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視着黎初瑤這般狼狽的樣子,百裏湘君不屑地冷哼一聲,就轉身往殿内走去。
黎初瑤惱羞成怒,她沒有想到百裏湘君這個女人都已經落到了這種田地,居然還能那麽肆無忌憚!
很好,既然用溫和的手段無法使百裏湘君屈服,那就别怪她動粗了!
反正,她的雙手早已染上鮮血。
爲了實現自己的夢想,她不會再有任何猶豫!
黎初瑤突然撲到前邊的佛台前,拿起桌面上的銅燭台,便朝着百裏湘君的背影撲了過去。
“?!”
百裏湘君察覺到身後的動靜,忙提起裙角往旁邊一閃。
看到黎初瑤手握銅燭台,面目猙獰的模樣,百裏湘君不由得心中駭然,“你瘋了??”
現在的黎初瑤,哪裏還有當初京城第一才女,萬衆崇仰的模樣。
就像是一個惡女,從地獄百态畫像中走出來的母夜叉。
到底是多麽膨脹的浴望,才能把一個曾經清高文雅的女人變成如今眼前這般露出獠牙的殺人兇手。
“我瘋了?哈哈哈……或許你說得對,我早就瘋了!”
黎初瑤惡狠狠道,燭台上的火光映照在她的臉上,顯得異常扭曲。
她的手,微微顫抖着,“從我真正愛上容王之後,從我明白自己不可能從月傾歡手中搶到容王的時候開始……”
“還是從我知道自己被低賤船夫糟蹋的那一刻開始?在我和容王的大婚之日,那個讓我第一次真正動心的男人,卻當着所有人的面揭穿我腹中懷的不是他的孩子,而是一個野種。”
“他一劍剖開了我的肚子,把那個孩子從我腹中取出來,證明給所有人看,我是一個早就被外族人糟踐過的破鞋。”
“他說黎家妄圖用一個野種冒充皇族,讓皇上勃然大怒,治了整個黎府的欺君之罪。”
“爲了一個本不該屬于我的男人,我家破人亡,一無所有……百裏湘君,你覺得我還能正常嗎?如果換成是你,你會從哪一刻開始,陷入徹底的瘋狂?”
百裏湘君看着撕心裂肺的黎初瑤,朱唇微啓,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她捂住了自己的手背——剛才雖然及時閃避開,手上仍是被黎初瑤所握住的燭台邊緣劃傷,正在汩汩流血。
“我不會是你。”終于,百裏湘君輕聲開口道,“所有人都以爲我野心極大,以爲我從庶女的位置爬上來,就是爲了榮華富貴,我不可能停手。但我最想要的,一直都隻是和心愛之人厮守終身而已。”
“而你……你曾經有許多仰慕者,我拼命想要得到的東西,對你來說卻是唾手可得。”
“你說容王是你第一個真正動心的男人,但你對他的感情,及得上傾歡那般純粹嗎?容王殿下對這個人世間看得太透徹,他跟禦晗不一樣,隻需一眼,就能看出哪個是真心愛慕他的小姑娘,哪個是抱着利益計較而接近他。”
黎初瑤盯着百裏湘君,“所以,你是在說我咎由自取,自作自受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