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石長利領命之後,這就去聯系市局去了,正在全盤關注這邊局勢的E市局,其實早就已經心急如焚,石長利此時的主動彙報,正好給了局長蔡剛一個親自下場指揮的契機。
當外圍路口針對鍾柳山的路障正在有序被搭建起來的時候,來自于E市局長蔡剛的詢問電話也同步接了過來。
“喂,第五正,是第五正嗎?”
聽聞到被遞過來的電話之中傳出蔡剛局長的聲音,第五正對于這種空降指揮的局面一點都不驚訝。
昨晚嚴密防守被鍾柳山利用強大的裝備優勢給成功逃脫,這種防守層面的失敗,必然已經引起了市局方面的不滿。
如今鍾柳山更是呈現出一副即将要逃跑的架勢,坐鎮市局方面,随時關注着場中局勢的蔡剛要是不心急,那隻能說明蔡剛就是在對此玩忽職守。
“是我。
蔡局長,當前的局勢一片良好。”
接過電話的第五正略顯随意的回應了一句,眼睛始終都沒有離開鍾柳山的車輛分毫,就像是在故意敷衍電話那頭的蔡剛一般。
第五正這種完全不在乎最高領導的舉動,看得一旁的刑警也是略顯震驚,也不知道是因爲第五正過于自信的緣故,還是第五正個人十分讨厭這種橫加指揮的緣故。
“什麽叫一片大好?
現場被鍾柳山給破壞得烏煙瘴氣,大量的警車和公共設施被嚴重破壞,昨天更是有數位同事被炸得住進了醫院,那個叫李丁的律師更是在ICU裏面艱難求生,這也叫做一片大好嗎?
第五正,你對于犯罪集團的整體破壞預期到底在哪裏?
難道非要開始大批量的死人,這樣的局面才能被叫做不好嗎?”
蔡剛之所以如此的重視第五正,就是想要依仗第五正豐富的對敵經驗,順暢且巧妙的将逃竄入E市之中的鍾柳山給兵不血刃的抓捕歸案。
可現如今的局面卻顯得一團糟,犯罪集團似乎已經将整座E市當做對敵的主戰場,大量的破壞性舉動正在E市之中瘋狂上演,雖然當前的烈度依舊趕不上L市之中發生的那兩起公共爆炸案件,但其性質其實也已經差不多。
更何況,鍾柳山當前已經在E市之中開始橫沖直撞,丢炸彈的丢炸彈,放炮的放炮,其威力之強,甚至炸得防爆車輛瞬間傾覆,如此嚴峻的局面,如此瘋狂的犯罪分子,你甚至可以斷言被逼急了的鍾柳山,最終也會選擇在某段街道悍然自爆。
現在E市可謂是躺槍躺得憋屈,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城市,都快要變成正邪大戰的主戰場了,這誰的心髒能夠承受得了啊?
“從昨天和今天鍾柳山的襲擊方式來看,鍾柳山主要的複仇目标其實并不在宋懷明和童梅兩位法官的身上,其主要的複仇目标是兩位法官所身處的整個公-檢法系統。
在這種整體的複仇意願之下,鍾柳山沒有傷害普通市民的根本需求,就算偶有傷殘,也是無意誤傷。
至于當前我們警方所承受的巨大損失,這并不來源于鍾柳山有多麽的強大,而僅僅是因爲一個巴掌拍不響。
也就是說,鍾柳山的攻擊能力其實是有限的,破壞的範圍也是有限的,隻是由于我們警方壓迫得太緊,太過于接近鍾柳山的攻擊有效範圍,才會受到巨大的傷害。
面對鍾柳山這隻急于複仇的刺猬,我們不應該繼續吃力不讨好的近距離圍追堵截,而應該想方設法的與鍾柳山保持在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讓鍾柳山這隻刺猬身上的尖刺隻能紮向空氣。
待得鍾柳山跑累了,身上的尖刺甩光了,那麽這也就是鍾柳山束手待斃的時刻。
我們的整體思路,就是要化被動爲主動,不要被鍾柳山給牽着鼻子走,而要積極主動的放鍾柳山的風筝,讓他隻能在不大的破壞範圍之内自娛自樂。”
在大概摸清楚了鍾柳山的主要進攻策略之後,爲了讓急躁的蔡剛能夠冷靜下來,第五正刻意将所有的因果關系都講得非常清楚。
雖然在當前緊張的局面之中,第五正一個字都不想多說。
“你的意思是說,咱們隻要在一旁看着就好,待得鍾柳山自己玩累了,咱們就能夠将其給抓住了?
你這種舉動聽起來是在放鍾柳山的風筝,但若是仔細追究,這不就是在隔岸觀火嗎?
鍾柳山的報複目标既然是整個公-檢法,那麽他就應該明确的知道,隻要他的襲擊對象囊括了無辜市民,那麽我們警察便會不顧一切的挺身而出,爲了保護市民的安全而甘願犧牲自己的生命!
第五正,不要太小瞧了哪些罪惡分子的瘋狂,也不要以一種騎士精神去圈定這幫罪惡分子的行爲邏輯。
你的現場指揮權我不幹涉,但你要牢記一點,能夠出擊的時候,絕對不能手軟分毫。
你現在可是在拿着大量的生命在豪賭,你輸不起!”
蔡剛在訓斥完第五正之後,既沒有剝奪第五正的最高指揮權,更沒有要挂斷電話的意思,這種整體的表态再清楚不過,隻要第五正在後面的行動之中不能有所建樹,那麽經過這番鋪墊,蔡剛也能更爲順暢的剝奪第五正的指揮權。
“是。謹遵教誨。”
蔡剛隻是在講述他自己的擔心和想法,并沒有剝奪第五正的指揮權,也沒有要橫加指揮的意思,這種在程序上的必然性,第五正沒有道理去反駁和感到厭煩,好好的配合蔡剛走完這段程序,才是減少麻煩的最好辦法。
就在這短暫的交流過程之中,鍾柳山已經駕駛着他的那台視野丢失嚴重的破車快速穿過了一段暢通無阻的路段,眼看着就要進入到預設路障的地段。
在警方預設的路障面前,鍾柳山要麽調轉逃離的方向,在警方預設的狹小區域之内原地轉圈,要麽就是選擇棄車步行。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鍾柳山的被捕也隻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第五組長,不好了,我們收到反饋消息,市内唯一一台民用直升機已經被提前破壞掉了。
聽該公司的人員彙報,好像是一台大型無人機先是用鋼珠瘋狂的射擊了停機坪上的直升機,最後再一頭撞上了直升機自爆了。
現在直升機已經被焚毀,我們市内已經沒有任何直升機可以使用了。”
就在第五正預想着怎麽在最終包圍圈将鍾柳山給擒獲的時候,大隊長石長利也火急火燎的反饋回來了直升機的具體狀況。
聽聞到這種不利的結果,第五正的心髒也是一縮,因爲這種局面極大概率意味着在E市之内鬧事的并不止鍾柳山一人,那個早就隐于暗處的章青,應該也在E市之内陪同着鍾柳山一起在鬧事。
這種不早不晚損壞直升機的舉動,就是不想讓警方提前收到直升機被破壞的消息,提前從其他城市調遣直升機過來。
基于犯罪集團對于E市的直升機數量一清二楚,那麽甚至可以大膽的推測,昨天就算第五正心有不甘的呼叫了直升機,這台直升機很可能在起飛的過程之中一樣被擊毀。
就算警方後續從其他城市緊急調遣直升機過來,基于直升機被偷襲摧毀的難易程度,今天鍾柳山襲擊警方的計劃也會有所不同。
既然犯罪集團後續的計劃詳細而繁雜,那麽甚至可以得出一個刺激推論:在有多人配合的情況之下,鍾柳山可供逃跑的載具可能不止一輛改裝車。
稍微的聯想一下,鍾柳山後半段的逃跑計劃,隻要能夠逃離出狙擊手的有效狙擊視野,那麽不管是更爲靈活的摩托車,還是便于從空中逃跑的無人機,都能夠再次成爲鍾柳山的有效逃跑載具。
不過,考慮到白天的視野遼闊,且警方狙擊手可以随時轉換狙擊陣地,隻要登上一處高樓,那麽便可以輻射一大片的有效空域。
基于這樣的變量影響,鍾柳山從視野遼闊的空中逃跑,其概率較低,其更有可能利用摩托車的機動性,并借由自己對于E市地形的熟悉,将一些狹窄的小巷子作爲關鍵逃跑路段。
如果鍾柳山要換乘摩托車離開的話,這種肉包鐵的危險載具,不管是附近警察的槍擊威脅,還是随便什麽車輛磕碰他一下,立馬就是車毀人亡的局面。
就算鍾柳山的個人能力一流,也不可能在警方人員密布,車輛更是繁多的城市道路上演繹一出零失誤的逃跑大戲。
想要讓摩托車這種靈活載具發揮出應有的效果,那麽借由自殺無人機做空中護衛,便可以給鍾柳山開辟出一條更爲便捷的逃跑路徑。
這種對于安全區域的強行開辟,可以保證鍾柳山換乘的安全性。
空中自殺無人機的優勢還不止于此,随着鍾柳山換乘摩托車離開,警方後續想要追擊也隻能使用摩托車,可由于有自殺無人機的直接威脅,那時便是一個誰追誰死的艱難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