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了多久,詩音才動了動身子,她對凝香說:“去問問有吃的沒?我餓了。”
凝香點點頭,慢慢的往外走去,走到門口的時候終于忍不住的轉身問道:“郡主是不是有心事啊?”
“何以見得?”詩音擡起頭來淡淡的問道。
“若是沒心事的話,您也不可能出神這麽長時間。”凝香輕輕的說道。
“是嘛……”詩音沒在說什麽。
凝香往回走了走,站在詩音旁邊看着詩音好長時間之後才試探性的問:“郡主可是因爲小将軍的事情煩惱?”
詩音沉默了一下之後才苦笑着問:“有這麽明顯嗎?”
凝香笑着搖搖頭說:“不是明顯,主要是郡主在跑馬場上突然變臉,而您又和小将軍一起跑了馬。”她又遲疑了一下問:“郡主可是心儀小将軍?”
“心儀?”詩音的眼中有着迷茫,她現在對蕭慕白的感覺很混亂,她也不确定自己那亂了的心扉是因爲蕭慕白像嚴安,還是他隻是蕭慕白。
原本已經有些平靜的心湖再次波動了起來,她無奈的說:“我也不知道。”
凝香想了一下說:“郡主您也到了該挑選夫婿的時候了,小将軍是個不錯的選擇。”
“哪不錯?”詩音笑着問道。
凝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至于哪不錯,凝香也說不明白,但是您每次與小将軍在一起的時候看着有着一種說不出來的般配。”
“你不是不喜歡蕭小将軍嗎?”詩音打趣道。
凝香撇撇嘴無奈的說:“不是不喜歡,主要是小将軍與您走的實在是太近了,若是你二人有意還好,若不然的話,傳出去您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詩音也有些失笑,是啊,在這個禮數大于天的朝代,男女走的太近确實不是件好事。凝香這句話到時候提醒了她,以後見到蕭慕白還是避讓着點吧!
“好了,不聊他的事情了,去給我找點吃的吧!”詩音伸手拍了拍凝香的手臂示意她也不用操心了。
凝香見詩音也沒有胡思亂想的可能了,便點點頭說:“那凝香去了。”
凝香出去沒有一會兒,營帳外便響起張全友那特殊的嗓音:“皇上駕到!”緊接着門簾便被跳了起來
詩音連忙起身走到門口,屈膝行禮。
軒轅卿莫說:“無需多禮。”然後便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張全友也行了禮,詩音說了句:“張公公多禮了。”便走過去站在一旁好奇的問道:“皇伯伯怎麽來了?您不是在馬場看我父親與小将軍的比試嗎?”
軒轅卿莫笑着說:“回頭一看你不在便過來看看。”見詩音眉頭那還沒有完全散開的郁色便關心的問道:“有心事?”
詩音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問道:“您怎麽知道的?”
軒轅卿莫讓詩音坐下後便說:“你滿臉都寫着我有心事!”
……“皇伯伯好眼力!”詩音幹笑。
“可是因爲蕭慕白?”軒轅卿莫一針見血。
……這下子詩音連幹笑都覺得困難,她的面部表情有這麽明顯麽?“蕭慕白與你倒是般配!”軒轅卿莫淡淡的說道。
“皇伯伯想必是誤會了,詩音與小将軍之間其實沒什麽的。”詩音的語氣有些冷淡,既然弄不清自己對蕭慕白到底抱着一個什麽樣的感情,那麽就斷了吧。
那語氣中的冷淡,男人豈會察覺不出來,他詫異的看了一眼詩音,好端端的怎麽變得冷談了?
這個時候凝香端着放着食物的托盤走了進來,見到營帳裏的人愣了一下,連忙端着托盤就跪下說:“奴婢見過皇上。”
“平身!”
凝香說完:“謝皇上。”之後便站起來,走到詩音的身邊,将托盤放在桌子上,然後将裏面的食物端了出來。
軒轅卿莫随口問了問:“餓了?”
詩音點點頭說:“确實是有點餓了,所以偷偷的開了個小竈。”說完還俏皮的吐了吐舌頭。
“那朕在這豈不是耽誤了你開小竈?”軒轅卿莫打趣道。
詩音嘿嘿一笑之後說:“要不見者有份,皇伯伯一起呗?”她也隻是和軒轅卿莫客氣客氣而已,她知道軒轅卿莫絕對不會留下用餐的。
“那敢情好啊!”軒轅卿莫點點頭說:“正好朕有些餓了,就勉爲其難的與詩音你一道開小竈吧!”
……詩音有些傻眼,皇伯伯,您回答的似乎畫風有些不對吧?詩音僵硬的轉頭看着張全友,顯然是向張全友求救。
而張全友直接忽略掉詩音的求救信号,他對凝香說:“去爲皇上舔副碗筷。”
凝香也沒有多想便走出營帳了。
詩音糾結了半晌之後才說:“你看就這兩樣小菜,是不是有些虧待了皇伯伯您?”所以您趕緊走吧?
“不礙事!”軒轅卿莫不在意的說道。他豈會看不出這樣的心思?要知道他最愛看的就是這丫頭現在這幅無可奈何,卻想盡辦法的樣子。
就在詩音絞盡腦汁的時候,對面的男人又發話了:“給朕倒杯茶!”
詩音徹底的放棄了,認命的拎起桌上稍冷的茶壺,給軒轅卿莫倒了杯茶。張全友本想提醒詩音換一壺熱茶之後再給皇上倒茶,但是看到皇上并不在意,便沒在說話。
“明日狩獵,詩音可要好好的表現啊!”軒轅卿莫冷不丁的說道。
詩音無奈的歎了口氣,看着軒轅卿莫說:“您爲什麽這麽執着的讓詩音去狩獵呢?”
“不讓你去狩獵,難不成讓你窩在營帳裏看書?”軒轅卿莫挑眉。老實說,若真的将這個丫頭放在營帳裏他還真的就有些不放心了。
“窩在營帳裏看書挺好的啊,正好還能練練字,詩音可惦記着您說的及獎勵呢!”小嘴微微撅起,可是看出主人的心情不佳。
“練字也不在于一時。”軒轅卿莫寸步不讓。
“好吧!”詩音也妥協了,她說:“那明日詩音若是給您丢臉了,您可不能生氣啊!”
“朕絕不生氣!”
一早,随行的大臣嫔妃們便已經到了圍場,而詩音是毫不意外的收獲了琪貴妃一枚白眼,外加無數枚惡毒的眼神。對于琪貴妃,詩音盡量做到無視。
她走到靜妃身邊挨着靜妃坐下之後無意中掃到了下方的蕭慕白,當蕭慕白看過來的時候,詩音面無表情的将視線轉開放在一旁的太子身上。隻見太子一身玄色的勁裝,十分正色。詩音才恍惚發現,撇去頑劣之色的太子他的氣場雖然略顯稚嫩,卻與軒轅卿莫極爲相似。
對于詩音這樣的動作,蕭慕白看在眼裏,眉頭皺了皺也未曾多想。一旁的太子對蕭慕白說:“慕白,今年本宮定會赢你的!”
蕭慕白淡淡的說:“那慕白就拭目以待了。”
太子突然湊近,小眼神瞟了瞟詩音壞笑着問:“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上我妹妹了?”
蕭慕白神色淡淡,他說:“殿下不關心國事,怎麽好端端的關心起臣的私事來了?”
“慕白你不用如此,若是真心悅我家妹妹盡管說出來就好,反正本宮就覺得,滿京城也隻有慕白你才配站在我妹妹身邊。”
“那就謝殿下的高看了!”太子的話顯然愉悅了蕭慕白。
“你們在說什麽?”二皇子也湊了過來。
太子看着自己的弟弟笑的一臉燦爛之後冷不丁的說:“不告訴你!”
……大哥,你這麽調皮父皇知道嗎?
軒轅卿莫也是一身玄色的勁裝,他坐在馬上對一衆人說完一番話之後,狩獵便開始了。靜妃轉頭問詩音:“不去?”
“不去!”詩音堅定的說道。
“可以騎馬去别的地方看看。”靜妃淡淡的說道。
“不感興趣!”詩音眼皮都沒擡。
“小郡主不去狩獵嗎?”琪貴妃帶着一臉冷笑看着詩音。
詩音淡淡的說:“娘娘有所不知,詩音不會騎馬!”
“端親王的女兒怎麽不會騎馬呢?這說出去多讓人笑話啊?”琪貴妃滿臉的驚訝,但是眼中卻有着算計。
靜妃也不會任由琪貴妃欺負詩音,她雲淡風輕的說:“端親王的女兒爲什麽非得會騎馬呢?”
而詩音也不等琪貴妃開口便帶着得體的笑容說:“父親戎馬半生,身爲女兒确實該會騎馬,但奈何詩音愚笨,這馬術怎麽學都不會。”雖然不知道琪貴妃爲什麽聊騎馬的事情,不過沒關系,見招拆招就好了。
對于詩音所說的話,琪貴妃不屑的勾勾唇繼續說:“本宮聽聞昨日蕭小将軍在跑馬場教你騎馬?這個本宮就不得不說你兩句了,你要懂的男女大防,與蕭小将軍走的如此之近是有失德行的。不過也沒辦法,誰讓你這丫頭沒有母親呢……唉……”
光聽那語氣,還以爲這琪貴妃多麽的好心呢。詩音在心裏都忍不住的替她喝彩。但是細聽便可以發覺,這話裏話外都在說詩音缺乏教養,因爲沒有母親叫道,不知男女大防。
“妹妹您這說的什麽話?這青天白日的,能有失什麽德行?再說,昨日皇上不也在場嗎?”靜貴妃輕飄飄的将話扔了回去,意思很簡單,皇上在場都未曾說什麽,那事後輪到你一個貴妃說三道四。
而詩音已經徹底無奈了,她現在真覺得自己上輩子是掘了這琪貴妃家的祖墳,這輩子才讓她這般糟踐。
靜妃的話,琪貴妃無法反駁,在看看詩音神色淡淡一副并不在乎的樣子,咬咬牙隻好作罷!這個賤人她一定是要收拾的,但也不急于一時,再說了,她有的是辦法收拾她。
詩音接收到琪貴妃那恨恨的目光,在心中歎了口氣,看來自己是真的該騎着馬在獵場裏跑跑了,坐在這裏的話,她恐怕會因爲琪貴妃憋屈死。
“娘娘要一起進獵場嗎?”詩音問靜妃,她見靜妃也是一身勁裝以爲靜妃要進獵場。
靜妃搖搖頭說:“不了,你若是想要去的話,便叫上侍衛去就可以了。”
詩音點點頭說:“那詩音便去了。”然後又小聲的說:“再待下去,我真怕又打起來!”
“你啊!”靜妃無奈的笑了笑說:“看你溫溫婉婉的,脾氣怎麽那麽大?”
詩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之後便對凝香說:“咱們去騎馬!”靜妃也吩咐侍衛跟着詩音保護好詩音安全。最主要的是要給詩音引路,莫要在獵場裏走丢了。
詩音看凝香那利索的上馬姿勢無比的羨慕,然後在看看自己那笨拙的樣子,無奈的歎了口氣,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