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第五正現在已經要強行推着他往前走了,今晚會見暖姨的計劃,已經是闆上釘釘的事實。
果然,在第五正的計劃之中,他魏陽-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可能性。
既然事實如此,繼續再害怕什麽,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一切随波逐流,就是他此刻唯一的命運。
“第五正啊,快到了就好。
我現在打電話給你,就是想要告訴你,我們福利院今天晚上管飯,非常盛大的那種,就是爲了感謝你爲我們福利院所做出的巨大貢獻。
今晚管飯的人,就是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位成功畢業生,待會你們見上一面,說不定以後能夠相互幫助也說不定。
你們都是心善之人,能夠成爲彼此的人脈,我也是非常高興的。”
電話那頭的哈凝暖顯得十分的愉悅,在打電話通知第五正吃飯的同時,還不忘給第五正打啞謎。
隻是這個啞謎,對于第五正來說,根本不算是什麽謎題,甚至可以算是一種已知的預期。
事實已經證明,在福利院之中确實存在白奇的眼線,隻是白奇在得知第五正對于福利院的刺探舉動之後,并未從中作梗,讓哈凝暖拒絕繼續會見第五正。
當然了,白奇這種主動參與其中的舉動,相比于讓哈凝暖拒絕第五正來說,對于第五正的壓制作用會更強一些,也非常符合白奇一貫肆無忌憚的作風。
“好的。好的。那真是太感謝了。
都說趕得早,不如趕得巧,看來我們真是有緣之人。”
在具體聯系白雪之前,卻意外的即将要會見白奇,這對于第五正來說,确實是一個異常巨大的挑戰。
挑戰就挑戰,危險越大,機遇也會越大。
再說了,在這種比拼鬥智的環節,第五正就不信了,他還不能成功的讓哈凝暖打出給白雪的電話。
到時候若是白雪不接,那麽白奇就得開始向哈凝暖好好的解釋解釋了。
有第五正這個從中作梗者給白奇挑錯,他想要用一些随意的謊言敷衍過去,也是不可能的。
不管怎樣,這次的宴會,都是機遇要大于危險的。
大家都在刀尖上跳舞,也都在雷區蹦迪,就看誰的實力更強,運氣更好了。
“魏陽,你的發小白奇也會一同設宴款待你,看來你們的這段發小情誼确實堅固如鐵。”
挂斷電話,第五正繼續面含微笑的調侃了一句,
就這麽輕飄飄的一句玩笑話,使得魏陽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一如冬日裏的雪原,冷冽得讓人感知不到任何生機。
“該來的總是會來,沒想到我與白奇竟然會以如此意外的方式會面。
在這種完全無監管的狀态之下,你難道不害怕我會突然暴起,将你給襲殺掉嗎?
要知道,當前最能證明我沒有背叛組織的方式,就是當着白奇的面将你給殺掉。”
就這樣靜靜的沉默了一分多鍾,魏陽蒼白的臉色才漸漸的恢複人色,扭頭看向第五正的眼神,就像是丢了魂一樣。
就是這種空洞的眼神,沒有誰敢于懷疑他現在所說的話是個什麽毫無分量的憑空威脅。
魏陽的此番表态,說明他雖然已經口頭上承諾會去指認白奇,但其實他根本就沒有做好指認白奇的心理準備。
現如今被第五正給強行推到風口浪尖之上,感覺到無所适從的他,也隻能通過這種兇狠的方式來威脅第五正,迫使第五正放棄讓他同時出席的打算。
表面兇狠,實則異常軟弱的一種表态,也代表着魏陽自身心态上的完全炸裂,已然沒有繼續周旋于白奇和第五正之間的任何想法和打算。
此時的魏陽,隻是想要安安靜靜的結束這一切,結束這段讓他極端無能爲力的噩夢之旅。
“福利院是白奇難得的一處美好回憶之所,裏面的院長哈凝暖也是一個難得的老好人。
今天晚上,整個福利院之中的人員都會參與其中,場面之盛大,并不是爲了給你的兇殺舉動烘托氛圍的。
在這樣的一場盛大聚會之中,當着無數天真孩子們的面,當着一手将你給養大的哈凝暖,你真的願意在他們的面前展露你殺手的本質嗎?
你真的願意爲了一個略顯微不足道的理由,在無數孩子們的心中留下一段難以被抹除的恐怖回憶嗎?
再者,我今天走訪福利院的事情并未告知給白奇,但是白奇卻在我離開之後立馬便知道了這個消息,如此靈通的消息傳遞速度,說明福利院等同于是白奇的後花園。
這裏是白奇長大的地方,是讓白奇擁有一段美好回憶的地方,你覺得,白奇會允許你在這種盛大的場合公然行兇殺人嗎?
在白奇的整體需求之中,你覺得你的這種公然殺人舉動,會獲得他的好感嗎?
最後,你現在在池英的心中,已經是一名迷途知返的污點證人,你覺得,當池英知道你臨時反水殺人,殺的還是一名願意幫助你脫離苦海的警察的時候,她會怎麽看你?
是覺得你是一名無可救藥的殺人犯,還是覺得你不過就是一個無可救藥的瘋子?”
就好像魏陽威脅的不是他的生命一般,第五正眼神平靜的爲魏陽分析了一遍他殺人之後的後果,以及殺人所能引起的連鎖反應。
在第五正這種有理有據的分析之中,魏陽的暴起殺人舉動似乎沒有任何的意義,不過就是一個瘋子的無端瘋狂舉動罷了。
雖然這樣的推理邏輯并不怎麽嚴謹,也缺乏非常可信的心理證據,但在此時已然崩潰的魏陽聽來,這就是最爲切切實實的一種結果,他無論如何也躲避不掉的一種結果。
“你想要怎麽樣?讓我當着曾經院長的面,當面捅白奇一刀嗎?
你好歹也是個警察,怎麽能夠想到如此歹毒的計策?
再說了,以白奇的能力,我在他的面前根本就掀不起任何的風浪,也絕對無法從他的口中獲得任何的有效線索。
你不要以爲押送着一名叛徒,就能夠對白奇形成多大的心理壓力,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訴你,我早就應該死了,隻是你一直不讓我死罷了。
我本就是一個死人,全盛時期的白奇,無論如何都是不會懼怕的。
我隻能充當一名軟弱無力的指認對象,在白奇最虛弱無力的時候給與他一次緻命打擊罷了。
你的決策本身就是極其錯誤的,你再怎麽難爲我都沒有任何的用處。
你這是在緣木求魚!緣木求魚!”
已經完全陷入到崩潰狀态之中的魏陽,所有的用詞,全都集中于明示自己的無能和虛弱,也在用這種方式來告訴第五正,今晚的這次晚宴,他去了也是白去。
那種歇斯底裏的感覺,不禁讓人懷疑他此時的精神狀态。
“你是不是已經完全忘記了我剛剛對你所說的事情,你的目标并不是白奇,你的目标是哈凝暖。
隻要你能夠以一名成功裝修商的身份出席本次的晚宴,并且按照我給你預設的話術,找機會讓哈凝暖給白雪打一個電話就可以了。
你的唯一目的就是讓哈凝暖給白雪打電話,隻要你能夠達成這個目的,甚至你能夠随機應變的使用自己的話術去達成這樣的一個預期目的。
在本次的晚宴之上,除了必要的禮節性-交流以外,你甚至可以全程裝作不記得白奇的樣子。
如此,你應該非常的清楚,其實你的任務并不怎麽沉重,也并不怎麽需要你去應付白奇,本次晚宴的主要壓力依舊在我的身上,所有與白奇的交流與争鋒,也都是我的事情,與你無關。
如此簡單的一件事情,爲什麽會讓你害怕成這種樣子呢?
難道是因爲你表面上說着不怕死,其實你的本質就是一名貪生怕死的膽小鬼嗎?
至于你所說的在乎池英,也不過就是爲你怕死所找的一個無聊借口。”
在言明魏陽當前任務的同時,第五正還在利用池英進一步的刺激魏陽,想要迫使他盡快的脫離這種危險的歇斯底裏狀态。
在之前的計劃之中,魏陽是用來進一步的接觸哈凝暖,讓哈凝暖不得不盡快打電話給白雪的一枚棋子。
在得知魏陽不清楚耿直小男孩的詳細信息之後,利用魏陽去詢問相關的問題,也變得勢在必行。
現在由于白奇的突然出現,使得場中的局勢發生了根本性的改變,雖然變得更加的棘手,但利用魏陽來制衡白奇,甚至是通過某些暗示性言語進一步的去刺激白奇,這都是魏陽非常良好的運用價值。
可以說,魏陽在今晚的宴會之上或許并不會發言太多,但魏陽一定會是今晚輿論漩渦的中心。
第五正甚至還敢斷定,白奇應該根本就沒有預料到魏陽也會一同出現在今晚的宴會之上,在這種猝不及防的刺激之下,或許真的能夠利用魏陽達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當然了,保證魏陽狀态的穩定性,這是當前必須要去解決的事情,其中最好的辦法,就是讓魏陽處于寡言少語的狀态,除了必要的套路話術以外,其他一個字最好都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