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第五正再次來臨,很可能就是要直面白奇的時刻,對于白奇的本能性畏懼,使得他不能不爲之心驚。
“我哪能是什麽主角,像我們這種小角色,永遠都隻能充當生活這出大戲的配角。
例如說,在這場巨大的紛争之中,我更是如蝼蟻一般的存在,是你們任何人都能夠随意驅使的微末棋子。
你這樣的大人物還要陪着我這種小棋子唱主角,我還怕自己的大門牙會被自己的口氣給吹崩喽。
你有什麽事就直說,我能幹就幹,不能幹就拉J8倒。”
心境異常不穩的魏陽,根本就不想和第五正過多的廢話,直奔主題的意願異常強烈。
結合魏陽之前心虛的表現,他此時表現得越是強勢,那麽說明他對于即将要發生的事情越是心裏沒底。
魏陽此時這種徒勞虛張聲勢的舉動,甚至不是爲了吓退第五正,僅僅隻是爲了緩解自己心中的緊張情緒罷了。
已經被第五正的意識形态攻擊給徹底擊敗的魏陽,現在已然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隻能在同意幹的基本大前提之下,去挑選那些他相對容易去幹的事情。
魏陽的這種心理大前提是好的,可若是太過于有恃無恐,過于急切的去逼迫魏陽去幹一些他所極端不願意去幹的事情,可能會造成一定的逆反心理,隻有循序漸進的去引導,才能更好的達成那個最終目的。
“就你當前的這種狀态來看,你确實沒有當主角的心氣,可事實卻往往不如你所想的那樣在發展。
有句老話說得好,人人都是自己人生的絕對主角,你魏陽也不例外。
我言明隻是過來看看你,你絕對不會相信,這确實也是事實,我這趟過來,确實是有事情想要和你确認。
你和白奇曾經在同一所福利院之中生活過一段時間,想來你對于白奇的過往應該非常的了解,曾經是不是有一個小男孩對白奇的妹妹十分的愛慕,你對這個小男孩還有印象嗎?”
非常輕易的承接兩個話題的第五正,拿出手機将那張塗鴉照片給調取了出來,可是當它呈現在魏陽面前的時候,魏陽卻并未表現出如何震驚的神色。
此時魏陽一臉默然的神情,弄得第五正倒是有些懷疑他是不是要掩飾一些什麽非常重要的細節。
“魏陽,你既然身爲警方的污點證人,那麽就應該有點污點證人的覺悟,别老想着等到所有的事情都已經塵埃落定,你才開始選邊站隊。
現在就是你立功的時候,别讓自己錯失一些能夠減刑的機會,要知道,就算是當上了污點證人,等待你的刑期可是不短,任何立功表現的機會,你都要好好的珍惜。”
第五正的這種後續催促,使得魏陽終于将目光從視頻圖片上移開,更是略顯不解的看了一眼第五正,眼神之中盡是猶疑的神色。
魏陽的這種反應落在第五正的眼中,使得第五正愈發的吃驚,因爲這其中所包含的兩種可能性都不是太友好。
其一:魏陽在刻意隐藏着一些什麽。
這種可能性就說明這幅塗鴉的背後應該隐藏着一個非常重要的故事,這個故事大到就算魏陽已然充當了警方的污點證人,他也要執意的将其給隐藏下去。
其二:魏陽真的不知道這幅塗鴉到底代表着什麽。
這種可能性說明魏陽離開福利院的時間确實非常早,很可能隻是接受完九年義務教育之後,便已經匆匆的上了社會。
過早離開福利院的魏陽,根本就沒有經曆過這段比較狗血的青春愛情故事。
既然魏陽不清楚耿直小男孩的故事,那麽他也就無從提供這名耿直小男孩的個人信息,唯一有可能繼續刺探到耿直小男孩信息的方式,依舊是帶着魏陽前往福利院,通過哈凝暖之口來揭秘這個謎題。
“你又在拿什麽東西來詐我?
現在甚至還牽涉到了白奇的妹妹白雪?
你該不會是想說,你剛剛返回了福利院之中,通過自己的走訪調查,獲得了一些有關于白奇兄妹的陳年舊事,如此,想要從我這裏套取更多有關于白奇的私人信息吧?
我難道沒有告訴過你嗎,我很早就已經離開了福利院,正因爲這一點,我和白奇其實并不怎麽熟悉。
我加入到組織之中,也不過就是因爲一次偶然的相遇。”
正當第五正的腦海之中思緒萬千的時候,魏陽的一句話徹底将第五正給拉回現實。
魏陽這樣的陳述,完全符合第五正的第二種猜想,也讓其自身所擁有的價值降低了不止一個檔次。
或許,正是因爲白奇與魏陽的這種絕對弱關聯性,一如第五正之前所得出的一個推論一樣,白奇才并不怎麽在乎魏陽的反叛與否。
“不清楚也沒有任何的關系,你不了解,有的是人了解,問一問就什麽都清楚了。
如果按照這種劇本去發展,你可真就要當一回絕對的主角了。
在接下來的劇情之中,你将會擁有一個相當光鮮的外衣,暫時去扮演一名成功的建築裝修類行業的小老闆。
你所要前往的目的地,你也非常的熟悉,正是你小時候呆過的那家福利院,你所要會見的人物,便是你的老院長,哈凝暖。
時間地點都非常的明确,至于你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按照我所預先安排的劇本話術,将該說的話給講完就可以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與你無關,你隻要全程保持輕松的狀态就行。”
既然一時之間分不清楚魏陽是不是在撒謊,第五正索性書接上文,直接将前往福利院的事情給幹脆利落的講述出來。
在這種強沖擊之下,魏陽到底是不是影帝上身,在這個沖擊的過程之中就會顯露無疑。
全程緊盯魏陽的第五正,通過他此時眼瞳的劇烈收縮程度,以及其眼角下意識的痙攣舉動,很明顯可以得知他此時的驚恐程度到底有多深。
靜靜看着久久不語的魏陽,第五正非常有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複。
對于魏陽來說,這家他和白奇共同生活過的福利院,應該具備某些特殊的屬性。
特别是在加入到白奇所在的犯罪集團之後,白奇對于這家福利院的反哺行爲魏陽也應該是知道的,那麽這家福利院對于魏陽的意義可能就更爲巨大。
更何況,在當前這種時刻,魏陽親自露面前往福利院會見哈凝暖,那麽他已經徹底背叛犯罪集團的事實也就會随之公之于衆。
這種闆上釘釘的事情一旦被白奇給知曉,不說派人來臨時取他魏陽的性命,就算白奇隻是充當普通人的身份後續跟進到福利院之中,那麽魏陽也會在白奇的絕對威壓之中陷入最終的崩潰。
到那個時候,魏陽真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一副什麽模樣。
是會羞愧難當的在白奇的面前擡不起頭來,還是羞憤難當的一頭撞死在哈凝暖的面前。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第五正當前所提及的這個要求,絲毫都不比在法院指控白奇差,甚至在此時此刻,已然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第五正當前的這種要求,其實和逼死他魏陽,已經沒有任何的區别。
“我最近有點腰酸背痛,并不是适合唱主角,你還是換個要求吧。”
終于從久久不語的狀态中回過神來的魏陽,神情暗淡的回應了一句,這種有氣無力的樣子,就好像他真的身體不适一般。
正當第五正還準備利用一些既定的話術去威逼利誘魏陽的時候,他的手機在這個時候突然響了起來,掏出來一看,竟然來自于哈凝暖。
之前第五正和哈凝暖對于晚上的商讨計劃并未約定時間,一切以第五正的到訪時間爲準,現如今,哈凝暖竟然會主動打電話過來,難道是因爲臨時有事,想要取消掉今晚的預約嗎?
這種臨時的變動,對于時間萬分緊迫的第五正來說,是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在這一個瞬間,第五正甚至已經聯想到,他前往福利院的事情已經被白奇布置在福利院中的眼線給反饋到了白奇那裏,爲了阻止第五正對于福利院的進一步滲透,便臨時設置了一個障礙,讓哈凝暖沒空去理會第五正。
心中思慮萬千的第五正,在接通電話的一瞬間,緊促的眉頭也瞬間舒展開來,轉而變成一副和顔悅色的神情。
“暖姨,我們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要抵達福利院了。”
一不做二不休,生米一定要煮成熟飯,不管哈凝暖是不是來言明臨時有事的,第五正都要盡可能的去争取這個會面機會,這個可能是最後一次的見面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