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憑犯罪集團那幾條人槍,強攻一座農家小院或許還湊合,想要強攻警力完備的警察局,與自殺無異。
在這種仿佛是絕對防禦的描繪之中,可以明顯的看到魏陽臉上筋肉不斷跳動的紊亂之感。
很明顯,犯罪集團的唯一優勢,便是組織成員的隐蔽性,如今整個犯罪集團就像是在警方面前明牌了一樣,若是想要繼續對位于其中的魏陽和池英動手,确實顯得有些搞笑。
可以說,在這種絕對的掌控之下,從剛剛到現在,第五正所施行的攻心節奏,就像是一場爲魏陽所精心準備的嘲弄表演,就是在戲耍魏陽,讓魏陽通過表現那種不合時宜的傲慢與偏見,以期達到瘋狂羞辱魏陽的目的。
如果說,整個犯罪集團已經沒有能力繼續攻擊被嚴密保護起來的池英和魏陽,那麽魏陽對于犯罪集團的懼怕,不過就是一場自欺欺人的鬧劇。
所有的頑抗都沒有任何的意義,想要舍身替罪的舉動也不過就是基于過去盲目恐懼的一種可笑決策而已。
什麽不可戰勝,什麽無堅不摧,什麽不可名狀的大恐怖,在警方的絕對防守面前,也不過就是一些自欺者自己以爲的鬧劇罷了。
一如第五正之前所言明的那樣,在警察這種強力執法機關的面前,犯罪集團确實隻是一些成不了氣候的流寇。
已經對魏陽攻心完畢的第五正,也不急着等待魏陽的回複,隻是陪同着魏陽一起味同嚼蠟一般的吃飯,就好像他們之前什麽話都沒有說過一般。
“第五正,我承認你當前的防守決心确實非常的強悍,但你有沒有想過,人不可能永遠生活在恐懼之中,因爲這會讓人遲早崩潰。
同樣的,當你在一片相安無事之中安逸久了,你也會不由自主的開始放棄防守的舉動,覺得這不過就是一種浪費時間的無益之舉。
可是,生命隻有一次,一旦災禍降臨,那麽你将不會再有任何的機會去重新防守。
你總是喜歡重複之前的話語,現在我也重複的告訴你,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正在面對的是什麽,也永遠不知道自己所面對的事物到底有多麽的恐怖。
另外,我也不是什麽組織的核心成員,我也不過就是一名普通的小成員罷了。
我所知的有限,我所能夠接觸的更加有限,除了那幾個我能夠接觸的人以外,其他人我根本就不清楚。
但是,我知道一點,一旦白奇在我的背叛下被徹底擊殺,那麽後續針對我的報複必将會是無窮無盡的。
就算你們能夠保護得了我一時,也不可能保護得了我一世。
另外,在當前這種大敵當前的情況之下,你們警方的内部必然是團結的,可你知不知道,一旦和平的時間久了,那麽對于池英的全方位保護政策,必然會受到一些人的攻讦。
因爲這種無休止的保護,對于任何組織和個人都是一種巨大的負擔。
在沒有見到這種危險降臨之前,時間久了,必然會有人認爲這種嚴密的保護是無意義的。
難道,到時候池英不明不白的被殺死,又或者不明不白的失蹤了,你又可以憑借這件案子大撈一筆功勞嗎?
我想,你應該深刻的明白一點,我所需要的,是池英的永久安全,并不是某一個短暫瞬間的安全感。
如今,這種一勞永逸的安全感,我已經從某個暗示之中獲得了,卻無法從你的身上感受到分毫。”
幾分鍾之後,默默放下筷子的魏陽,盯着第五正,非常嚴肅的将這番話給講了出來。
很明顯,此時的他也已經不加任何的掩飾,語言直白,幾乎沒有被曲解的可能。
“絕對的安全嗎?
因爲你對于犯罪集團行事風格的絕對了解,以及對于犯罪集團人員數量的不了解,以至于讓你便生出了一種絕對的不安全感嗎?
也就是說,在你的潛台詞之中,你認爲就算白奇這個犯罪首領被消滅之後,剩餘的犯罪集團成員也會繼續履行白奇的意志,擊殺哪些背叛犯罪集團的人員嗎?
再次深入的解析一下,你認爲,所有的犯罪集團成員都會對白奇報以最爲極端的忠誠,就算白奇并沒有向他們下達命令,他們依舊會按照犯罪集團内部的某些規則去行事。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在群龍無首之後,你們這幫不過就是炮灰一般的存在,真的有這個動力去繼續執行一個被架到空中的虛幻信仰嗎?
一如此時的你,就算白奇依舊存在,你也會爲了池英而背叛白奇,那麽對于其他人來說,在他們的生命之中,又是否會存在一些牽絆他們的因素存在呢?
就算在這個犯罪集團之中,真的存在對白奇死忠的存在,願意爲了白奇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那麽這樣的優秀忠誠個體,必然會存在于白奇所挑選的第一批名單之中,如今看來,此人極有可能是那神秘的第五人。
隻要你能夠将其給供述出來,就算你不清楚他的個人信息,隻要能夠大概配合我們的畫像師将其容貌特征給圈定出來,那麽想要将其從E市之中尋找出來,似乎也并不是太難。
如此,你所有的顧慮都将會被打消,這難道不是一種絕對的安全嗎?”
在繼續駁斥魏陽的過程之中,第五正還在其中植入了一個陷阱,暗示魏陽,在白奇之上到底還有沒有其他更爲強勢的領導者。
畢竟按照魏陽的邏輯來看,就算在白奇死後,依舊會有更高層級的存在繼續統領剩餘的殘餘人員,繼續執行犯罪集團的犯罪宗旨,繼續執行對于背叛者的懲罰。
雖然這種可能性,其來源很可能是白奇爲整個犯罪集團所賦予的虛拟神明崇拜,但隻要有其他的可能性存在,第五正也需要将其給搞清楚。
面對第五正這種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擺在明面上去商談的舉動,魏陽也能夠察覺到第五正此舉就是在間接套取他手中的情報,可在當前的這種環境之下,若是不能去直面這些問題,那麽必然也無法說服第五正,所以魏陽在表現得有些抗拒的同時,也在積極思慮到底應該怎麽回複。
從魏陽的微表情反饋之中,第五正能夠明白,就算犯罪集團在白奇之上可能擁有更高層級的領導者,以魏陽的利用價值來看,他也沒有資格去了解。
不能了解到犯罪集團更高層級的組織架構,第五正也并不氣餒,依據魏陽的回應,總能在其中找到一些蛛絲馬迹的存在。
“我之前所說的話,你還真是一句話都沒有聽進去。
我已經不止一次的明示暗示過你,對于組織的整體結構,我的了解有限。
你所能夠觀察到的表面現象就算能夠和我所知道的情報相互匹配,那又能怎樣?
這就說明你已經成功的掌控全局了嗎?
說句不好聽的,你的這種行爲,就是典型的顧頭不顧腚,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全局意識,隻會跟在一些表面文章後面蒙頭亂轉。
如果你的大局統籌能力僅僅隻是如此的話,那麽你還是趁早收回之前哪些輕狂自大的貶低之語吧。
不說連提鞋都不配,但怎麽着也是個天壤之别吧。
還是那句話,不管是爲了你自己的前程,還是爲了我所預期的那個目标,你最好還是按照既定的規劃,将當前的這盤亂棋盡早結束了爲好。
大家相安無事的,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死的不過都是一些該死之人,他們的生死也沒有人會在乎,更不會影響你的前程,你總是執着于這些可有可無的事情幹嘛。”
雖然第五正之前所透露的勁爆消息使得魏陽深受震動,更是讓其似乎生出了些許懷疑人生的感覺,可一旦第五正在某些方面犯下錯誤,又或者讓魏陽覺得第五正犯下了錯誤,那麽白奇在魏陽心中的地位立馬又會被拔高到幾乎無法被超越的程度。
很明顯,不管是對于魏陽來說,還是對于整個犯罪集團的成員來說,他們根本就不會在乎過程會如何發展,隻要最終能夠呈現出一個好的結果,那麽這其中的所有功績都将會歸于白奇。
這,或許就是白奇用于操控所有犯罪成員,在他們心中種下絕高威望的根本所在。
在過往的所有經曆之中,犯罪集團都是無往而不利的,就算現在偶遇一些挫折,也終将會在白奇的謀劃下,走向一個光明的未來。
這,或許就是一名強勢領袖賦予手下人員的強大精神信仰,讓他們都深深的覺得,隻要跟着白奇,那麽什麽困難都是可以被攻克的。
見到魏陽心中這種可以說是執念,也可以說是妄念的精神支柱,第五正也深刻的明白,想要通過某一瞬間的壓制就想讓魏陽徹底臣服,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隻有通過不斷潛移默化的影響,就像當初白奇馴化魏陽一般,利用連續不斷的持續攻擊,将魏陽心中的這種精神支柱給慢慢的消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