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預設在四周建築群裏面的自殺無人機一旦沖殺出來,一炸一大片的極端局面便會瞬間上演,再加上摩托車的高時速性和極低的防撞安全性,到時候警方會因爲這種魯莽的追擊舉動犧牲多少人,光是想想都讓人背脊發寒。
需要讓狙擊手開始靈活的轉移陣地,跟随着鍾柳山的車輛布置狙擊陣地,随時準備将下車的鍾柳山給當場擊斃嗎?
在建築物之間穿行不可能,隻能讓狙擊手背着長槍在道路上不斷轉移,那麽這種明顯的大目标,很可能會成爲無人機的優先擊殺目标、
對于狙擊手這種遠程精準火力的使用确實顯得有些傷腦筋,人和車的速度是不能相提并論的,鍾柳山此時也在盡可能的逃離出狙擊手的有效射程範圍,對于狙擊手的防備肯定也比第五正預想之中的更爲嚴密。
甚至犯罪集團自殺無人機所提供的高空視野,最主要的觀察對象應該就是警方的狙擊手,一旦警方的狙擊手有所異動,鍾柳山不管是調遣無人機優先攻擊狙擊手,還是調轉車輛前進方向,都能輕易的規避狙擊手這張王牌。
當前最主要的,還是要阻止鍾柳山換乘車輛的可能性,也隻有将鍾柳山給徹底困死了,那麽不管是擊斃還是抓捕,都會容易很多。
“各單位注意,着重留意鍾柳山行進路線之上有沒有停靠摩托車,要是有疑似車輛出現,可以優先槍擊其車胎部分。”
沒有絲毫的猶豫,在當前這種極端緊張的狀态之中,第五正想到便做到,直接命令附近值守的警察開始破壞路邊預先停靠好的摩托車。
“是。”
“收到。”
聽聞到第五正的這種奇怪命令,附近的警察們雖然都一如既往的疑惑,但該執行的命令就要徹底執行,一時之間街上槍聲大作,大量的摩托車被打破了前胎或後輪。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輛從遠處街道突然拐彎逆行過來的摩托車卻突然的進入到了警方的視野之中。
現在這邊爆炸的爆炸、封路的封路,更是剛剛才響過一陣槍聲,不可能還會有普通市民往這邊強闖。
這名戴着黑色頭盔的高度可疑分子,是過來接引鍾柳山的章青嗎?!
這名疑似章青的人員,就是先前破壞了直升機的犯罪成員嗎?!
這種團夥作案的确切局面,使得鍾柳山行動的報複屬性徹底失去了唯一性,也在進一步的證明,犯罪集團在E市之中的所作所爲,應該還包含有一些更爲重要的預期目的。
可之前的推理又明确的顯示鍾柳山的主要襲擊目标并不是他第五正,難道,犯罪集團在E市之内還有其他一些比擊殺第五正還要重要的額外目的嗎?
話說,E市不過就是一座再普通不過的城市而已,他對于犯罪集團來說,又能具備什麽特殊的現實意義呢?
再者,第五正才是與犯罪集團之間的最主要矛盾,如果連謀殺他第五正都不能夠充當此時的主要目的,那麽犯罪集團特意在E市鬧出如此巨大的動靜,到底又能圖謀什麽更爲巨大的目的呢?
感覺自己越來越看不懂犯罪集團所作所爲的第五正,隻能按照當前的基本反饋來執行自己的下一步計劃。
在當前這種激烈的警匪碰撞之中,最優解還是要抓住或擊斃鍾柳山及其同夥,想太多确實并無任何的意義。
“準許自由射擊,将來接應鍾柳山的同夥給當場擊斃!”
沒有絲毫的猶豫,第五正直接命令路障點附近的警察們開始掏槍射擊這名疑似章青的犯罪分子。
腦海之中思緒紛飛的第五正剛剛下達完這道命令,瞬間又感覺到有些不對,犯罪集團擁有自殺式無人機,不可能會讓路徑之上的警方人員對摩托車駕駛人員形成正面傷害。
犯罪集團的接應摩托車過來了,這也意味着他們的自殺式無人機也已經抵達戰場!
“轟!!!”
“轟!!!”
就在第五正準備下達規避指令的瞬間,兩架自殺式無人機便帶着尖利的呼嘯聲沖向了路障背後的警方聚集點。
激烈的爆炸聲引得附近樓層之中看熱鬧的市民下意識的尖叫起來,随着爆炸的結束,再也沒有任何的槍聲能夠威脅到疑似章青的犯罪分子。
很明顯,在犯罪集團的預定計劃之中既然包含有接應步驟,那麽快速清理接應地點的警察,這不過就是一種再爲平常不過的應對辦法。
在這種頂級較量之中,就算反應慢了半拍,哪怕有那麽一瞬間服從于本能反應,也會犯下大錯,造成不可挽回的傷亡事件。
臉上的神情更爲嚴肅的第五正,面對這群身上長滿尖刺的犯罪分子,也隻能遠遠的看着,暫時保持以一種隐忍的态度。
利用無人機迅速清空出一片絕對安全區之後,駕車沖過來的鍾柳山也果斷的下車步行,幾個閃轉騰挪的利落走位之後,他便搭乘上了接應的摩托車。
随着摩托車引擎激烈而躁動的轟鳴聲再次響起,這也預示着兩人要以最快的速度逃離此地了。
經由剛剛自殺無人機的洗禮,任何人都知道随意接近鍾柳山所在車輛的危險性到底有多大,唯一能夠空中追擊的直升機也被犯罪集團提前破壞掉,似乎昨晚的失敗狀況已經再次重演。
“第五正,你是怎麽搞的,爲什麽那個鍾柳山馬上就要再次逃跑了?
今天鍾柳山并沒有任何全新的東西拿出來,你所預設的圍剿方案,爲什麽還是沒有任何的用處?”
就在第五正猶豫着要不要派遣狙擊手駕車追擊的時候,蔡剛局長并未挂斷的電話之中再次傳出了他那略顯暴躁的聲音。
之前蔡剛所一貫表現出來的随和姿态已經徹底消失不見,這種狀況足以說明他的心境有多麽的糟糕,對于場中局面的不利到底有多麽的失望。
“現在不是我們在圍剿犯罪集團,而是犯罪集團在預判我們的防守策略,并通過我們的防守策略來反殺我們警方。
我們警方的裝備和人員配置大概有哪些,犯罪集團是一清二楚的,但是犯罪集團具體擁有哪些裝備,我們卻是不太清楚的。
以無形打有形,犯罪集團本就已經占據絕對的優勢,更何況我們警方隻能處于被動的防守地位,犯罪集團卻能夠打了就跑,還不用顧及自身的破壞舉動會造成多大的社會影響,兩相對比之下,我們的劣勢已經大到不能再大。
更何況,一如我之前所預判的那樣,犯罪集團的主要攻擊目标并不是宋懷明和童梅兩位法官,而是我們整個公-檢法系統。
隻要我們警方進入犯罪集團的有效攻擊範圍之内,等待我們警方的,必然會是更爲瘋狂的打擊報複。
我們越是心急,越是想要抓捕或擊殺鍾柳山,那麽越是容易被犯罪集團給牽着鼻子走,越是容易落入他們預設的伏擊圈套之中。
當前的整體狀況,看似是我們圍剿鍾柳山不利,其實真正因果關系,是鍾柳山在挑釁完我們警方之後,在盡己所能的逃跑和自保。
警方當前的所有犧牲,不過就是因爲我們自己太過于心急的緣故。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越是心急,越是容易挨打。
我可以大膽的斷定,隻要我們警方停止追擊,那麽鍾柳山的破壞力立馬降低爲零,他隻能乘坐着摩托車在城市道路之中狂奔,卻不敢走任何的回頭路。
我們警方擁有狙擊手的事實他已經知道,他根本就不敢繼續回頭挑釁我們警方,也不敢在計劃之外的道路上行駛。
相反的,如果我們警方繼續追在鍾柳山的身後,因爲焦躁而被鍾柳山給徹底調動起來,那麽犯罪集團預先安排的自殺無人機陣列,将會對追擊的警方力量形成巨大的殺傷性。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鍾柳山今天的戰果有多大,完全取決于我們警方受到的刺激有多大,被激起的脾氣有多大,暴躁的程度有多大。”
由于之前已經整體思慮過追擊車輛的可行性,若是讓狙擊手乘坐摩托車進行追擊,最好的情況就是極限一換一,稍微弄不好,就會被犯罪集團的自殺無人機給重創。
對于這種沒有任何意義的追擊舉動,第五正不屑于去做,更何況如果鍾柳山的報複對象是整個公-檢法系統,那麽供鍾柳山報複的時間還很充裕,他一定會再次回來挑釁警方。
基于這樣的綜合考量,第五正在接起電話的一瞬間,便已經下定了放棄追擊的打算。
此時的第五正心态十分的平穩,回應也十分的從容,絲毫看不出被上級橫加指揮的不悅之感。
第五正的此番道理之前就已經言明過一次,現在隻是将之前的那個道理給講述得更加的清晰而已,蔡剛也不是那種會陷于一時的憤怒之中無法自拔的人,經由第五正的這種反複點醒,他也漸漸的品出了一些别樣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