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本來沒作聲的顧彥，這時卻突然看向妻子和小女兒，發話道：“不會，嘉兒，我隻會娶你們媽媽一個人，不可能再有其他。”
“啧。”聞藝嗔怪地白了顧彥一下，“在外面挺會忽悠人的，你這會兒實誠個什麽勁兒啊。”
商人做到自家丈夫這種的程度，滿嘴跑火車是再基礎不過的必備技能了。
可自家丈夫倒好，這下是真坦誠了，可接下來還怎麽勸女兒們。
“嘉兒，苓依，但是——如果你們媽媽當時看不上我，不想和我結婚。”
顧彥沉聲說道：“那我也不會強求她，我可以一輩子不娶親不結婚不打擾，這才是真正對她好。”
他的本意是暗指對照，用話頭點一下路滿，他如果愛自家女兒，就該學會怎麽放手，别再糾纏，而且他能愛到多深？能做到一輩子不娶其她人麽？
可沒想到顧嘉兒卻開心了，順勢說道：“所以爸爸你是理解我的，對不對！”
“我就說嘛，爸爸~”
顧嘉兒顯得很高興，她嬌聲道：“我也可以一輩子單身，随外人怎麽說呀，頂多是覺得我不孝順，不聽你們的話吧？可是我背地裏可以特别孝順呀~爸爸，就這樣好不好~”
聞藝簡直沒眼看了，甩給顧彥一句：“讓你再說話！”
“唉……”顧彥愁得下意識想摸煙，都忘了小女兒的這一茬了，她最早就是說，她自己要不結婚，對外宣稱是一直單身，而私底下——不能想！想就來氣！
顧彥隻覺得今天自己的血壓在爬坡。
“行了。”
顧彥大手一揮，終結話題：“再說下去也是這樣，路滿，你記着——隻要你不答應苓依隻她一個，你就别想讓我們放心将苓依交給你。”
雙胞胎姐妹想要啓唇再說些什麽，被聞藝一手揪着一個：“上樓。”
……
顧苓依氣鼓鼓地将自己關起門來，隻說她的意思很明确，媽媽不用再勸了，要談什麽，就讓妹妹和媽媽談。
雙胞胎卧室的下鋪，顧嘉兒挂在聞藝身上，嬌憨地各種撒嬌，而聞藝就是不爲所動。
“嘉兒，你就别想了，爸爸媽媽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的。”
聞藝沒好氣地看看小女兒，這個不省心的小雙黃蛋，正苦着臉故意作給她看。
“我和你們爸爸商量過，不行的話，我就提前辦個内退。”
聞藝說着計劃中的打算，希望能吓退一下女兒：“辭職也成，不差那點退休保障，以後啊，我幹脆也去濱海師大，陪讀算了。”
她的想象中，小女兒聽到後應該特别慌張，不知所措。
可是顧嘉兒居然認真的想了想：“媽媽你還是想辦法走内退吧，爸爸和舅舅應該都可以幫忙弄好的，辭職就很虧欸。”
聞藝怔了一下，刮了刮顧嘉兒的小鼻子：“媽媽的重點是說去陪讀！”
“好呀好呀，我和苓依到時候輪換着做飯給媽媽嘗嘗~”
顧嘉兒在聞藝懷中蹭來蹭去：“你和馮阿姨也可以做個伴了呀。”
“你還真願意麽？”
聞藝有點傻眼，媽媽去看管盯梢呢，她竟然同意？
“不怕媽媽耽誤了你和……和路滿胡鬧？”
“哎呀，媽媽~”
顧嘉兒哼哼嘤嘤了兩聲：“你想哪兒去了呀，你來的話，哥哥也會歡迎的呀。我們哪裏有胡鬧？你來了，正好也可以看看哥哥對我們有多好，或許就消除了你們的偏見……啊不是……那個，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聞藝沉默了一下，自家女兒這副竭力邀請的架勢，難道真不擔心自己會管她特别嚴？
“要是媽媽……搬去你的小公寓，就住哪兒呢？”
“嗯嗯，好呀。”
顧嘉兒臉上的微笑特别燦亮，不過她仔細想了想，好像有點明白了媽媽的意思。
“媽媽……你不會覺得，我每天晚上都……”
顧嘉兒浮現一抹羞意，低了低小腦袋：“媽媽~你屬實是想多啦！真是的……”
聞藝一邊撫着小女兒的長發，一邊沉思不語。
“我、我……”
顧嘉兒急于澄清自己和路滿：“我的學習和工作都好忙的！自己睡都沒有時間，哪有空睡别人呀……”
聞藝“啧”了一聲，想擠兌女兒兩句呢，顧嘉兒說完就自己羞得不行，埋頭在她肩膀，聞藝的話就撂在嘴邊沒說了。
“唉——”
……
……
另一邊，路滿和顧彥又研究了一下午的公益項目，通過一番打啞謎似的左彎右繞，顧彥暫且抱着試一回的念頭，照着月底有嚴重雪情的預案作些準備。
從樓上下來的母女三人，也有些驚訝，剛剛還劍拔弩張的兩人，居然又坐到了一起，像是什麽也沒有發生過的一樣聊正事？
晚上，路滿和顧彥更是有了共同想法，晚餐邀請路家都過來，在他的小露台和小院裏面，弄個燒烤。
訂了五斤腌好的生羊肉串和若幹其他食材，兩家人誰也沒提白天的事，熱鬧地又聚了一回。
直到顧彥和聞藝回房間休息，聞藝忍不住問：“你和人家孩子，和好得夠快的啊。”
“那是好了麽？”
顧彥連連搖頭：“沒其他可說的，隻要他還和嘉兒不明不白，那我就絕對不把苓依交給他！”
聞藝心說，話是這麽說，道理是這樣講，唯一的變數就是——大女兒苓依她有自己的想法，恐怕真到了那時候，就由不得父母了……
“哎，我和你說。”
兩人躺到床上，聞藝有些迫不及待地講：“我問了問嘉兒，她和……路滿，現在就是兄妹那樣，或者姐夫小姨子那樣處着呢。”
“嗯？”
“路滿對嘉兒，還挺老老實實的。”
顧彥一瞪乎眼：“她說你就信？”
誰家好人兄妹這樣處啊？誰家姐夫惦記小姨子啊？？
“這你不懂了吧，苓依嘉兒都敢做敢當，尤其在大事上，對我也從來都是實話，錯不了的。”
聞藝閉上眼想了想，接着睜眼，使勁晃晃顧彥：“你盡管說心裏話，路滿這孩子，你到底怎麽看？”
顧彥直直看着前方的空氣，默然一陣，開口好像很艱難，但也勉強說了出來：“再怎麽說，苓依逃不了和他在一起了……”
聞藝也歎了聲氣，這點上她和顧彥想法一緻——避無可避，早晚他們得接受現實。
“這小子？呵！”
顧彥不知道是誇獎還是譏諷：“至少臉皮是夠厚的，這樣能成事！也難怪他成事……”
“剛和我擺開架勢對了一仗，接着我裝沒事人，他也接招，不管上一刻家務事整得多兇，别耽誤正事，一下午和我讨論得有來有回的。”
至少能看得出，這小子拿得起端得住。
“下午他還和我說了，永遠尊重我們家女兒的意願，永遠不會辜負苓依嘉兒她們兩個，特别是永遠不會辜負嘉兒。”
“你怎麽說的？”
“我說，口說無憑，要是讓我知道了苓依嘉兒被你欺負了，哪怕我寶貝女兒們隻是受了半點委屈，我保準先練你一頓，修理到你不能自理。”
聞藝直搖頭，自家丈夫唯一難得的暴力傾向，都被路滿和小雙黃蛋們給激發出來了……
“再接女兒回來，你不愛她寵她慣她，自然有我這個當爸的，愛她寵她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