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随着夏侯明體内的血液減少,他的狀态越來越差,甚至連瞳孔都開始渙散。
在這種身體狀态下,還能不能保持理智的思考,是另一個問題。
她看不懂棋局,但看着禦千澈的表情,便能猜到情勢不太好。
“夏侯先生,本王這不就把你逼上絕路了嗎。”賢王笑眯眯的摸了一把胡子。
夏侯明神情一冷,卻沒有現出賢王想象中的猶豫。
他緊了緊懷裏的小丫頭,柔聲道,“果兒,如果我今晚出了什麽事,你即使一個人,也要幸福快樂地活下去。”
“等你長大以後,自然會遇見許多人,其中定然有比我更好的男子,他會對你很溫柔,不會像我一樣兇你。”
蘇果兒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不行……果兒就要先生,果兒已經嫁給了先生,以後也不會再嫁給别人……”
“傻丫頭。”夏侯明輕歎一口氣,“我們那兒戲一樣的親事,怎能做得準。”
“怎麽就做不準了,月姐姐也給我們做了證婚人,我們還洞房了。”
蘇果兒啜泣着嚷道。
“咳……”月傾歡咳嗽了一下。
洞房?
嗯,一定是蘇果兒理解錯了洞房的意思。
這麽一個小女娃,夏侯明要真跟她洞房,那可是犯罪。
月傾歡想夏侯明還不至于那麽變丨态。
賢王卻露出了滿臉的笑意,“喲,想不到夏侯先生還有這般的癖好啊,有趣有趣。”
夏侯明臉色恢複冷峻,緩緩擡手,“與其在那裏打趣我的生活,倒不如想想你應該在大理寺呈上一份什麽樣的供詞。”
“隻要我這一子落下,你便輸了。”
賢王表情微微抽了一下,繼續笑道,“你不用虛張聲勢,難道你真的就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麽?如果你真的下了那一步棋,爲此而損失掉的血液,足以把你變成人幹。”
禦千澈亦是蹙眉,“夏侯,沒有必要爲了這種人而犧牲你自己,你的價值要比他高得多。”
“先生要死嗎?不行,先生不能抛下果兒……”
蘇果兒哭得眼淚嘩啦啦的,成了一隻小花貓,倒是給嚴峻的氛圍添上了幾分滑稽。
夏侯明卻是苦笑道,“我跟賢王早有過節,今日的果,或許就是當初種下的因,并不算是犧牲。”
“此話怎講。”禦千澈道。
夏侯明隻輕輕搖了搖頭,從手臂傷口處流出的血液凝結在指尖上,即将落下那一棋。
突然,賢王盯着夏侯明懷裏哭成小花貓的蘇果兒,陰恻恻的笑了,“本王現在才發現,這個小丫頭,是蘇博揚的女兒麽。”
“嗚嗚……嗯?”
蘇果兒忽然聽到對面那個壞人老爺爺提起自己爹爹的名字,不由得一愣。
夏侯明的表情卻是變了,右手微微顫抖,矢口否認道,“不,她不是。”
“你認識我爹爹嗎?”蘇果兒懵懵然的,自己就承認了,“你是我爹爹的朋友?如果是的話,你能不能放過先生,不要讓他死?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