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隔壁的563無撚就在那,也進行着飯局。
和隔壁的562的熱鬧不一樣,西裝革履,推杯換盞,淡笑之間,樯橹灰飛煙滅。
“誰不知道紀秘書是沈二爺的分身啊,有些事情紀秘書就能代勞了。”一個中年男人朝着紀無撚端起了杯子笑的谄媚。
紀無撚并沒有端起自己面前的杯子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男人說:“杜總這話就不對了,我隻是老大的秘書而已,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我們老大親自點頭了。再說了,比起沈二爺,我家老大還是喜歡别人稱他一聲沈總。”
沈二爺,也就是沈家二爺的意思。但沈總不一樣了,那是T·N的總裁。
其實無撚也挺郁悶的,他家老大去美國竟然沒有帶着他這個秘書,不帶就不帶吧,他也樂的清閑。
可關鍵是,他還得陪着這群人在這打太極,這個就過分了啊!
坐在這裏的哪個不是修行千年的老狐狸,稍有不慎就會被坑一把。無撚喝着酒在心裏感歎着,都是千年的狐狸,何必在這玩聊齋呢?
一頓飯紀無撚是身心疲憊,如果自家老大在的話,他肯定會毫不猶豫的要求另加工資,這陪人打太極的事是他一個秘書該幹的事情嗎?
最後紀無撚溜去了洗手間,準備抽根煙讓腦子冷靜一會兒。
不過路過562的時候,從那未關嚴的門縫中他聽到了沈意曉的名字,還聽到一個男人正在用陰陽怪氣的語氣說:“沈意曉,你可是這次項目的大功臣,這杯酒你要是不喝可就不給我面子了啊!”
紀無撚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
沈意曉的酒量并不是很好,被人這麽灌,不可能不醉。
“沈意曉,來我扶着你去洗手間。”一個帶着很厚的黑框眼鏡,穿着格子襯衫的男人搭着沈意曉的手,還輕輕的摩挲了一下。
沈意曉忍着惡心的沖動将他的手揮開含糊着說:“我自己去……”
不過那人并沒有罷休的意思,而是跟着沈意曉出去了。
然而喝的正高興的一群人并沒有注意這一場景。
而紀無撚在下半場的酒局,就顯得有些心不在焉了。他老想着隔壁包間的沈意曉,他家大小姐的酒量貌似不好吧,萬一喝醉了怎麽辦?
但轉過來想一想,大小姐喝醉了和他有關系麽?他沒事操這個心做什麽?
最後他含着煙就出門了,他是這樣給自己做心理建設的:那是他老大的侄女,老大現在不在國内,他這個做秘書的完全有責任替他老大照顧好侄女……
沈意曉此刻正在被人堵在洗手間裏上下其手,而喝醉了的她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
紀無撚推開562的門,看着那吵吵鬧鬧的一群人,有些煩躁的皺了皺眉頭。
他掃了一圈并沒有發現沈意曉的身影,便直接開口問道:“沈意曉人呢?”
熱鬧的人群安靜了下來,都看着紀無撚,顯然是不認識紀無撚。
最後還是老王反應過來問:“你是哪位?”
紀無撚淡淡的說:“我是她……叔,她現在在哪?”他把那個到嘴邊的哥給咽了下去,畢竟沈意曉是老大的侄女,自己要自稱是他哥,也不合适。
“哦,沈意曉應該是去洗手間了,她喝了不少。”老王拍了拍自己的大腦門暈乎乎的說道。
“哦!”紀無撚關上門就去洗手間找沈意曉。
迎面而來的兩個女生交談着:“那個女生好可憐,那個男的真的是她男朋友嗎?咱們不管真的沒問題嗎?”
另一個女生說:“管什麽啊,萬一人家真的是情侶呢?到時候不就成了狗拿耗子多管閑事了……”
紀無撚回頭看了看那兩個女生,臉色微沉,他想她們嘴裏那個可憐的女生應該不是沈意曉。
雖然這麽想,但是他腳下的步伐卻加快了。
還沒走進洗手間,無撚就聽到一聲尖銳的叫聲:“滾開~”
是沈意曉的聲音,他心中一緊,連忙走了進去,入眼的景象讓他憤怒到了極點。
沈意曉衣衫不整的被男人壓在牆上,毫無反抗的能力。
無撚過去就是一腳将人踹開,反手就将沈意曉撈到了自己的懷裏。
他抱好沈意曉,又去踢了一腳,他踢的特别狠,那男人蜷縮在地上疼的全身在發抖。“老子回頭在收拾你。”紀無撚冷冷的說道。
那男人艱難的擡頭看了一眼紀無撚,卻被恐懼包圍。
那是什麽樣的眼神?他無法形容。他甚至覺得,擁有這樣眼神的人,手上一定沾了不少鮮血……
紀無撚抱着沈意曉走了,撇下自己包間裏的那群老總。
沈意曉緊緊的抓着紀無撚的襯衣,将臉埋在他的胸口。她顯然是被吓壞了,此刻在紀無撚的懷裏瑟瑟發抖,嗚嗚咽咽,如一隻受傷的小獸。
紀無撚一隻手抱好沈意曉,一隻手去開車門,将人放在副駕駛座上。
沈意曉頓時就緊緊的攀着紀無撚的脖子,她哭着說:“别丢下我~”
紀無撚拍了拍沈意曉的後背安撫道:“我帶你回家,聽話~”許是這句話起了作用了,沈意曉慢慢的松開抱着紀無撚的手。
一路上,沈意曉都是低着頭無聲的哭着,而紀無撚是将車開的飛快,連闖了好幾個紅燈。
他沒有将沈意曉送去香山公寓,而是帶回了自己的家。
将人抱了回去之後,就将人送去了浴室,他說:“先什麽都别想,去洗個澡。”
就在紀無撚轉身離開之際,沈意曉伸手拉住了他。
她淚眼婆娑的看着紀無撚,哭着說:“你别走……”
“我不走,我就在外面。”他輕輕的扯開了沈意曉的手無奈的說道。
沈意曉就那樣看着紀無撚,最後她抱住了自己緩緩蹲下嚎啕大哭,像是要所有的屈辱和不安都哭出來。
紀無撚默默的看着那個抱成一圈的女孩,眼中一片複雜。
良久他才将人拉起來,抱在懷中,輕輕的拍着她的後背安撫道:“已經沒事了,别哭了~”
“叔叔~我怕~”沈意曉緊緊的抱着紀無撚的脖子,她不敢想,如果沒有遇到紀無撚的話,她會發生怎樣可怕的事情。
紀無撚抱着沈意曉,另一隻手輕輕的擰開了淋雨的閥門,溫熱的水很快将二人的衣服打濕。
這樣的沈意曉倒是讓他想起了被忘了許久的一件事,十年前,也是懷裏的這個女孩。穿着白色的連衣裙,坐在石凳上,腰間綁着炸彈。
那個時候自己還穿着那身迷彩的作戰服,臉上畫着油彩。這小姑娘就十分安靜的坐在石凳上看到自己之後怯生生的叫了聲:“叔叔~”
還故作堅強的說:“解放軍叔叔,我不怕,我告訴你哦,我小叔也是解放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