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應該怪他的。
可心裏這個坎，始終過不去。
……
就在這一天，某流言傳遍了整個軍營。
“你們聽說了沒，昨天晚上，鄭祺在山裏看到女妖精了！”
“呸呸呸，什麽女妖精，明明是仙女姐姐。”
“啊？我聽他說，是洛神娘娘顯靈，要來給我們助戰啊。”
于是，蒼九就直接給禦千澈禀報了洛神顯靈這個軍中流言。
禦千澈剛提筆寫完一封給月傾歡的書信，不耐煩道：“洛水隔了永州十萬八千裏，洛神亦非戰神，這種荒謬的流言是怎麽傳出來的。”
蒼九把鄭祺拎了出來，“說，你爲什麽要編造這種謠言。”
鄭祺感到攝政王的視線掃了過來，登時吓得渾身發抖，斷斷續續說道：“不，不是編造的，請王爺明鑒啊！”
“那山林間有一處隐蔽的清澈泉水，昨兒晚上小人正想去沖個涼，結果剛過去，就看到水面上飄着一個美若天仙的姑娘，雖然隻有背影，可小人當時就驚呆了呀！”
“小人活了二十來年，從來沒見過那麽好看的背影，她是有仙氣的……”
禦千澈冷冷打斷鄭祺的贊美，“夠了，描述一下具體特征。”
鄭祺道：“呃……小人隻記得，她穿了朱紅色的牡丹繡花霓裳，未梳發髻，手中以枝代劍，在水面上施展劍舞……對了，她還沒穿鞋，腳丫子雪白雪白的，可好看了。”
說着，鄭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嘿嘿傻笑。
禦千澈沉默，聽完鄭祺的叙述後，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壓似乎變得柔和了些。
但，當他看向鄭祺，眸光仍舊寒冷犀利。
“你可有看見她的面貌。”禦千澈冷聲道。
鄭祺點點頭，又搖搖頭，“她聽見小人的尖叫後，就回過頭來了，可隻有那麽一瞬間，還沒看清楚呢，小人就暈了過去。”
暈過去的時候，鄭祺隻覺得滿眼都是洛神裙擺上的牡丹芬芳，現在想起來，還很陶醉。
“行了，下去吧。”禦千澈微微擺手，“管好你的嘴，此時不可再跟别人提起。”
“是，是。”
鄭祺連連應允，拍着小心肝退出中軍帳。
等人走後，蒼九才失笑，“王爺，屬下認爲他看到的不是洛神，而是王爺家的小仙女顯靈了。”
禦千澈淺淺一笑，放下手中的毛筆。
修長的手指，輕輕劃過信紙上‘歡歡’兩個字。
每當寫到這兩個字的時候，禦千澈都不忍使力，筆鋒陡然從豪放轉爲溫柔，因此這兩個字看起來都比其他字迹要淡些。
順着方才鄭祺的描述，禦千澈想起她嬌滴滴的小臉蛋，連小腳丫子都水靈靈的，腳趾頭像是一顆顆浸在水裏的白玉葡萄。
禦千澈心尖不禁泛起柔情，薄唇不自覺的揚起一抹微笑。
小搗蛋。
專門愛給他找麻煩。
可她越是頑皮，越讓他忍不住想要疼惜她。
“蒼九，把之前新招的人手都召集過來。”禦千澈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