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聽得怔了。
很明顯,這歌聲并非出自歌兒的口中。
而是另有其人。
在場的各位客人,從未聽過這般天籁之音,一時之間都有些恍惚,幾乎忘記自己身處于煙花喧嚣之地。
“江山笑,煙雨遙,濤浪淘盡紅塵俗世幾多嬌……”
她的歌喉清脆悅耳,卻豪情萬千,潇灑恣意。
帶着一種獨特的江湖氣息。
令人心馳神往。
樓下的桌席,聽得從二樓傳來的歌聲後,亦都停下了吵鬧。
剛踏入點翠樓的某人,腳步微微一滞,唇角輕勾。
呵,他在家裏都難得能聽小家夥唱一回歌,如今她卻是唱給那些登徒子聽了。
月傾歡一曲唱畢,挑眉看向那個第一歌姬。
“好,好啊!”
“柳姑娘唱的實在太好了!”
“沒想到原來柳姑娘還有這一手絕技!”
桌上,鼓掌聲紛紛響起。
歌兒感到自己被羞辱,憤然離席而去。
月傾歡滿不在乎的笑笑,“聽說那姓朱的姑娘也有一副好歌喉,隻可惜她不能唱給吳老爺聽了。”
吳老爺撓了撓腦袋,“嗨呀,柳姑娘你怎麽就揪着我不放了呢?我真的沒點過朱姑娘啊。”
“哈哈,柳姑娘是把吳老爺和文老爺給搞混了!”
月傾歡含笑不語,眸光暗藏銳利,掃過席間每一個人。
最終,她鎖定在一名身穿蘇繡月華錦衫的女子臉上。
那女子眼神飄忽,時不時瞟向月傾歡,又有點欲言又止的模樣。
月傾歡心下笃定,此人必定是知道點什麽的。
“各位老爺,眉兒不勝酒力,先出去緩口氣,吹吹風。”
月傾歡盈盈站起來,沖各位客人行了一禮。
她拉開竹紙門,來到走廊僻靜一角。
随手拿出衣袖中的金煙鬥——不得不說,做到了花魁的地位,還是很會享受的。
吐出一口雲煙後,月傾歡斜睨一眼,果然,那身穿蘇繡錦衫的女子也跟着出來了。
錦衫女子先四處張望了一下,确認沒有人注意,才來到月傾歡面前。
忐忑不安的問道:“柳姐姐,你是不是也覺得朱姑娘死得蹊跷?”
“哦?怎麽說。”
月傾歡淡淡道。
并未顯露出任何對朱琳的關心。
這更符合她此時的人設。
錦衫女子見月傾歡這般冷淡的表情,卻是沒有退縮,更加笃定道:“看來柳姐姐也和朱姑娘有點交情,要不然你早轉頭就走了。”
月傾歡反問:“你又和她是什麽關系?”
“朱姑娘剛被賣進來的時候,是我和媽媽去接的她,後來媽媽就讓我去教導她了。”錦衫女子略有些緊張的說道,“朱姑娘性子很好,就是倔了些,但我和她還算處得不錯。”
煙霧中,月傾歡一語不發,靜靜聽錦衫女子叙述。
“後來有人把朱姑娘買走,我就覺得不對勁了,朱姑娘甚至還沒有開始接客,哪裏會有人來爲她贖身?若是朱姑娘的親人,也斷然不會花大銀子贖身,而是會直接報給官府來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