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睿擎走上了前,蹲下了身子,保證道,“林爺爺,你放心走吧,我一定會好好照顧阿鳕。”
“林爺爺,你放心,我也會照顧鳕兒的。”王悅妮忍着眼淚,走上前了兩步,鼻音濃重。
有人開口,身後的幾人也異口同聲的開口。
而在醫院的病房裏,妃璃鳕身着着病服,踏下了病房,走向了窗戶邊,縱身一躍便跳下了樓。
“啊!妃小姐!”這時,護士也好巧不巧的進來查看妃璃鳕的安危,卻看到她的身影從窗口跳下,她驚慌失措的呼了出來。
門口守候的保镖,聞聲沖進了病房,看着被打開的窗戶,反應迅速的飛奔到了窗口,卻沒有看到妃璃鳕的身影。
“妃,妃小姐她,她跳樓了!”護士癱軟在地上,瞳孔睜大。要是妃小姐有個萬一,她的工作豈不是就要丢掉了。
若是嚴重的話,也許她還會丢了性命。
兩名保镖對視一眼,同時點頭,一人極速飛馳一樣的奔出了病房,而另一人卻一手撐着陽台,一個翻身越下了窗戶。
雨中,妃璃鳕不斷的奔跑着,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她卻沒有絲毫的反應。
那雙紅腫的雙眼,目視着前方,她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祈求:爺爺,等我!
兩名保镖把醫院都找遍了,卻都沒有看到妃璃鳕的身影,其中一人帶着忐忑撥打了冷睿擎的電話,電話響起,卻沒有人去接聽,兩人面如死灰的垂下了眸子。
“這可如何是好?我們沒有保護好妃小姐,冷少知道了,非要了我們的命不可!”
“沒辦法了,隻能祈禱妃小姐現在平安無事了!”
一棟豪華别墅裏,一名身着黑色衣服的男子站在窗口,他擡起了手,試圖去接住眼前的雨水,可是雨水卻從他修長的指縫漏掉。
“少爺,林老爺子的葬禮已經完成了,你難道不打算去看看他嗎?”一個管家模樣的大叔踏進了房間,他望着男子的背影,輕聲的詢問道。
“人既然已經死了,又有什麽看頭?”男子開口,他性感的唇微揚着一抹微笑。他雖然在笑,卻讓人感覺到憂傷纏繞。
“可他……”
“不必再說了,我心意已決!”男子突然厲聲的開口,根本不容許任何的反駁存在。
管家歎了一口氣,也不在勸說,隻是默默地踏出了房間,留下了男子獨自一人。
管家離開後不久,男子便從西裝的裏口袋裏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中老年男子和一個女孩笑口常開的照片,兩人都顯得格外的幸福,就好像籠罩在幸福美滿的時刻。
突然,男子不知道想到了什麽,他拿起手中的照片,不顧一切的将它撕成了碎片,丢出了窗外。
“妃璃鳕,看到你那麽幸福,讓我忍不住想要摧毀你!”他陰狠的笑了起來,笑容蒼涼,一滴淚劃落在他的嘴角,他舌尖輕舔,竟是鹹鹹的。
墓地邊,所有人默哀了半個時辰,柯岚楓睜開了雙眼,來到了冷睿擎的跟前,低聲道,“睿,該走了!”
冷睿擎站了起來,他面容沉靜的吩咐道,“各位都走吧!”
他的話落,一群人便熙熙攘攘的離開,到最後隻剩下幾人。
“你們也走吧!”冷睿擎轉過了身,看着墓碑,他的心裏有一道聲音在讓他等一等!他的雙腳就好像被拉住了一樣,似乎在告訴他,不要離開!
柯岚楓無奈,拉了拉王悅妮的手,輕聲道,“我們先走吧!”
王悅妮沒有反駁,點了點頭,“嗯!”
白萍也明白,冷睿擎想要單獨在這裏,便看了一眼王家城,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麽,卻沉默了,隻得轉身默默地離開。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雨依舊下得很大,冷睿擎擡頭仰望着陰沉沉的天空,苦澀的抿着嘴,“不回來了嗎?”
餘音未落,他便轉身,欲要離開。
這時,身着病服,一身淩亂的妃璃鳕氣喘籲籲的來到了墓地,兩人對視了一眼,便别過了腦袋。
妃璃鳕一步一步的走向墓碑,從冷睿擎身旁走過,來到了那個墓碑前,跪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有兩行淚水從她的臉頰上劃過,她帶着很重的鼻音,哽咽道,“爺爺,爲什麽不等我,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離開的。”
她趴在了地上,失神痛哭,那哭聲中含着悔恨。
冷睿擎沒有去阻止,隻是靜靜的注視着她!也許哭出來,她的心裏也會好受點。
雨越下越大,滴落在她消瘦的身上,冷睿擎鄒起了眉頭,于心不忍,“阿鳕,夠了,我們該回去了!”
然而,沉寂在悲傷的妃璃鳕,卻沒有聽到他的聲音,隻是一個勁的哭泣,就好像是被抛棄的孩子一樣,失去了家。
“阿鳕!”他終于忍無可忍,蹲下了身子,拉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了起來,“阿鳕,已經夠了!”
妃璃鳕的神情恍惚,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将冷睿擎的手揮開,那雙眼睛充滿了怨恨,“爲什麽,爲什麽你不救爺爺,爲什麽你不把爺爺救活,爲什麽?我恨你,我我讨厭你,爲什麽要讓我這樣傷心難過……”
她擡起了手,不斷的拍打着他,哭喊着。
他丢掉了手中的雨傘,拉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入了懷中,任由她的手不斷拍打着他,他隻是歉意道,“阿鳕,對不起,是我沒有守護好你的家人!”
他沉痛的閉上了雙眼,如果他能夠多派點人守着林老爺子,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這一切都是因爲他!
不管阿鳕是恨他,還是讨厭他,他都無怨無悔!
雨後表示天晴,天空少見的出現了一輪彩虹,墓地外的一輛轎車裏,王悅妮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拉了拉身旁的柯岚楓,“楓,你看,是彩虹!”
“也是是林老爺子顯靈,讓我們忘記一切悲傷痛苦。”柯岚楓看着那七色彩虹,喃喃說道,“如果妃小姐能夠看到的話,也許她的心情也會好一點!”
“她一定能夠看……”見!最後一個字還沒有從她的嘴裏吐出,冷睿擎抱着妃璃鳕的身影已經印入了他們眼簾,她萬分可惜的垂下了眸子,“真是可惜了!”
“下一次她一定能夠見到這七色彩虹!”柯岚楓偏頭,看着王悅妮眼中的擔憂,摸了摸她的腦袋,溫和道,“你不用擔心,有睿在她的身邊,她一定會從失去親人的痛苦中走出來!”
“嗯!”王悅妮看着那本該天作地合的兩人,揚起一抹明媚燦爛的笑容,希望如此!
“咦,怎麽不見瓶子和我哥?”這時,王悅妮推開了車門,踏了出去,從其他車輛裏看了一下,卻沒有看到白萍和王嘉城的身影,忍不住出聲。
“他們的話,我想你就不用擔心了,有你哥在,不會有事的。”柯岚楓摸着下颚,突然想到那時大雨滂沱,所有人都朝着墓地外走,也隻有白萍獨自一人朝着另一個方向走,而王嘉城也緊跟其後的離去。
“我當然知道不會有事,可是我怕瓶子想不開……”
“白小姐是你的朋友,她的性格難道你不清楚?更何況,要是真有什麽事,難道你還不相信你哥能夠保護她嗎?”
“我當然相信我哥,可是我這心裏就是有些不安!”
“是你多心了!你想想,他們兩人要是獨處,說不定能夠擦出愛情的火花,到時候白小姐的心病豈不是不治而愈了嗎?”柯岚楓白了一眼王悅妮,這明顯就是老天爺設計讓他們單獨相處,真不明白她擔心個什麽。
墓地不遠,便是一個低矮的山坡,白萍順着山路走了上去,來到了崖邊,看着天空中那奪目的彩虹,張大了嘴巴,“好美的彩虹!”
她慢慢的閉上了雙眼,享受着這一刻的甯靜,她忘記了一切,忘記了那些不願意回想的東西。
“你在幹什麽?”突然,一道冷聲在她身後響起,她被吓了一跳,慌張失色的回頭,崖邊的石頭突然松動,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朝後仰去,掉下懸崖!
“小心!”王嘉城迅速的飛奔過去,急忙抓住了白萍的手腕,一手撐地,眉心緊縮,“抓緊了,不要放手!”
本以爲會掉下崖底,白萍早已做好了死亡準備,閉上了雙眼,頭頂上卻傳來王嘉城吃力的聲音,她擡起了淚,眼淚不禁流了出來!
“該死,你哭什麽?”看着那淚眼模糊的雙眼,他的心抽動了一下,低咒了一聲,一使勁,便将白萍拉了上來,他便大口大口的喘氣,對着她便破口大罵,“你要是想要尋死,别在我的面前尋死,我不想替你收屍!”
白萍被他罵得二杆子摸不着頭腦,隔了好久才慢慢的消化了他的話,委屈的低着腦袋,“我才沒有尋死。”
“沒尋死跑到懸崖邊來做什麽?你難道不知道,剛下了雨,這崖邊很容易一個不小心就掉下懸崖!”
“我……我隻是想要在這裏吹吹冷風,看看彩虹,可是誰知道你突然出現,吓了我一跳,所以才會不小心……”
王嘉城鄒起了眉頭,仔細的回味可一下,好像正是她所說的那樣,他突然出聲,把她吓了一跳,她才會失足!
想清楚之後,王嘉城不好意思的紅了臉,他掩嘴,輕咳了一聲,“本少有那麽可怕嗎?”
說着,他便摸着他的臉頰,長得是個人,怎麽會把她吓倒?
“不,你不可怕!”她搖頭,輕聲的說道。
那個時候,她隻是驚訝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所以被吓了一跳,加上崖邊石頭松動,她才會摔落!
“是這樣嗎?”他帶着明顯懷疑的眼神盯着她,一眨不眨!看得白萍渾身不舒服,低着腦袋,鄭重的點頭。
“那我就勉爲其難相信你吧!”他傲嬌的揚起了頭顱,拉住了白萍的手,道,“我們回去吧!”
白萍哭笑不得,掙脫開了他的手,“不,我想在這裏待一會兒!”
那一刻,她的心蹦蹦亂跳,他剛才竟然拉了她的手。記憶裏,他還是第一次如此溫柔的拉她的手。
王嘉城蹙眉,看着她已經偏向一旁的頭,坐在了她的身邊,同樣看着那彩虹在他們眼前,漸漸的消失。
大雨過後的夜晚,繁星滿天,妃璃鳕滿頭大汗,她的雙手緊緊地抓着被子,嘴裏喃喃,“不要,不要!不要抛下我……”
“阿鳕,我不會抛下你的!”冷睿擎急忙握住了妃璃鳕的手,輕聲的說道。
妃璃鳕逐漸的安靜,正當冷睿擎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妃璃鳕的嘴裏便再次喃喃,“好冷,好冷!”
冷!冷睿擎眉心緊鎖,将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他立刻沉下了臉!該死,阿鳕發燒了,他竟然沒有察覺到!
不由分說,他急忙起身,正欲前往客廳拿退燒藥,妃璃鳕的手卻抓住了他的手腕,那雙朦胧,而又虛弱的雙眼看着他,輕聲道,“不要走!求你不要走……”
冷睿擎腳步一頓,回頭看着妃璃鳕,于心不忍,終于坐在了床沿,将她抱在懷裏,拉過被子細心的替她蓋在身上,安撫道,“好,我不走!好好睡,我會在你的身邊陪着你!”
她慢慢的閉上了雙眼,睡眼安穩而又恬靜。她的雙手即便睡着了,也沒有松開一點。
王家别墅,王悅妮擔憂的在客廳裏走來走去。王母和王父看得心焦,王母忍無可忍,“小妮,你能不能消停點,你走來走去,隻會更加讓人擔心!”
“可是,我不走,我心頭發慌啊!”王悅妮氣急敗壞,狠狠地跺了一腳,“也不知道哥去了哪裏,打電話也關機,就連瓶子家,也說瓶子還沒有回去,真是急死人了!”
“你哥他不是笨蛋,不會有什麽事的!”
“媽,你說得倒是輕巧,你要是沒有擔心,你怎麽會把橘子捏碎!”
王母經王悅妮這麽一提醒,這才發現一個橘子命喪她手,她急忙丢掉了橘子,手忙腳亂的擦拭着桌子,卻把茶幾上的東西一并掃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