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晚膳的時間,禦膳房的小公公們将詩音所要的東西全部端進了軒轅卿莫的寝殿中。看着十分齊全的菜,詩音搓了搓手掌,指揮小公公将桌子上的鍋爐點着,然後揮揮手讓他們下去了。
“墨玉墨玉,快去前面請皇伯伯。”詩音興沖沖的說道。
墨玉立馬就去前殿請軒轅卿莫了,但是很快就自己回來了,她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詩音說:“皇上說他不用膳,讓您自己用吧!”其實她也覺得奇怪,白日裏與皇上說了,皇上還是挺期待的,怎麽突然間就不用膳了呢。
詩音嘴角的笑意僵了一下,但是也隻是一下,她立馬對墨玉說:“你去告訴皇伯伯,他要是不吃飯,我就不吃!”
墨玉又去前面傳達詩音的話了,但是很快就給詩音帶回了消息,皇上說:“不吃就餓着吧!”
詩音聽後沉默着地垂下了腦袋。看着詩音這模樣,墨玉擔心的問道:“小郡主,您沒事吧?”
“彭!”詩音的腦袋狠狠的磕在了桌子上,白皙的額頭立馬通紅一片。
墨玉隻覺得心尖一顫,她連忙上前檢查詩音的額頭關心的問道:“郡主,您疼不疼啊!”
詩音牙一咬說:“不疼!”然後又讓墨玉拿來紙和筆,在紙上畫了一通之後,将紙疊了疊交給了墨玉說:“墨玉,你将這紙送給皇伯伯。”
“奴婢這就去。”墨玉覺得在遛兩趟,她的腿就該斷了。
墨玉來到前殿,對着坐在那裏閉目養神的軒轅卿莫說:“皇上,小郡主讓奴婢将這個給您。”她将那張折疊好的紙放在軒轅卿莫面前的桌子上,然後退到一邊靜靜的站着。
軒轅卿莫睜開眼睛垂眸看着桌子上的紙,看了一會兒才伸手将紙拿起來打開,裏面是一幅畫,一副花栗鼠的漫畫,呆萌逗趣,那上面的花栗鼠一臉的可憐兮兮,旁邊還有一段話:“皇伯伯,要是不吃飯的話,會餓的哦,還有,你看我都這麽可憐了,您忍心吧……皇伯伯不疼我了,就這樣讓我自生自滅吧。”
看着如此逗趣的一張紙,軒轅卿莫的腦海中自然而然的出現了詩音那與花栗鼠一樣可憐的表情,唇邊的笑意漸深,他将那張紙疊好,然後如獲珍寶一般将它放進了衣服的暗袋中,他站起身來淡淡的說:“走吧!”
張全友與墨玉對看了一眼連忙跟了上去。
詩音此刻的心情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十分的焦灼。一個勁的在門口晃着,沒别的意思,隻是想要看到那抹明黃色的身影。
老天聽到了她的祈禱,那抹明黃色的身影果然出現了,詩音面色一喜連忙跨出門外行禮道:“詩音恭迎皇伯伯。”
而軒轅卿莫看都沒看詩音一眼直接越過她進入了寝殿。不過一進寝殿那一桌子的菜倒真是給了他視覺上的沖擊。
桌子上的湯底已經開了,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香味随着那咕咚的聲音飄散開來,聞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詩音也不在意自己被軒轅卿莫給忽視了,她連忙跟了上去對軒轅卿莫解釋道:“這是火鍋,可好吃了。”然後她主動的給軒轅卿莫将凳子拉開伺候軒轅卿莫坐下,然後又在他的下首坐下。
她拿起桌子上的公筷現将切好的羊肉放入鍋中解釋道:“先涮羊肉這樣才有滋味。”然後又扔了青菜進去。
不一會兒那薄薄的羊肉熟了,詩音又将羊肉撈了出來,放入軒轅卿莫面前的碗中期待的看着軒轅卿莫說:“皇伯伯,站着那裏面的醬料吃才是最美味的,您快嘗嘗。”
看着詩音那狗腿的模樣,軒轅卿莫的臉上并沒有什麽表情,低頭慢條斯理的吃着碗裏的羊肉。
詩音解釋道:“我不知道皇伯伯您吃不吃辣的,所以每種醬都做了,您可以都嘗嘗,絕對是不同的感覺。”
詩音鞍前馬後的伺候着軒轅卿莫,深怕軒轅卿莫吃的不舒服。而軒轅卿莫理所當然的享受着詩音的伺候,内心雖然已經笑成了一朵花,但是表面依舊很平靜,吃着火鍋一言不發。
到最後吃完了,軒轅卿莫也依舊一句話沒說,接過張全友遞過來漱口水漱口了之後,然後接過帕子擦了擦嘴,起身走了人。
對于軒轅卿莫這樣,詩音是瞠目結舌,她都伺候成這樣了,怎麽一點表示都沒有啊?“啊!”詩音大叫一聲十分的抓狂。
軒轅卿莫聽到那傳來的抓狂聲,眉目舒展,笑意盎然。張全友在一旁看的真切,頓時就明白了自家主子是什麽意思了,頓時給詩音在心中默默的點了根蠟:可憐的小郡主喲……
“他……他……”詩音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這簡直就是欺人太甚。
“郡主息怒。”墨玉連忙說道。
“讨厭死了,我都主動讨好了,他就不能借坡下驢嗎?”氣瘋了的詩音直接口不擇言。
聽到詩音這麽口不擇言的話,墨玉連忙去捂詩音的嘴往門口瞄了瞄說:“小郡主啊,您怎麽能這麽說呢?這是對皇上不敬。”
“我……”詩音語塞,她擺擺手說:“算了,你們收拾吧,我回偏殿了。”給台階都不知道下,真是的,太氣人了。
墨玉基本上能猜出皇上是個什麽心思了,所以目送着詩音的目光帶着憐憫,哎喲喂,這皇上吃的鹽都比小郡主走的路還多,算計小郡主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說來小郡主也倒黴,攤上皇上這麽個伯伯……
月溪在偏殿看到詩音立馬好奇的問:“小郡主怎麽回來了?”
“不回來做什麽?”她悶悶的說道。
“您這是怎麽了?”月溪看着詩音那氣惱的模樣有些疑惑,好好的怎麽跟受了氣似的呢?
“月溪。”詩音吸了吸鼻子說:“去打點水來我洗刷一下,今日我要早早的歇息。”
聽到詩音這麽說,月溪格外疑惑的說:“小郡主怎麽就這般早就歇息了?”
“困了不行嗎?”詩音幹巴巴的說道。
看着詩音那别扭的樣子,月溪扯扯嘴角說:“行,行,奴婢這就去打水去。”
月溪走後,詩音一屁股就坐在了床上,越想越氣憤,越想越氣憤,到最後倒是有些委屈了,她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臉。
老實說,孫思邈的藥還是管用的,臉已經消腫了,但是摸着還是有些疼。下午被人扇了那麽多耳光,一點安慰都沒有得到就算了,還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
越來越覺得委屈的詩音眼眶一下子就紅了,她趴在床上将臉埋在被子裏,悶悶的說:“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嬌氣了?以前也沒見你這麽愛哭過,怎麽到了這兒來,就成了個淚人兒呢?”話雖然這麽說,但是詩音的眼淚還是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在被面上暈染開來。
“哭什麽哭?你哪來的這麽多眼淚?有什麽好哭的?”詩音喃喃自語。
很小的時候,别的小朋友都用哭來撒嬌從而達到某種目的,可是詩音從來都沒這麽做過,因爲她媽媽不允許她哭,對她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最不值錢的就是眼淚,就算你哭幹了,也沒用。”
所以她很少哭,哪怕在外面被人欺負了,被老師冤枉了,她也不掉一滴眼淚。就算最後她真的頂不住壓力與嚴安分手的時候,她也一滴眼淚都沒有。可是到了這裏,詩音回想一下,自己掉眼淚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了,這可不是什麽好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