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卿莫也不惱,他在詩音的身邊坐下看了詩音一會兒才慢悠悠的說:“怎麽不把燈撥亮些?這樣傷眼睛。”
詩音眼皮擡也不擡的說:“挺亮的啊。”
“哦……”
“明日我陪着你在禦花園中走走吧,你老窩在屋裏也不是個事。”軒轅卿莫建議道。
詩音回答:“明日再說。”
……“就這麽決定了。”軒轅卿莫加重了語氣。
詩音撇了撇嘴,她将書放下動了動身體,然後才整理了下衣服看向軒轅卿莫然後很明白的告訴軒轅卿莫:“我不高興。”
“那丫頭告訴我,該怎麽樣你才會高興呢?”軒轅卿莫靠近詩音握住詩音放在腿上的小手,捏了捏,唇邊噙着笑意。
“所以今天晚上我要自己睡。”詩音十分堅決的說道。昨日這人像是發了瘋似的,現在還疼着。
“哦?”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詩音,眸光莫名的帶着些炙熱。
似乎看到了軒轅卿莫眼中的意思,詩音臉一紅,将手從他的手中抽了回來神情有些不自在。
這個時候墨荷端着藥進來了她先朝着軒轅卿莫行禮然後才對詩音說:‘娘娘,藥來了,請用。’
詩音看了看那碗黑漆漆的藥眼中有着煩躁,她淡淡的說:“先放在一邊吧,等涼些在喝。”
“是!”墨荷将藥碗放下之後便規矩的退了出去。
軒轅卿莫過去将藥端了過來,放在軟榻上的小幾上,用勺子在藥湯裏攪了攪,他說:“你最讨厭的就是喝藥了,猶記得,以前要讓你将藥喝下的話,定是要費上功夫的。”
詩音愣愣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眼中閃過一絲哀傷,她不在意的說:“哭兮兮的,我自然是不愛喝的。”
軒轅卿莫勾唇,這麽一個讨厭喝藥的人,最後卻整日與藥相伴,怎能不讓人心疼?
“說來,你這丫頭最令人頭疼的就莫過于昏迷的時候給你喂藥,根本就喂不進去,就算喂進去了,也是有多少吐多少。”軒轅卿莫無奈的搖搖頭,那麽小的一個人,輕飄飄的沒幾兩肉,靠在懷裏,那嘴怎麽撬都撬不開。
詩音垂眸,神色有着不易察覺的痛楚。“阿音啊,就喝一口,就一口,父親求你,就喝一口好不好?”
“阿音啊,你這樣父親心疼,你别吓唬父親啊。”
“我的阿音怎麽就這麽可憐啊……”
初來這個世界,也許她并未将端親王當做過父親,畢竟那個時候的端親王與她真實的年紀差不了多少。可是後來自己也是心甘情願的叫他父親,雖然他的疼愛是給那個軒轅詩音的。
以前還好,可是現在,她越發的想念以前在端親王府的日子,也想念,那個将自己捧在心尖上寵的父親。
軒轅卿莫見藥涼的差不多了就準備讓詩音喝下,但一擡頭卻發現那丫頭低着頭,看不見神情,那瘦弱的肩膀卻有着細微的顫抖。
“怎麽了?”軒轅卿莫立馬就走到了詩音的面前雙手捧起了詩音的臉蛋關心的問道,卻發現那張蒼白的小臉上布滿的淚痕。
見這樣,軒轅卿莫立馬慌了,他挨着詩音坐下焦急的問:“你這是怎麽了?好端端的怎麽就哭了?”
詩音看着軒轅卿莫隻哭不語,眼中的哀傷刺的軒轅卿莫心疼到喘不過氣來。
“丫頭,告訴我,怎麽了?是不是哪不舒服?”一想到可能是詩音的身體出問題了,所以他就準備喊人。
詩音伸手輕輕的拉住了軒轅卿莫的衣袖看着軒轅卿莫的眼睛吐出了兩個字:“父親……”
軒轅卿莫愣住了,緊緊的盯着詩音,顯然是沒想到詩音的哭是因爲端親王。
“父親……”詩音一字一句的說:“我想父親了,卿莫,我想父親了。”
軒轅卿莫沉默不語,他站起身來抱住了詩音,任由詩音哭泣,看向别處的眸光中也有着痛楚與不忍。
“我一直不願相信父親做了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這麽多年了,詩音第一次與軒轅卿莫說端親王。
其實一開始,她真的無法相信,端親王會做謀反的事情,畢竟在她的眼中,這兄弟兩個的感情多好啊,怎麽看都不像。
可是,如果不是證據确鑿的話,軒轅卿莫又怎麽會下令抄斬了端親王府?
軒轅卿莫依舊不語,神色莫辨,隻是放在詩音後背的右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拍着,良久才說:“我也不信……”
抱着自己的腰的人,哭的厲害,許是那些傷心事一下都湧出來了,比如說端親王府,比如說左羽岚。
軒轅卿莫眼中有着不忍,有太多太多的事情他都不能和這丫頭說,原以爲時間會沖淡一切,可是,時隔這麽久了,這丫頭終究還是想起來了。
許久,詩音才止住了哭泣,她卻沒有松開軒轅卿莫,隻是悶悶的說:“我現在還是不高興。”
軒轅卿莫勾唇摸了摸詩音的頭發說:“那怎麽辦?”
“回來這麽久,我都沒有見過小寶。”詩音委屈巴巴。
“嗯,明日讓老八帶着他過來給你請安。”軒轅卿莫應道。
“嗯!”
“好了。”軒轅卿莫推開詩音,看着她紅腫的眼睛說:“不許哭了,你若是在哭,不高興的人就該是我了。”
“嗯!”詩音低着頭,如果詩音此刻看軒轅卿莫的話,定會發現軒轅卿莫臉上的異樣還有眼中的不忍,可是詩音并沒有看到,所有的事情,她都沒有去細想。
“來人啊。”軒轅卿莫喊了一聲。
凝香和墨荷走了進來,低着頭行禮。
“藥冷了,拿下去熱熱,還有打盆溫水來。”軒轅卿莫吩咐道。
“是!”
“丫頭。”軒轅卿莫叫了一聲。
詩音擡頭看着軒轅卿莫。
軒轅卿莫勾唇,伸手點了點詩音發紅的鼻子問道:“若是有一天你發現有些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樣,你會生氣嗎?”
雖不知道軒轅卿莫爲什麽會這麽問,但詩音還是認真的想了想說:“這要看是什麽事了,如果是小事的話,無所謂,如果是很嚴重的大事的話,我想我會生氣的吧。”
軒轅卿莫沒有說話,唇邊的笑容卻變得苦澀起來。
熱水與藥都被都過來了,軒轅卿莫不假他人之手,仔細将詩音的臉擦了擦,又看着詩音将藥喝下,見她的臉都快皺着一團了,便笑着往她的嘴裏塞了顆蜜餞,打趣道:“天煜他們喝藥都沒你這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