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卿莫沒有說話,不會泡茶并不是什麽問題,但是……軒轅卿莫回味了一下剛才的那種說不上來的味道眉頭皺的更緊,那貌似不是不會泡茶的原因吧?确定不是加了别的東西?
“皇伯伯,若是沒什麽問題的話,那詩音就告退了……”每次挨着這軒轅卿莫,詩音都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壓抑感,明明軒轅卿莫私下裏看着挺好相處的。
“下去吧!”軒轅卿莫也沒有多留詩音。
詩音去慈甯宮和太後說了聲便回端親王府了。
詩音在端王府抱着書無聊度日,一場大雨磅礴而下的時候給這炎熱的夏天帶來了些許涼氣。詩音趴在窗戶上看着外面的大雨愣愣的出神。一個月了吧……自己來到這裏已經一個月了呢,在那個時空的爸爸媽媽也不知道好不好?還有嚴安……想到嚴安,詩音就想起了蕭慕白那張酷似嚴安的臉。抿了抿唇,當初雖然因爲兩方家庭的原因,想要分手,但是詩音知道自己愛嚴安,可是沒辦法……
“郡主,您在想什麽?”看到是因盯着那雨已經愣了半個時辰,凝香便好奇的問道。
詩音趴在那頭也不回的說:“我想出去淋雨。”
“這可使不得!”凝香立馬否決,她說:“這天氣雖熱,可是若是淋了雨還是會生病的,郡主您可不能這麽做!”
詩音沉默了一下,果斷的下床穿鞋一溜煙的跑了出去,凝香驚了一下連忙想要跟上卻聽到那透過雨幕的聲音:“别跟過來!”凝香的腳步及時的停住,她疑惑的看着站在雨中的詩音,好像聽到郡主的聲音中有哭腔……
詩音任由雨打在身上,涼涼的雨水從臉上劃過,伴随着點點溫熱,詩音知道臉上劃過的不僅僅是雨水,還有自己的淚水。她想家了,她很想屬于那個時空的家人,想嚴安,想她的閨蜜,想那個時空的一切的一切。她想回去,可是還回的去嗎?
貝齒輕咬着下唇,她努力的克制着,克制着那幾乎就要溢出來的哭聲,她不是一個喜歡将脆弱放到别人眼前的女孩,也是因爲這樣,從小到大沒少吃過虧。
過了許久,凝香才踏入雨中将傘撐在詩音的上空緩緩的說:“郡主,我們進屋裏去吧,莫要着涼了。”
詩音擡頭沖着凝香抿唇一笑說:“淋了這麽長的雨也不熱了,咱們進去吧!”
凝香點點頭,郡主眼眶發紅,明顯是哭過的,她很好奇,郡主爲什麽會哭?不過,郡主借着雨勢大哭一場顯然是不想讓人知道的,既然是這樣的話,那她就不會多問。
在雨中哭了一場,詩音的心情順暢了,但是後遺症也來了,因爲她當天晚上就高燒了起來,整個人都陷入了昏迷,凝香整張臉都吓白了,連忙去通知端親王。端親王聽完連衣服都來不及穿就跑到詩音的小院子裏,随即吩咐人拿着自己的令牌去宮裏請太醫。
“好端端的怎麽就高燒了?”端親王冷着一張臉問凝香。
凝香撲通一聲就跪下自責的說:“今日郡主不知道爲何跑出去淋了好長時間的雨,還不準奴婢跟着,若是知道這樣的話,當時奴婢定要将郡主拉住!”小丫頭現在已經急哭了。
“跑出去淋雨?”端親王眉頭一皺思量半刻之後才說:“先不說這個了,去端盆冷水來給阿音擦拭身體。”
“冷水?”凝香看着端親王眼中有着疑惑,這都燒成這樣了,怎麽能用冷水擦拭身體呢?
見凝香還愣着,端王沒好氣的低吼:“還不快去?”
端親王府深夜入宮請太醫的事情自然是被養心殿知道了。“你是說詩音那丫頭高燒昏迷?”軒轅卿莫皺着眉頭問道。
張全友點點頭說:“前來請太醫的家丁是這樣說的。”
“好端端的怎麽就高燒了?”軒轅卿莫沉吟了一會便對張全友說:“那丫頭生病的事情先别讓慈甯宮那邊知道,明日下了朝之後,你随朕去一趟端親王府。”
“奴才明白。”
太醫過來把了脈,診斷,開了藥,熬了藥之後天邊已經泛着魚肚白了,端親王讓人将太醫送回宮裏之後又返回詩音的小院子之後發現凝香端着碗眼眶紅紅的。一見到端親王,凝香就說:“王爺,這藥根本就喂不進去!”
郡主牙口緊閉這藥總不能因灌進去吧!端親王愣了一下,走到床邊将詩音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對凝香說:“把藥拿過來!”
凝香愣了一下将藥遞了過去。端親王低頭輕輕的叫着:“阿音。”回答他的是詩音那如小獸般的嗚咽聲。
端王無奈,隻要一隻手捏着詩音的嘴,另一隻手強行的将藥給她灌了進去。這樣灌進去的後遺症就是詩音又全部的吐了出來。
看着這樣情況,凝香的眼眶一下子紅了,在她的眼中就是,郡主從小被王爺嬌養着,這樣就是在遭罪,感覺比上回落馬之後還要遭罪。
端親王眼中有着濃濃的心疼,他咬咬牙對凝香說:“還有嗎?在去端一碗來!”
凝香點點頭,很快又端了一碗藥來,端親王依舊是強制性的給灌了下去,但不一會兒又給宣布吞了回去。詩音已經嗚嗚的哭了起來,整個人都縮在了端親王的懷裏呢喃着:“好難受……要回家……我要回家。”
端親王将碗放在一旁抱着詩音輕輕的哄着,一隻手在她的後背輕輕的拍打着:“阿音不哭哈,父親在這,不哭啊,乖,這就是咱們的家。”他以爲阿音所說的回家是南甯的端親王府。
“凝香,再去端碗藥來!”端親王吩咐道,心疼歸心疼,但是藥還是要灌的,畢竟這麽燒下去也不是件好事。
“可是……”凝香不忍心在看到詩音喝了下去之後在撕心裂肺的吐出來了。
“讓你去就去!”端親王厲聲說道。
凝香紅着眼睛又端了一碗藥過來,還是一樣,好不容易灌進去了,但是又吐了出來。
“王爺!”凝香在端親王開口之前就直接跪在端親王的腳邊哭着說:“王爺,别灌了,郡主難受!”
鐵骨铮铮的端親王,從來都是隻流血不流淚的人,也紅了眼眶了。“那你告訴本王,該怎麽辦?阿音的燒退不下去該怎麽辦?”端王啞着嗓子問道。這丫頭以前在南甯的時候雖是嬌氣了些,但是從小到大沒病沒災的,回了京城就開始大病小災的。回京的路上落了馬索性有驚無險隻是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這個沒關系,隻要人好好的就行,可是現在又高燒不退,再這樣下去,端親王可以确定,自己可能會帶着這丫頭再回南甯。
早朝,軒轅卿莫在朝堂上沒有看到端親王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意料之外的原因,就是看來這丫頭病的不輕。
下了朝之後,軒轅卿莫就換了便服準備和張全友去端親王府走一趟。出了養心殿,軒轅卿莫想了想又說:“去叫上孫思邈,讓他随着一道去端親王府。”
“奴才這就差人去請孫太醫。”
折騰了一個早晨,端親王的眼底有着掩不住的疲憊,見到軒轅卿莫的時候,也驚訝了一下。“朕來看看那丫頭。”他打量了一下端親王笃定的問:“是不是不好?”
端親王搖搖頭扯扯嘴角說:“隻是遭了雨受了涼發的高燒,可是……灌進去的藥全部被吐了出來,隻是發燒而已……可是因爲藥喂不進去,燒怎麽都退不下去,整個人燙的吓人。”
聽到端親王這麽說,軒轅卿莫的眉頭也皺了起來,隻是涼着了并沒什麽大事,這高燒不退就馬虎不得了。“孫思邈!”軒轅卿莫說:“去看看!”然後進了屋。
那小小的一個人躺在床上,小臉通紅,呼吸有些粗重,口中呢喃着什麽。
“先前是哪個太醫看的?”軒轅卿莫問道。
“是張太醫!”端親王回答。
軒轅卿莫點點頭沒再說什麽。
孫太醫仔細的把完脈之後回答:“郡主确實是因爲淋雨着涼引起的高燒。”
“直接說該怎麽辦吧!”軒轅卿莫淡淡的說道。
“王爺,郡主可是喂不進去藥?”孫太醫确定性問道。
端親王點點頭。孫太醫想了想又說:“既然這樣的話,臣給郡主施上幾針吧,之後,在用冷水擦拭身體,待意識恢複了,在喂些藥吧!”孫太醫說的有些小心翼翼,他能看出來這位端親王府的小郡主,似乎有些不同尋常。試問哪家的郡主生病能讓皇上親自帶着人來醫治的?
“那就勞煩孫太醫了。”端親王府有禮的說道。
“這是臣該做的。”孫太醫笑了笑就去給詩音施針了。
“孫思邈!”軒轅卿莫叫道。
“臣在。”
“你就留在端親王府吧,小郡主什麽時候退了燒,你什麽時候在回宮。”軒轅卿莫淡淡的說道。
孫思邈愣了一下之後便說:“臣明白。”
出了詩音的房間,兄弟二人就在院子裏的石桌旁坐了下來。詩音的小院子軒轅卿莫是第一次來,便多看了兩眼,看到那可枝繁葉茂的樹底下吊着的那張椅子,勾勾唇,這丫頭倒是會享受。
“沒想到還勞煩皇兄親自跑了一趟。”端親王歉意的說道。
皇上收回目光看着端親王好笑的說:“老六,你什麽時候與朕這般客氣了?”
端親王哈哈一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沒再說話。
“好端端的怎麽淋雨了?”昨日的那場雨下的可不小啊,一般人都會選擇在屋子裏哪都不去吧?
端親王搖搖頭說:“臣弟也不清楚,凝香說,詩音是突然沖進了雨中還不讓跟着,似乎是哭了……詩音在昏迷中倒是說了想要回家,這丫頭怕是想念南甯了吧!”
軒轅卿莫靜靜的聽着,想念南甯?真的是這樣嗎?若是沒記錯的話,這丫頭不是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嗎?南甯的一切不也是忘記了嗎?怎麽會是想念南甯呢?
“皇兄,你在想什麽?”見軒轅卿莫一副深思的模樣,端親王好奇的問道。
軒轅卿莫回神搖搖頭說:“也沒想什麽,詩音生病這件事,朕讓張全友吩咐下去了,莫要讓慈甯宮的知道,母後那般疼愛詩音,聽到詩音病了,怕是要着急的。”
端親王點點頭說:“是啊,這件事還是不要讓母後知道的好。”
過了半個時辰,孫太醫從詩音的房間裏出來,他對這那兩位尊貴的男人說:“皇上,王爺,小郡主的意識很快就恢複了,現下先讓婢女用冷巾幫郡主擦拭一下身子,隻待小郡主醒了之後喝下藥就好。”
“知道了!”軒轅卿莫點點頭。而端親王找來管家對管家說:“孫太醫需要在府上住些日子,你去收拾個房間來。”
“老六,詩音看樣子也沒什麽事了,朕就回宮了。”軒轅卿莫站起來對端親王說:“若是有什麽問題的話,就差人告訴朕一聲。”
“臣弟一定記得。”端親王站起來恭送軒轅卿莫離開,而軒轅卿莫卻搖了搖手中的扇子說:“不用送了,照顧好詩音吧,朕自己走!”
端親王目送着軒轅卿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