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睿壓低聲音,模仿着老爸的語氣,老氣橫秋的說道。
通訊是雙向的,兩邊都說話才叫交流,羅睿雖然在現實裏不愛說話,但在網上那也是一名鍵盤俠,幹吃虧的事,他可不幹。
既然對方自以爲是,那他不介意将這個美麗的誤會繼續下去。
“你在說你*呢?”大狼先生也是個看新聞的,聞言有些破防,直接将剛才還比較友好的聊天氛圍下限拉低,語言中竟然出現了BBB的消音聲。
“年輕人注意素質,不要沒大沒小,我家小子四歲都比你有禮貌。”
四歲這個坎就過不去了是吧?
“大叔,你兒子這麽能打,該不會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智*吧。”
這也行?
MD,雖然有個字被BBB消音了,但羅睿光憑想象,就能知道不是什麽好詞。
而且怎麽說着說着說到他這來了,這算是歪打正着嗎?
就像是捐錢捐房行,捐牛不行,對面噴那些莫須有的東西羅睿能忍,但噴羅爸的兒子,這個羅睿可忍不了。
“小子,你該不會是在說自己吧。今年多大啦?幾年級啦?考試成績怎麽樣啊?”
羅睿使出過年時候的大媽三問,這些問題每年都會讓他頭疼。
“哈哈,老子早就畢業了。”大狼先生嘎嘎怪笑,聲音帶着得意忘形。
畢業了?
畢業了就想逃脫大媽們的靈魂問題嗎?
“那工作有嗎?一個月掙多少錢啊?找對象了嗎?買房了嗎?”
桀桀,這些問題更加尖銳,恐怕會讓人更加頭疼吧。
“問你*呢問!”
大狼先生似乎被觸及了痛處,直接彪出一句消音話,但身爲經常與人對線的嘴遁選手,他馬上意識到哪裏有些不對。
“大叔,你似乎在轉移話題,讓我想想,該不會你真有個兒子是智*吧。”
“你……咳咳,小子,你不要轉移話題,你該不會真沒對象,沒買房吧,該不會連工作都沒有吧?”
被人罵智*,羅睿有些不能忍,火氣上湧差點忘了變聲,還好及時止住,但好像還是被對方察覺到了什麽。
“我靠,大叔你怎麽變聲了?該不會是個夾子吧?搞了半天你竟然是這種人!不會吧,不會吧?”大狼先生不愧是專業聊天流選手,極其擅長發現對手話語中的破綻,如果他的機甲操作有這嘴巴一半厲害,恐怕現在已經超過2800分了。
羅睿在及時聊天流上的天賦确實不行,他是思考型選手,擅長網站上打字對噴,得有一個琢磨醞釀的時間才行。
還沒等他發聲,老狼選手那邊就開始了乘勝追擊。
“老**,你回家有沒有***,****,******。”
羅睿聽得有些目瞪口呆,對方突然将下限拉得很低,一大段含星量極高的問候脫口而出。這還好是在網絡上,自帶消音屏蔽處理,如果在現實裏……
難怪那麽多含憤出手的新聞,有時候确實忍不住。
“你兒子***,你老婆***,*******。”
又是一串的消音聲,隻是這樣露一些,屏蔽一些,會讓人浮想聯翩,如果自身詞彙量豐富的話,在聯想能力強一點,搞不好自己琢磨出來的東西,比原版還能讓人破防。
羅睿雖然不是這樣的人,但也被氣的夠嗆。
大狼先生還在繼續BB,但手下的動作卻絲毫不慢,對手的彈藥儲備即将告罄,開火的間隔越來越長,也越來越謹慎,這是個極好的機會,他必須趁此盡快貼臉。
雖然他一直被對方的火控雷達鎖定,警報也沒停過,但這東西他都已經習以爲常,近戰機體的整場戰鬥,本就是在警報聲中度過的。
有時候他都想把這煩人的聲音關掉,不過關掉後,他反而有些不适應,這警報聲就像一種另類的BGM,讓他血液沸騰。
大狼先生有些得意,對手現在恐怕也在血液沸騰,不過應該是被他給氣的,自己這張嘴歹毒到什麽程度,他還是有點數的。
他還小那會兒,社會上還不像現在這麽嚴格,小孩動手互毆那都是常有的事,爲了這張嘴,他可沒少挨揍,極大限制了他的天賦成長。
還好後來有了網絡,他才能一展所長,後來網絡越來越發達,信息的傳輸速度也越來越快,現在竟然出現了這種可以近乎貼臉的噴人遊戲,還不用害怕被揍,世界實在是太美好了。
一抹沒有十八年腦血栓都做不出來的笑容,漸漸浮現在大狼先生的臉上,這時候無論是誰看到這幅尊榮,腦海中都會不由自主的浮現出變态兩個字。
我來了,大叔!
此時閃電機體距離青鳥隻不過百米距離,距離縮短讓彈藥飛行時間更短,即便是飛行速度最慢的火箭彈,此時也幾乎眨眼功夫便能命中,更不要說是出膛即破音速的狙榴炮和無後坐力火炮了。
不過任何事情都有兩面性,射擊距離的拉近,使得青鳥必須用更大幅度的轉體,來進行鎖定瞄準,相比不足兩米的人體來說,七米多高的金屬巨人,或許在出拳這種直來直去的動作上占據速度優勢,但在某些動作上,卻存在極大劣勢,就比如轉身。
原地左右不斷轉身,看似簡單,實際上卻是一個難度系數極高的操作。
“哈哈,老**,一想到你那張扭吧在一起的醜臉,小爺的血就沸騰了!”
一邊前進,大狼先生也沒有忘記繼續進行言語攻擊,又一名新爬上來的機師玩家即将被蹂躏,了解遊戲的殘酷,見識到遊戲的另一面,這确實讓他有些興奮。
羅睿不知道正陷入自我陶醉的大狼先生,到底在意淫着什麽。通訊頻道是雙向的,羅睿完全可以在對方拉低下限的時候,單方面關閉通訊。但他沒有這麽做,因爲他此時的血,确實是有些沸騰了。
怒氣擾亂了原本的平靜,與網絡遊戲中,狂戰士的狂化不同,當羅睿腎上腺素飙升的時候,他反而變得越來越平靜。
這感覺,久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