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說着,裴兮然忽然不說話了,她似乎隐約明白了沈潇潇要說什麽。
沈潇潇也不管她是明白還是不明白,解釋道:“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爲他們一直堅持正義和善良,不管任何時候都以心中的善念爲生存的标準,而魔隻爲私欲而生存,他們活着就隻是爲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甚至不惜傷害自己身邊的任何生靈,兩者之間的區别,就在于他們待人接物的方式和觀念完全不同。”
頓了頓,她又道:“在這亂世之中,我們雖然被逼無奈,很多時候不得不雙手沾滿血腥,但善念和正義卻是不能丢失的,黨争雖然殘忍,可是殘忍的是手段,卻不是人心,很多時候我們換另外一種方法,其實也能收獲到我們想要的東西,甚至還能保全我們一直以來堅持的善念。”
沈潇潇看了一眼裴兮然,“七皇子和七皇妃是這場黨争中最爲無辜的人,若不是攤上這樣的母後和兄長,其實他們可以過得很幸福,而且他們也從來沒想過要争奪皇位,所以,他們從來就不是我們的敵人。”
“更何況,你以爲皇後會輕易放過七皇妃嗎?她巴不得七皇妃早死早投胎,一旦七皇妃被她帶走,不管是她還是她腹中的孩子都終将不得善全,到那個時候,七皇子不僅不能替我們對付太子,甚至還可能因情頹廢。”
沈潇潇看着一臉意外和不解的裴兮然,語氣凝重道:“兮然,你太不懂有情之人的真心了,七皇子之所以苦熬隐忍至今,不是因爲他心中有皇位,而是因爲他想要護七皇妃一世安好,假如七皇妃不在了,他的生存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裴兮然眨了眨眸子,“所以......”
“所以,若是想要七皇子成爲我們對付太子的最好利刃,七皇妃和她腹中的孩子就必須安然無恙,他隻要沒有了後顧之憂,才能安心的去對付太子和皇後,也隻有七皇妃還在,他才有那個心思去對付太子和皇後,因爲,七皇妃就是他的全部!”沈潇潇道。
裴兮然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覺,隻是聽着沈潇潇的話,忽然覺得自己心裏空落落的,不是因爲嫉妒,而是因爲羨慕,羨慕七皇妃竟然能夠遇到一個這麽好的男人。
同時她也爲了君煜文目前的處境而感到心塞,确實如沈潇潇所說的,若他不是生在皇家,隻怕會比現在過得更好。
隻是可惜了,終歸隻是假如。
感歎着,她忽然感覺到了什麽,于是猛地轉眸朝門外的方向看去,隻見緊閉的房門下有影子在晃動,隻是在她轉眸看去的時候,那個影子已經翩然離去。
愣了愣,裴兮然才像是明白了什麽一樣,轉眸回來看着沈潇潇。
沈潇潇一臉淡定的倒了一杯茶,然後遞到她面前,道:“謝謝你了。”
“你......”裴兮然完全不知道應該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沈潇潇又道:“若不是這樣,我又怎麽可能勸服他不要對七皇子和七皇妃下殺手,你應該也不想多背上一條罪孽三條人命是吧?”
裴兮然:......她已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