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在想什麽?”凝香好奇的問道。
“在想什麽時候才能到京城,天氣如此的炎熱,倒是倒是有些不舒服。”詩音放下簾子坐正了身體笑着說道。
“聽說還有半日的路程,這天氣是有些熱了,還是南甯好啊,四季溫度适宜。”凝香有些懷念南甯的日子了。
詩音但笑不語。她隻記得自己出了車禍,睜開眼睛之後便是在這馬車上。這身體與自己同名的主人落馬摔到了頭部,倒是給了她一個重生的機會。
“郡主,這京城不比南甯,到時候您的性子可是要收一些,莫要平白的受了委屈。”凝香不放心的叮囑道。小姐的性子太倔了,哪怕撞南牆撞得頭破血流也沒有回頭的意思,到了京城那吃人的地方,還真怕郡主受了委屈。
“什麽時候,你成了管家婆?”詩音打趣道。這身體的原主是軒轅王朝戰神端親王的義女,說是義女卻也是上了皇室的玉牒的,倒也尊貴。而這父親端親王……詩音有些哭笑不得,自己前世怎麽着也是二十三了,這端親王也是二十六七的模樣,明明是一般大的,卻不得不叫一聲父親。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也不得不讓詩音感歎一句,古人啓蒙的真早。
“阿音!”馬車外傳來端親王的聲音,詩音再次撩開簾子好奇的看着端親王。每次看到端親王的時候,詩音都會在心中一番感歎,在二十一世紀習慣了看那些秀氣的小鮮肉的審美,看到這端親王的時候,視覺上的沖擊還是有的。
記得自己剛睜開眼睛看到端親王的時候,第一個反應就是,爺們,這次才是純爺們。因爲常年習武的原因,身材是高大挺拔,膚色是那種健康的小麥色。五官十分的英挺,許是征戰沙場的原因,若是不笑的話,那雙鷹眸帶着迫人的淩厲。可惜,這麽個優質的男人竟然是父親……義兄也行啊!
“身體可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端親王關心的問道。這孩子好好的從馬上摔下來,倒真是吓到他了。
“沒有不舒服的地方!”詩音笑了笑搖搖頭。
“那就好,若有什麽不舒服的地方,一定要告知爲父,知道嗎?”端親王看着詩音,眼中的擔憂怎麽藏也藏不住。
詩音臉上的笑容暖了暖,她安慰道:“女兒的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父親就莫要擔心了。”
“趕緊把簾子放下吧,莫要熱着。”端親王叮囑完便驅馬去了前面。
詩音将簾子放下來,靠在軟墊上垂着眸子,老實說這端親王是真的疼愛她這義女。聽凝香說,爲了不讓詩音受委屈,至今都未娶親,而詩音所有的用度都是最好的,深怕委屈了她。
從凝香的口中知道,原主的父母與端親王乃是過命之交,親生父親戰死沙場,而親生母親剛生下詩音聽到這麽個消息,就直接随着自己的丈夫去了。所以這十五年下來,端親王養着這個孩子是又當爹又當媽。
到了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了,晚風吹過,天氣似乎沒有那麽熱了。詩音透過窗戶看着那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這就是她以後生活的地方嗎?
馬車拐了兩條街之後,在一所氣派的宅子前停下,門楣上那端親王府四個大字告訴詩音這就是她以後的家。
端親王雖然常年鎮守南甯,但是在京中的宅邸還是有家丁奴仆守着的,所以他們到來的時候,中年的陶管家帶着端親王府的大小奴仆站在門口恭敬的迎接着。端親王還未下馬,管家就帶着仆人們雙膝跪地口中說道:“恭迎王爺回府。”
端親王翻身下馬,将手中的鞭子随手扔給了一個小厮說:“都起來吧!”一衆人又謝恩起身。
端親王走到馬車前對車裏的人說:“阿音,下來吧,到家了!”。
“郡主,我們下車吧!”凝香起身掀開馬車的簾子扶着詩音下馬車。一個小厮眼疾手快的彎腰跑到馬車旁跪下趴好好讓自己的小主子能夠穩穩的踩着自己的後背下車。
凝香率先跳下馬車伸手去扶詩音,而詩音盯着那個趴在那的小厮眉頭緊緊的皺着,這種踩着人的後背下車,她還真接受不了。古人的骨子裏的奴性到底有多強,她不明白,她也不想明白。
“怎麽不下車?”端親王看着詩音不解的問道。
詩音想了想直接從另一邊一躍而下,那麻利的動作看呆了一群人,而端親王的臉色卻有些不好。雙腳落地時有些發麻,心裏無奈的歎了口氣,這身體也夠嬌氣的,這點高度,腳竟然會發麻。
“你這是做什麽?”端親王看着已經從馬車那邊繞過來的詩音不悅的說:“方才若是摔着怎好?”
詩音沖着端親王俏皮的吐了吐舌頭撒嬌道:“女兒這不是沒事嗎,父親還是不要生氣了。”說完自己還惡寒了一把,她是屬于那種獨立的女孩,從小到大都沒有和自己的父母撒過嬌,沒想到在這個時空還過了一把撒嬌的瘾。
“你啊!”端親王無奈的搖搖頭,說:“今日就不與你計較了,下次再這般,爲父定當重罰!别在門口站着了,趕緊進府收拾一番,你還要随爲父入宮呢!”
端親王在外十六載如今回到了京城,第一件事當然是要入宮去見皇上,還有自己的母後。簡單的收拾一番,端親王便帶着詩音入宮面聖了。
端親王回京怎麽着也是件大事,整整十六年都未曾回來的人,如今回來了,想想這太後與皇上都是怎樣高興的心情。
以前,詩音去北京故宮的時候,感受了一把,什麽叫做巍峨莊嚴,但是現如今看着高高的宮牆卻莫名的有着一股壓抑的感覺。許是心境不同了吧,以前隻是抱着遊玩的心态去感受一下古人的鬼斧神工,瞻仰一下那些皇族遺留下來的風采。可是現在,在這個皇權至上的朝代裏,這高高宮牆代表着身份與權力,稍有不慎便會死無葬身之地。
随着端親王慢慢的走入宮門,那種壓抑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了,詩音低下頭安靜的跟在端親王的身後,視線的範圍隻有腳下的那片地方,心中雖然對這皇宮抱有好奇,但也能做到目不斜視。
皇上與太後在重華宮等着端親王,太後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婦人,慈眉善目,眉宇之間可以看出年輕之時是何等的絕色。她拉着皇上軒轅卿莫的手問:“卿冽這個孩子真的回京了嗎?怎麽還不來啊?哀家等的好生心急。”
軒轅卿莫拍了拍太後的手安慰道:“母後莫急,方才不是有人說了卿冽已經入宮了嗎?再等片刻您就能見着他了。”軒轅卿莫與端親王軒轅卿冽屬于一母同胞的親兄弟,二人打小關系就好,先皇走得早也走的突然,十四歲的軒轅卿莫匆忙登基安定朝野,可是北邊的漠北與南邊的雲江虎視眈眈。北邊有蕭家軍鎮守倒是不怕,主要是南邊。所以隻有十一歲端親王軒轅卿冽主動請前去南甯爲自己的皇兄保駕護航。
與端親王身上有着戰場上鮮血磨煉出來的狷狂不同。軒轅卿莫他全身上下透着一股沉穩,也許常年坐在那個位置,那舉手投足間的王者風範讓人忍不住的想要臣服。與端親王相似的眸子沒有端親王那種淩厲,卻如古井一般深幽莫測,一眼望過去,卻讓人止不住的有股子寒冷的味道。
“端親王爺到!”太監尖細的嗓音傳達着端親王的行蹤。
聽到這個聲音,太後一下子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緊緊的盯着重華宮的門口,她的兒,她離家十六載的兒子,終于回家了!太後的眼眶有些許的濕潤。
端親王踏進了重華宮,詩音緊随其後,随着端親王一同跪在地上,耳邊是端親王行禮的聲音:“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停頓了一下又說:“兒臣拜見母後,母後康安!”
“卿冽,一路上辛苦了,快請起!”皇上彎下腰将端親王扶了起來,詩音也默默的站了起來。
“四哥!”端親王看着自己的哥哥,一聲四哥包含了太多太多。
“卿冽,快讓母後好好看看!”太後連忙将端親王拉倒面前,上下的打量着他,喜悅的淚水流了下來。她不斷的點頭:“母後的卿冽長大的,結實了,也黑了。”
“兒臣不孝,讓母後擔心了!”端親王的聲音發澀,十六年未曾見到母後,如今見到發現母後已經老了。
“這個丫頭是……”皇上将目光放在了一旁充當背景的詩音,其實從端親王一進重華宮的時候,他便注意到了這個丫頭。不驕不躁,很安靜的跟在弟弟身後。
“哦!”端親王将詩音拉倒前面來對皇上和太後說:“這是阿音。”然後又對詩音說:“還不見過皇伯伯與皇祖母?”
皇伯伯……詩音嘴角抽抽,她雖然一直低着頭垂着眼皮的,但是入耳的聲音雖然透着沉穩還有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嚴,詩音還是能聽出來的,那位皇上還很年輕,皇伯伯……看着端親王叫一聲父親她都有些張不開嘴,别說在叫一個歲數差不多大的皇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