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那戰死沙場的親生父親的事情,詩音不知道,但是也明白,這事卻不是這些夫人小姐們能夠議論的事情。
“是婉蓉冒昧了……”那姑娘幽幽的說完這一句話掩面哭着跑出去了,然後她的母親尴尬的朝着詩音笑了笑也追了出去。
那個先前說話的女子對詩音大氣的一笑說:“你也别在意,她從小就是這個德行,不知道是腦子有問題還是故意而爲之的,以後再城裏遇到她直接繞道就行了。”這個女子看來對那位婉蓉頗爲熟悉啊。
“我叫甯悠然,你可以叫我悠然。”那姑娘朝着詩音挑了挑眉,倒是有股不拘小節的味道。
“郡主!”蕭夫人不好意思的沖着詩音說:“讓您受累了。”
“沒什麽受累不受累的,蕭夫人不必自責。”詩音無所謂的笑笑。
一群人說說笑笑的在一起用膳之後等待了太陽西下,不在那麽炎熱的時候,才施施然的去荷塘邊賞荷。
一群夫人小姐們一起看着那荷花無非是讨論荷花好不好看,驚不驚豔什麽的。詩音坐在涼亭裏興緻缺缺的。
“郡主不去湊熱鬧?”凝香笑着問道。
“我和她們又不認識,這熱鬧有什麽好湊的?再說了,荷花有什麽好看的。”詩音懶懶的說道。
“郡主,您這話若是讓那些夫人小姐聽見了,恐怕會落人口舌的吧?”那個叫做甯悠然的女子帶着一臉爽朗的笑容走了過來。
詩音擡頭看着她淡淡的說:“你也不是沒去嗎?”
“因爲我也覺得荷花沒什麽好看的。”甯悠然在詩音的身邊坐下哈哈一笑說:“我喜歡郡主你,不知道能不能和郡主成爲朋友。”
這個大大方方的姑娘詩音也喜歡,所以詩音抿唇笑着說:“你若不叫我郡主的話我也會喜歡你的。”
“你想聽我叫你什麽?詩音?阿音?”
“阿音吧!”兩個姑娘相視一笑暢談開來。
“阿音可知道今日荷花宴的含義。”甯悠然問道。
詩音點點頭說:“我父親與我說過。”
“有什麽想法?”
“能有什麽想法?父親讓我過來是爲了讓我多和人走動走動的,至于其他的事情與我無關。”詩音一臉無辜的說道。
“其實我也不感興趣。”甯悠然聳了聳肩說:“這蕭慕白蕭小将軍雖是頂頂好的,但是我不喜歡。”
詩音壞壞一笑說:“看樣子你是有心儀的對象了?”
“恩!”這爽朗的女孩臉上有着嬌羞。
“那我還真想知道是哪家的公子這麽幸運了。”
“那人你也認識,太子軒轅天恪!”甯悠然大大方方的承認。
詩音錯愕,随即就笑開了說:“那我就等你成爲我皇嫂的那一天。”
“阿音!”甯悠然的神情突然變得有些神秘,她示意詩音看後面,詩音看了過去,隻見長廊那頭站着男子,隔得遠,看不清容貌,從身形上來看年歲約莫在十七八左右。
“這其中一個一定就是蕭慕白。”甯悠然笃定的說道。
“左邊那個吧。”詩音肯定。
“爲什麽?”甯悠然疑惑的問道。
詩音收回目光垂着眸面無表情的說道:“征戰沙場的人身上所散發的氣勢與常人不同的,雖然隔得遠,但是左邊那位明顯比右邊的那位沉穩的多,還有氣勢也淩厲。”
這個時候人群中傳來一聲驚呼:“有人落水啦!”
詩音與甯悠然心中一驚連忙跑了過去,長廊那頭的兩位男子也跑了過去。隻見水裏有一個人在掙紮,是那個叫做婉蓉的女孩。蕭夫人連忙讓人去請會水的婆子來救人。詩音想也不想的就跳下去救人。
身上的衣服在水裏變得有些束縛。詩音皺了皺眉頭咬咬牙将婉蓉拉起遊向岸邊。“還愣着什麽?拉一把!”詩音将人托上去喊道。
衆人手忙腳亂的将兩個人拉上岸來。“快去給拿兩件披風來!”兩個女子因爲衣服濕透了裹在身上各種曲線都一覽無遺,若是被人看了去是要壞名聲的。
“阿音你沒事吧?”悠然擔心的問道。凝香也擔心的看着自己的主子,但是心中好奇,郡主什麽時候會枭水了?
詩音搖搖頭剛想關心一下婉蓉,隻見那姑娘坐起來握着詩音的手幽幽的來一句:“我不怪你……”
哈?詩音納悶的看着這姑娘,又犯病了?圍觀的人群表情各異,看着詩音的眼神也變得同情起來。這婉蓉姑娘的話太有歧義了,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郡主将她推下水的呢,難爲人家郡主救了她。
“你不會認爲是我推你下水的吧?”詩音試探性的問道。
“若不是你推我下水,那爲什麽要救我呢?”婉蓉委屈的說道。
這句話正好讓聽到女兒落水連忙趕過來的吳夫人聽到了,她蹲下抱着自己的女兒就指責詩音:“郡主,我知道您還在怪小女先前對您的不敬,但是您也不能将小女推下水啊。”
……詩音和悠然還有凝香目瞪口呆,這哪來的奇葩啊?
“你的意思是我救了你是因爲我推的你?”詩音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那對母女。
“不……不然我怎麽會落水呢。”吳婉蓉無辜的說道。
“這位姑娘隻是救了你而已,并未推你。”一直沒有說話的蕭慕白淡淡的說道,略顯青澀的聲音聽不出情緒。若是沒記錯的話,那位救人的姑娘也是聽到有人落水之後才跑過去的。
詩音看了過去,神色一怔喃喃的吐出兩個字:“嚴安……”
許是聽到了,蕭慕白看了一眼詩音之後随即就移開了目光。
蕭夫人一看自己兒子也在這立馬臉色一變說:“這有兩個濕身的女子你們兩個外男杵在這幹什麽,還不離開?”
吳婉蓉看到蕭慕白臉色一紅呀的一聲就躲在母親的懷裏,而凝香也站在詩音的面前避免詩音被看到。
“抱歉!”蕭慕白說完便與身旁的男子轉過身去。
“怎麽可能……她一個郡主怎麽會有這般好心啊。”吳婉蓉躲在自己母親的懷裏弱弱的說道。
詩音一直覺得自己的容忍度挺好的,她貌似沒的罪過這孩子吧?這抹黑的話怎麽一句一句的往外冒啊?她當這些人眼睛都瞎啊?
“我說,你當我們眼睛都是瞎的啊?”甯悠然直接說出了衆人的心聲。
詩音深吸一口氣淡淡的說:“凝香,扶吳小姐起來。”
凝香雖然不知道詩音爲什麽這麽吩咐,依舊聽話的将吳婉蓉給扶了起來,然後站在一旁。而吳婉蓉說:“郡主您這是要給婉蓉賠不是嗎?沒關系的,婉蓉不怪你!”所有人也好奇的看着詩音,在猜想,這位郡主想要做什麽。
隻見詩音擡腿飛快的一腳就朝着吳婉蓉的肚子上踹了過去,在衆人的驚呼中利落的将吳婉蓉踹進了水裏。
聽到動靜的兩個男子也轉過身來驚訝的看着詩音顯然沒想到詩音會這般做。詩音也沒管别人怎麽說她蹲下看着水裏的掙紮着呼救吳婉蓉淡淡的說:“既然你說我推你,這麽着也不能讓你冤枉我不是嗎?”
然後站起身來漠然的看着已經呆掉的吳夫人說:“夫人還不讓人去救你的女兒?一會要是淹出個三長兩短的話,詩音可是擔待不起的。”
而一旁的蕭夫人已經讓人下去去救人了。詩音看了一眼水裏繼續對吳夫人說:“腦子不好的話就不要随便帶出來,在這京城說什麽話做什麽事可都要仔細了,免得惹出什麽禍端來。”一番話說得在場所有的人都心驚膽戰,更别提吳夫人了。
詩音勾了勾唇轉身看着蕭夫人歉意的說道:“擾了夫人的荷花宴,詩音在這陪個不是,還望您見諒。”
“該是臣婦給郡主陪個不是,讓您受委屈了。”蕭夫人不是個不明白事理的人,這端親王府若是有個女主人在這,這件事恐怕不會善了,軒轅家的孩子豈是别人能夠抹黑的。
“夫人可有衣服?”詩音問道。
“快帶郡主去換衣服。”蕭夫人吩咐道。蕭夫人有準備衣服的,是擔心有小姐弄髒了衣服的,沒想到還真用上了。
詩音跟在蕭夫人的侍女身後慢慢的走着,甯悠然和凝香緊跟其後。與蕭慕白側肩而過的時候腳步頓了頓之後繼續走着。
蕭慕白看着詩音走遠的身影鳳眸閃了閃對身邊的男子說:“修遠咱們該離開了。”
被稱作爲修爲的男子點點頭與蕭慕白一同離開。齊修遠對蕭慕白說:“表哥,那端親王府的小郡主怎生這般有趣?我是在太喜歡她說的那番話了。”
蕭慕白垂眸,從走進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詩音。坐涼亭中的那抹淡然的有些格格不入,與甯家的姑娘交談時的那份狡黠與衆不同,倒是個别樣的女孩。
“阿音,你剛才太厲害了,你做了我一直都想要做的事情。”甯悠然看到詩音将吳婉蓉推進池塘的時候,那心中的美妙簡直無法言喻。
“那吳婉蓉的腦子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啊?”詩音好奇的問道。
甯悠然點點頭說:“應該是有問題吧,我父親與她父親關系不錯,小時候經常來往,她從小就這樣,就連自己絆倒了她都會說是别人的原因,整天一副無辜的樣子,說上兩句重話就開始哭。”
詩音現在不關心那吳婉蓉小時候是個什麽樣,她現在關心的是那一腳踹出來的後遺症。“阿音你怎麽憂心忡忡的?”甯悠然不解的問道。
詩音歎了口氣說:“今日來的大多都是朝中大臣的夫人與女兒,我方才那一腳……還有,那對母女颠倒黑白的能力……”詩音不用說全甯悠然也明白了。
“那吳婉蓉禍從口出,你擔心什麽?若是傳入皇上的耳中,不好收場的是他吳家!”甯悠然不在意的說道。
詩音點點頭,也是啊,錯又不在她,她不過是處理方式有點問題而已,回去之後先找父親認個錯,等宮裏傳話來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