來的某些負面影響。
人,在自認爲正确的大前提之下,往往都會認爲和自己意見相左的人是錯誤的,甚至将其給認定爲自己最大的敵人。
衛萱此時就陷入到這樣的邏輯陷阱之中,第五正這番話的意圖,在某種程度上,也是想要将其從這樣的陷阱之中解救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