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悠然不在意的說:“有什麽不合禮數的?”然後拉着詩音徑直過去了:“那是我哥哥,又不是别人,還有蕭小将軍你又不是不認識。”其實她是想撮合詩音和蕭慕白的。身爲皇室子女的悲哀她是知道的,她不想讓這個好友走上和親的路。然後放眼整個京城也隻有蕭慕白能夠配上自己這位好友了,當然若是大哥沒有成親的話,自己大哥更好!
詩音硬着頭皮被甯悠然拉到了涼亭,小姑娘面帶笑容的對兩位公子道了個萬福。
蕭慕白與甯謹言也抱拳作揖說道:“見過小郡主。”
甯悠然在一旁不雅的翻了個白眼,一個個都這麽客氣了做什麽?若是詩音知道甯悠然這麽想的話,一定會大呼:我也不想啊,可是我和他們不熟啊,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啊!
“大哥叫妹妹來有何事?”甯悠然問道。
甯謹言敲了敲妹妹的腦門說:“有些事要與你說一聲,随我來。”
甯悠然也不多想,便對詩音說:“阿音,你等我一下,我一會就來。”然後涼亭中隻剩下了蕭慕白與詩音,一時間氣氛有些尴尬。
倒是蕭慕白先開了口,他說:“小郡主莫要站着了,坐着等甯姑娘吧!”
詩音笑了笑默默的坐了下來,蕭慕白也撩袍在詩音的對面坐了下來,看了一眼詩音便别開的眸子,他斟酌着問道:“近些日子可好?”自那日中秋晚宴之後,确實是沒再見過。
“多謝小将軍的關心,詩音一切安好。”詩音面帶笑容,不熱切但是也不生疏,其實在面對蕭慕白那張與嚴安相似的臉龐,她做不到那麽淡然,心總是一抽抽的疼。其實就算自己沒有重生在這個世界,恐怕也已經徹底與嚴安分手了吧。
自己也許會傷心的,會難受,會崩潰,但是将一切交給時間之後,等一切都忘記的時候,站在自己身邊的恐怕會是别的男人,那個男人也許不如嚴安那般帥氣,沒有嚴安那麽厲害的身份背景,但是一定會是一個疼愛自己的人。
一時間氣氛有尴尬了下來,詩音覺得這麽坐着也不是個辦法,這孤男寡女的在這,被有心人這麽一傳在這封建的社會自己還用不用做人了?所以便起身找了個借口準備離開,可知下台階的時候一個不察滑了一跤。
眼看自己就要摔倒了,詩音心裏苦笑着,這下丢人要丢大發了……
就在快要摔在地上的時候,腰間多了一隻鐵臂,将自己攬住,待自己站好之後,那隻手臂便飛快的收回,耳邊響起那略帶磁性的聲音:“沒事吧?”帶着濃濃的關切。
嫣紅爬上了臉頰,詩音感覺自己的心跳好像漏了一拍,她也沒有轉身隻是低低的說了一句:“沒事!”然後便慌亂的跑開了。這種小鹿亂撞的感覺到底是怎麽回事?當年嚴安追求自己的時候,自己也沒有這種感覺啊?真是要命了。
看着那個慌亂的小丫頭,蕭慕白挑了挑眉唇邊噙着笑意,顯然心情很好,低頭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臂,腦海中有着一個不合禮數的感歎:這小郡主的腰還真細啊……
将自己妹妹支走的甯謹言帶着妹妹又回來了,見涼亭中隻有蕭慕白的時候紛紛挑了挑眉,這是怎麽回事?兄妹二人同時轉身竊竊私語:“爲什麽隻有小将軍一人?”
“許是小郡主有事離開了。”甯謹言不确定的說道。
“小将軍真的對阿音有意思?”甯悠然不可置信的問道。
“肯定,因爲慕白在爲兄面前不止一次提到過小郡主。”甯謹言肯定的說道。
兄妹二人心照不宣的對看了一眼之後同時說道:“再接再厲!”
蕭慕白乃是習武之人,耳力甚好,這對兄妹自以爲聲音很小,但是蕭慕白依舊聽了個清清楚楚。對于他們談話的内容,蕭慕白有些哭笑不得,好吧!其實這樣也不錯。
“小将軍。”甯悠然轉過身來故作好奇的問:“能否告知阿音去了哪?”
蕭慕白回答:“小郡主去找端親王了。”
“既然這樣那悠然就不打擾了!”甯悠然屈了屈膝便去找詩音。阿音身邊的丫鬟也沒跟着,希望别在這府中迷了路。
“我妹妹似乎很着急啊……”甯謹言納悶的說道。
蕭慕白略微思考了一下也明白了,那位小郡主好像不識阡陌。這麽一想他也坐不住了連忙站起來對甯謹言說:“小郡主不識阡陌,身邊又沒個人跟着,還是去找找看,莫要出事了。”
“好!”
詩音這次倒是沒有迷路,因爲花園中那麽多人,她走走問問還真找到了自己的父親,剛想過去便被人攔住了,是那個腦子有問題的吳婉蓉。詩音下意識的皺眉,不會這麽倒黴吧?
“小郡主……”吳婉蓉怯生生的看着詩音然後大聲的說道:“你方才與蕭小将軍在涼亭裏做什麽?”
如此大的聲音頓時惹來了不少人的側目,而且内容也十分讓人浮想聯翩,好在這裏的都是有學識有教養的少爺小姐夫人們,雖然好奇倒也含蓄。
詩音滿臉黑線,她現在有些懷疑自己上輩子是不是殺了這個吳婉蓉全家啊?不然你幹嘛如此不遺餘力的黑她啊?你瞧瞧她這話說的,不知道人還以爲她和蕭小将軍有什麽呢,還有人家蕭小将軍的名聲是你能夠抹黑的嗎?
端親王聽到那句話也滿臉黑線,這姑娘誰家的?腦子有坑吧?瞧瞧說的是什麽話?爲了不讓自家女兒受委屈便甩手走了過來。
而甯悠然一看那邊氣氛不對連忙快速的跑了過來站到詩音的身邊警惕的看了一眼吳婉蓉問:“發生什麽事了?”
吳婉蓉一副快哭的樣子:“我隻是想要問問小郡主與小将軍在涼亭裏做什麽,不是故意這麽大聲音的?”
……能不能将這個腦子有病的給扔出府去?
詩音聳聳肩大大方方的說:“她非得問我在涼亭裏與蕭小将軍做什麽……”
“你問這話是和意思啊?”甯悠然炸了,她說:“聽你這話的意思是懷疑阿音與小将軍有些什麽了?當時我還有我哥哥都在,你說能有什麽?”
“我……我……”吳婉蓉一副委屈的模樣,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吳姑娘。”蕭慕白走了過來,目光淡淡卻帶着迫人的氣勢,他說:“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此話一出,那淡淡的眸光中帶着駭人的淩厲。
吳婉蓉的腦子在不怎麽好,此時也白了臉蛋,她隻是想要讓那個小郡主難堪而已,不是真的想要惹小将軍生氣的。還有,從少時她便傾心于小将軍。她那樣傾心于他,他怎麽可以幫助那個端親王府來路不明的小郡主呢?
端親王在一旁靜靜的看着,以前就覺得蕭慕白不錯,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擔當。現在一看更加覺得不錯。目光在詩音和蕭慕白之間來回掃了掃,不知道在怎麽回事,真希望他們兩個真的有點什麽……(你果真不是親爹!)
“蕭某一介男兒倒是無所謂,但是小郡主的名聲可是頂頂重要的,還望吳姑娘說話三思。”蕭慕白一下子想起來夏天的時候母親舉辦荷花宴時這位吳姑娘做的事情,心中無奈的搖頭,這吳大人的女兒還真是令人厭惡。
被蕭慕白如此不留情面的一說,吳婉蓉的臉皮再怎麽後也受不了了,掩面而泣跑開了,她的丫鬟連忙追了過去。
“你母親怎麽就請了這麽個奇葩呢?”詩音和甯悠然咬着耳朵。
“沒辦法……我母親與她母親交好……”甯悠然也很無語。
咬完耳朵詩音這才挂上笑容對蕭慕白說:“方才多謝小将軍了。”
“小郡主無需說謝。”蕭慕白淡淡的說道,方才那吳大人的女兒怕是看到自己扶了一把小郡主之後才有那般言語吧?說來還是自己的問題。
“哎呀!”甯悠然拽了一把詩音好笑的說:“謝什麽謝?要是真想謝的話開宴之後敬小将軍一杯薄酒好了!”
“悠然!”甯謹言皺眉,這丫頭怎麽說話不從腦子裏過過?要說也是私下說的,這麽多人,讓小郡主的臉往哪放?
甯悠然自知說錯了話,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然後轉身對站在那的端親王說:“王爺,方才是小女說錯了話,您可别介意啊!”
“本王介意什麽?”端親王走了過來,沖着蕭慕白微微颌首。而蕭慕白與甯謹言紛紛抱拳恭聲說道:“見過王爺!”
“在外面就不用這麽多禮了!”端親王不在意的擺擺手,然後對詩音責備道:“以後不要随便亂走知道嗎?”
“女兒知道了。”詩音無奈的說道。
端親王又對凝香說:“跟好郡主,不要随便讓人靠近小郡主知道嗎?”端親王意有所指。
“奴婢明白!”凝香在心裏想,她家的小郡主果然和那個吳婉蓉不對盤,總共就見過兩次,兩次都出幺蛾子,以後可不能讓小郡主再見着她了。
宴會開始了,對于這種宴會詩音向來都覺得無趣,吃着吃着都快覺得自己要睡着了。最後終于忍不住的時候,詩音找了個借口帶着凝香離了席。
“郡主,我們這是要去哪?”凝香好奇的問道。
“到處走走!”詩音隻是想要到處走走而已,男席女席是分開的,那一桌子夫人小姐的聊得那個話題太無聊了,再待下去她得瘋,還不如到處走走呢。
“走走也好,聊得話題确實無聊了些。”凝香深感同意。
原來以爲這席間出來溜達的隻有自己,但是遇到蕭慕白之後詩音就不這麽認爲了,原來覺得無聊的不僅僅是自己啊。
“小郡主怎麽在這?”
“小将軍怎麽在這?”二人同時開口,一時間都有些錯愕,錯愕之後紛紛笑了起來。
“蕭某猜想,小郡主應當與蕭某是同一個想法吧!”蕭慕白肯定的說道。
凝香并不關注自家郡主與蕭慕白是不是同一個想法,她想的是,這蕭小将軍與自家郡主還真是有緣啊……
“太無聊了,那些夫人小姐們說的話題我有插不上嘴。”詩音無奈的說道。
“一道走走?”蕭慕白邀請道。
詩音略微思考了一下便點頭:“那好啊!”
一旁凝香立馬就一臉的糾結,這不大好吧?孤男寡女的,要是讓像吳婉蓉那種有心人看到,郡主的名聲還要不要了?後來想想也覺得沒什麽大不了的,又不拉拉扯扯的,隻是單純的走一走而已,還有自己不是跟着的嘛?這麽一想,凝香也就不糾結了。
二人隻是慢慢的走着,凝香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着,一時間倒是透出了股安逸的味道來。走了一段時間蕭慕白突然出聲:“小郡主想不想離開丞相府?”
“離開丞相府?”鳳眸微微瞪大,也有着不解。
蕭慕白沒有說話,看着詩音的笑容帶着些痞氣。詩音一下子看呆了,她所見到的蕭慕白一直都是那種淡淡的笑容,這種痞氣的笑容倒真是第一次見到,不過她也明白了什麽意思。
“可是……”詩音想到了跟在身後的凝香。
而不遠不近跟着的凝香一直都豎着耳朵聽着前面的對話,這突然間聽不見了,她就有些奇怪了,聊什麽呢?怎麽還壓低了嗓音?
蕭慕白給了詩音一個安定的笑容,詩音頓時笑開了,她輕聲說了一個:“好!”
二人停住腳步,詩音将凝香叫道身邊來,她說:“你去前面找一下父親,問一問父親什麽時候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