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了,朕不會把你怎麽樣的。聽話。”刻意被放低的聲音帶着令人安心的魔力,詩音那顆恐慌的心就這樣平複了下來。
見詩音情緒平複了,軒轅卿莫這才直了直身子,修長的手指拂過那受了傷的紅唇,這丫頭隻要一有事就會下意識的咬自己的下嘴唇,這可不是什麽好習慣,你看,今天這一下咬的都見血了,必須要改正過來。
軒轅卿莫在詩音身邊坐下,帕子已經染上了鮮血,總歸是不能用了,所以軒轅卿莫隻好用手去擦掉詩音臉上的淚水,他溫柔的說:“你也不必這般緊張害怕,朕……隻想知道一些事情而已。”
聽到軒轅卿莫這麽說,詩音又下意識的去咬自己的嘴唇,軒轅卿莫眉頭一皺,直接伸手就捏住了詩音的下巴強硬的說道:“不許咬。”
聽到軒轅卿莫用這般強硬的與其對自己說話,詩音下意識的松開貝齒,下唇逃過一劫。
見詩音不咬了,軒轅卿莫便松開了詩音的下巴,對着外面朗聲說道:“找一家茶樓。”聽到主子這般吩咐,馬夫應了一聲,便驅馬改道尋茶樓去了。
他輕輕的握住詩音那雙因爲太過緊張而被她自己摧殘的雙手,那上面的指印已經泛紫,可這雙手的主人當時是如何的緊張與惶恐。拇指輕輕摩挲了一下那紫色的指痕歎了聲:“你這丫頭對自己倒真是挺狠的。”
詩音沒有說話,低着頭,内心雖然平複了不少,但是依舊惶恐,她也不知道一會兒該如何怎麽與軒轅卿莫說。
到了茶樓,軒轅卿莫扔了錠銀子給了小二要了間雅間便帶着詩音上去了。在雅間落座,軒轅卿莫要了一壺上好的鐵觀音,便将目光放在沉默的詩音身上。
他淡淡的說:“這裏左右都是沒人的,你好好的組織一下語言,朕聽着。”
聽到軒轅卿莫這樣說,詩音擡頭看着軒轅卿莫怯怯的問道:“你會殺了我嗎?”
軒轅卿莫右手抵在桌子上托着自己的下巴,左手擱在桌子上呈握拳狀,隻伸出一根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桌面,他淡淡的說:“那要看你自己的表現了。”
這個時候,小二送上了兩盞茶,還有三碟子的小茶點說了聲:“請慢用。”然後就退了出去,将門關上。
軒轅卿莫坐直了身體,伸手端起了面前的茶盞,掀開蓋子,鐵觀音那特有的香味立刻溢了出來,他輕輕的刮了刮茶湯之上的茶沫,輕嘬了一口。一系列動作下來,無比的優雅。
若是平時的話,詩音一定會欣賞一番,可是現在她也沒那個心思心上,她總覺得,軒轅卿莫今天這一番飲茶的動作,不僅優雅,也透露着危險。
“先喝口茶平複一下。”軒轅卿莫輕輕的說道。
詩音機械式的端起面的茶,掀開杯蓋,也不講究的就準備喝上一口,卻聽對面的男人淡淡的說:“用茶盞品飲時,揭開碗蓋,先嗅其蓋香,再聞茶香。手拿碗蓋撩撥漂浮在茶湯中的茶葉,再飲用”
詩音喝茶的動作頓了頓,然後下意識的遵從男人說話的話,喝了一口茶,然後默默的将茶盞放下。
“想好怎麽說了嗎?”軒轅卿莫淡淡的開口。
“我叫林詩音。”這是詩音開口說的第一句,一旦說出口了,那麽接下來也就沒有困難了:“我隻是一抹來自異時空的遊魂……真正的軒轅詩音早在父……端親王回京的路上因爲落馬而香消玉損了,許是真應了老先生的話句話一切都是因爲緣分吧,所以我在軒轅詩音的身體裏醒來了。”詩音說完這番話重重的呼了口氣,就像一條渴水的魚。
軒轅卿莫對于詩音所說的話并沒有表示有什麽疑問,但是看着詩音的眼神卻讓詩音越發的難懂了。
詩音害怕軒轅卿莫不相信,她連忙說道:“我知道這樣的事情是十分的不可思議的,我真的沒有騙你,是真的,不是我胡編亂造的……這個世界上本身就有很多人們無法解釋的超自然現象……我……”詩音頹廢的低頭,這話說出去她自己都不相信,别說别人了。
淚水一顆顆的落在桌子上,在深色的桌子的映襯下,是那樣的晶瑩剔透。“我真的很抱歉,我現在所擁有的東西本該是屬于軒轅詩音的,是我偷了這些,可是……在這陌生的地方,我隻想找一個可以遮風避雨的地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軒轅卿莫靜靜的看着對面那個埋首哭泣的女孩,眸色越來越濃,好似醞釀了什麽,但是最後卻又全部消散不見。
“丫頭。”他輕輕的叫道。
詩音沒有擡頭,她已經沒有勇氣去面對這個将軒轅詩音捧在心尖上寵着的男人。
“擡頭看着朕。”軒轅卿莫語氣加重。
詩音擡頭紅着一雙眼睛抽泣着看着軒轅卿莫,她說:“我也想回去,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麽會去,今日老先生也沒有告訴我該如何回去,我…..”
軒轅卿莫打斷了她,他好奇的問:“你也叫詩音?”
詩音疑惑的看着軒轅卿莫,她雖然不明白軒轅卿莫爲什麽會問這個問題,但還是老實的點了點頭。
“多大了?”他語氣平常的就像是在說一些家常,但是軒轅卿莫确實是在說家常。
“24歲……”
“二十四啊?”軒轅卿莫笑了笑說:“二十四歲算算的話都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怎麽還哭哭啼啼的?真像個孩子。”
詩音看着軒轅卿莫一時間捉摸不透軒轅卿莫想要做什麽。
軒轅卿莫沖着詩音笑的溫柔,他說道:“丫頭,你叫朕什麽?”
“皇伯伯……”詩音下意識的回答。
“乖。”軒轅卿莫将那小茶點往詩音的面前推了推說:“這茶點看着不錯,嘗嘗看,若是好吃的話就帶些回去。”
詩音小心翼翼的看着軒轅卿莫,他現在這樣的态度讓詩音一點底氣都沒有。
“帶帕子了嗎?”軒轅卿莫問道。
“帶了。”詩音回答。
“你就擦擦臉吧,都哭成了小花貓了。”軒轅卿莫懶散的看着詩音,眉眼都帶着笑意,恍若沒有聽到詩音所說的那些話。
被軒轅卿莫這麽一說,詩音臉紅了紅,她連忙從随身的荷包裏掏出了帕子,然後就胡亂的擦了起來。
軒轅卿莫看着詩音那胡亂的動作,勾勾唇,站了起來,走到詩音的面前從詩音的說中拿過詩音的帕子,詩音的帕子也是與衆不同的,人家姑娘手中的帕子都是絲質的,而她的帕子都是棉質的,因爲這樣比較實用。
他一隻手擡着詩音的下巴讓她仰頭看向自己,一隻手拿着帕子仔細的擦着詩音的臉。這丫頭因爲哭狠了,臉上的淚痕一道一道的看着好不凄涼。
詩音臉上的疤痕還沒有完全的消失,還有着淡淡的粉色的印子,手指輕輕的劃過那粉色的疤痕,問道:“看來春節前這些疤痕就能完全消失了,這孫思邈真不愧是老先生嫡傳的弟子。”
詩音放在腿上的手,緩緩的擡起,輕輕的揪住了軒轅卿莫袖子,還泛着淚光的眸子看着軒轅卿莫怯生生的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