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咱們出去說吧。”老先生說道。
“那老先生請了。”詩音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二人到了外面,老先生率先開口:“小郡主想要問什麽。”
“我爲何而來,何時回去?”詩音問的直白。
聽着院子裏的聲音,軒轅卿莫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并未進去,而是借着院牆隐藏了自己。
老先生擡頭看着天空悠悠的說:“一切皆是緣,小郡主因緣而來,至于回去……”老先生的話有了延長。
“回不去了嗎?”詩音心中一緊。
“待一切塵埃落定,小郡主自然是要回去的。”老先生回答。
老先生的回答,顯然是讓詩音不滿意的,這種模糊的回答,還不如不知道。她不死心的問:“真的不能回去嗎?”
“小郡主。”老先生看着詩音,眼神溫和而慈祥,也就是這樣的眼神,讓詩音那惶恐的心安定了下來,老先生說:“你的命數已經開始,若強制結束,必不得善果。還是那句話,小郡主應該既來之則安之。”
“若今日沒碰到老先生的話,也許我就真的既來之則安之了,可如今你說了這番話之後,我反而做不到那既來之則安之。我不懂老先生口中什麽一切皆爲緣,因緣而來,什麽塵埃落定,我知道,這個世界不屬于我,我每日都在惶恐,深怕自己路出馬腳被人當做是怪物。”詩音苦澀的說道。
“孩子。”老先生握了握詩音的肩膀給予她安定,他說:“人若有緣,一切皆緣。如若無緣,一切成空。既然來了那便是緣,何必在意?”
詩音聽聞微微一笑:“老先生既然已經這麽說了,那我也就無需在意了,叨擾了老先生這麽長時間了,還望老先生多有擔待。”
“小郡主言重了。”
軒轅卿莫聽到腳步聲,身形一動,已經離開了那裏,待詩音走遠,他才回到原來的位置,他看着詩音離開的背影,目光微凝帶着複雜,他看了看院子,最終沒有踏進那院子去問個明白。
因爲心裏藏着事情,倒是難得的沒有迷路,詩音看着站在門口百般無聊的端親王收拾了一下心情,上前道:“父親怎麽站在這裏?”
“等你啊。”端親王看了看詩音的身後沒有看到軒轅卿莫便好奇的問:“你皇伯伯呢?他不是找你去了嗎?”
詩音聽聞,紅唇微張,臉上血色迅速退淨,軒轅卿莫去找自己了?她下意識的轉身,正好看到軒轅卿莫信步而來,她惶恐的看着軒轅卿莫,他是不是都聽見了?他會不會殺了自己?
軒轅卿莫擡眸看到那台階上那嬌弱的人兒此刻面色蒼白,滿目惶恐的看着自己,眸色沉了沉。
看着越來越近的軒轅卿莫,詩音下意識的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發現自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小嘴張張合合,困難不已。
看着這樣的詩音,軒轅卿莫心中一疼,他拾級而上,在與詩音擦肩而過的時候站住了腳步輕輕的說:“天冷了,快些回去吧。”
“我……”
軒轅卿莫擡手将詩音身上的披風緊了緊說:“别發呆了,快些走吧,看樣子是又要下雪了,風寒剛好,别凍着。”
“阿音,你怎麽了?”端親王察覺到了詩音的不不對勁。
軒轅卿莫替詩音回答:“許是擔心她八皇叔吧,快些回去吧,别一會兒下雪了。”天空已經灰了下來,看樣子又是一場大雪。
最終,詩音垂着頭跟在那兩個男人的身後,軒轅卿莫的表現太過平靜了,就是因爲這樣詩音才如此的擔憂,她不認爲軒轅卿莫如此平靜是因爲什麽都沒聽到,而是因爲他本就是一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你要是再不擡頭,就該撞上馬車了。”軒轅卿莫伸手敲了敲詩音的小腦袋。
詩音擡頭看向軒轅卿莫。
“上車吧。”軒轅卿莫淡淡的說道。
趕車的車夫早已将腳蹬放好,詩音什麽話都沒說,便踩着腳蹬上了馬車,馬車内也燒了暖爐,所以暖烘烘的,身上暖和,但是詩音的心已經暖和不了,涼的厲害。
“對了。”本來上了一半的端親王突然又跳下來了,他對馬車裏的兩個人說:“皇兄,你與阿音先回去,臣弟去趟禮部。”
軒轅卿莫點點頭說:“去吧,路上小心。”
“父親。”詩音突然緊張的叫住了端親王,她現在非常害怕單獨與軒轅卿莫在一起。但是迎上端親王那疑惑的眼神,詩音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最終隻是牽了牽嘴角說:“沒事了,父親路上小心,若是下雪了,就别急着回來了。”
“嗯。”端親王應了一聲說:“回去的路上聽你皇伯伯的話。”然後就放下車簾,示意馬夫可以走了。
馬車緩緩的行駛着,馬車内,詩音與軒轅卿莫相對而坐,默默無語。
詩音的局促不安,軒轅卿莫是看在眼裏的,他尋思了一下,才開口說道:“要不要找個地方喝個茶?”
詩音擡頭詫異的看了一眼軒轅卿莫,很快就明白軒轅卿莫口中喝茶的意思,臉色更加的蒼白了,她努力的去找回自己的聲音:“我……我……不…….”眼淚大顆大顆的掉了下來,落在了衣服上,緊握在一起的小手顫抖着,貝齒下意識的緊咬着自己的下唇,力道大的,讓對面的軒轅卿莫都看到那慢慢滲出來的血色。
詩音此刻的狀态十分的不好,整個人已經緊繃到了一個臨界點,隻要稍加刺激,那麽便會崩潰。
軒轅卿莫看着那紅唇已經流出血來,直接開口說道:“松嘴。”
詩音聽到軒轅卿莫說話,心中一緊,連呼吸都忘了,她緊緊的靠在車壁上,滿腦子都是,他知道了,他一定會殺了自己的,她不是軒轅詩音,她是偷了軒轅詩音所有寵愛的賊。
看詩音不僅沒有松嘴的迹象,反而越咬越緊,若不做些什麽的話,那下唇恐怕就要被她自己咬爛了,所以,軒轅卿莫直接上手,強制性的将詩音的嘴給掰開,那紅紅的唇瓣上有着深深的牙印,鮮血不斷的從那牙印中冒出。
軒轅卿莫沒有說話,從袖子裏掏出帕子就去擦那冒出來的鮮血,但是看着詩音那因爲緊張而忘記呼吸導緻的整張臉都開始發紫,便無奈的歎了口氣,遲疑了一下,伸手将詩音攬入懷中,輕輕的撫摸了一下她的頭頂溫柔的說:“我什麽都不問,你别這麽緊張。”
“我……我……對……”她很想說對不起,但是又不敢說,說對不起什麽?對不起那個早就在回京的路上便已經香消玉損的軒轅詩音?還是說,要對她這麽長時間的欺騙說對不起?
軒轅卿莫突然捧起詩音的小臉低下頭,額頭抵上她的額頭,他小時候,每當害怕的時候,太後便會這樣抵着他的額頭鼓勵他說:“不怕,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兒。”但是卻沒有發現,這個動作,用在他和詩音的身上,是多麽的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