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男人對峙,危險的氣息漫延。
“你是她的暗衛?”黎子軒的俊朗面容現出少見的冷冽,出聲問道,“該不會,一直跟在她的身邊?”
月麟似笑非笑,從窗台慢慢下來,帶着血氣的瞳孔中映出黎子軒如雪松般挺立的身軀。
他們兩人的個頭差不多高。
走近後,月麟就緩緩舉起匕首,刀尖以毫厘之差從黎子軒的臉前劃過,血眸狂肆,“你見過像我這樣的暗衛?”
黎子軒默然。
的确,比起暗衛,這個男人更像是殺手,刺客。
難怪,他跟月傾歡在一起的時候,總覺得附近似乎有一種時近時遠的不穩氣息。
因爲他沒有感到任何殺氣或是惡意,就以爲是自己謹慎過頭而産生的錯覺罷了。
如今才知道,原來真的有人一直守在月傾歡身邊,一旦對月傾歡作出疑似不利的舉動,就會引得這個隐匿的獵殺者現身。
黎子軒摸不透對方和月傾歡的關系,隻能失落的拱拳:“是在下逾矩了,抱歉。”
他以爲現在月傾歡終于隻屬于他一個人,原來并不是……
黎子軒轉身離開後,月麟又來到月傾歡床邊。
擡手,輕輕拭去月傾歡眼角邊的淚痕。
冰冷的指腹滑過,月傾歡長長的眼睫毛微微顫了顫,迷迷茫茫的睜開眸。
“……月麟?”
月傾歡含混不清的嘟囔。
“睡吧。”月麟揉了揉月傾歡的小腦袋。
“嗯……”
她習慣了月麟時不時突然出現,安心閉眼。
隻是,慕容哥哥沒有來,讓月傾歡有點惆怅。
以往每次她跟禦千澈鬧别扭了,晚上慕容哥哥都會來找她,帶她飛上京城的各種瓊樓玉宇看夜景,哄得她開開心心。
像這樣突然離開,或許慕容哥哥以後就找不到她了,但她也不能再暴露自己的行蹤……
糾結之中,月傾歡想起禦千澈,又噙淚睡着了。
……
過得數日。
全京城都被翻了個底朝天,但在黎子軒和月麟的掩護之下,沒人找到月傾歡。
這件事,終于還是傳入了遠在南域的禦千澈耳中。
他震驚萬分,原本布籌了一半的計劃都放下了,不管不顧的,火燒火燎趕回了京城。
當禦千澈回到神策府的時候,他一走進夕霧閣,就看到滿室的狼藉,似是仍殘留着月傾歡的怒氣。
蒼九和芙蓉他們都不敢去收拾,夕霧閣裏随随便便擺的一個小茶杯都是價值萬兩的,那些被月傾歡打碎的寶物,就是一小塊碎片,也足以讓一個普通人衣食無憂。
“歡歡……”
禦千澈喃喃念着,看着那佳人已不在的小暖閣,身上說不出的寂寥,絕望。
“你……你真的忍心就這樣離開我……”
臨走,還要作出這麽決絕的舉動。
把他送給她的一切都毀壞掉,仿佛要徹底跟他劃清界限。
在禦千澈出發去南域之前,她還那麽依依不舍的粘着他,抱着他,叫他快些回來。
一轉眼,她就不要他了。
歡歡,你怎會如此狠心……
禦千澈的心髒肺腑,此刻都像是地上這些殘渣碎片一樣被撕裂,被砍碎,痛徹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