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藝躺在床上,百無聊賴地看着電視,而床腳,趙寶被捆得就跟粽子一樣,萎靡不振,毫無聲息。
于藝也不管他,更沒有理會外頭那還在等着兒子辦完事的趙剛,從房間裏頭搜到了零食和飲料之後,就悠閑地看着電視劇,等着。
趙剛在外頭,倒也不着急, 他還以爲兒子辦那種事情,總是需要點時間的。
把兜裏頭的遙控器取出來看了看,趙剛臉上浮現出了一絲冷笑。而同時,腦海中出現了那一個身影,更是讓他咬牙切齒,恨不得立馬就将這遙控器摁下去,引爆炸彈,把那個叫周臣逸的混蛋炸的體無完膚!
阿秋!
門口,周臣逸擦了擦鼻涕,嘟囔了一句,誰在罵我來着?
不想太多,周臣逸摁下了門鈴。
趙剛一聽到門鈴聲響起,頓時便是皺起了眉頭。
而房間裏頭的于藝,卻是驚喜,直接從床上蹦了起來,然後竄了房間。
趙剛還在猶豫要不要去開門,突然發現于藝穿戴整齊地奔了出來,頓時愕然,然後便是意識到了不對勁,把腿就要跑!
但是門外頭顯然有人,趙剛看了眼窗戶,随即打消了爬窗戶走人的念頭,這裏可是他麽的十七樓!
掂量了一下手裏的遙控器,趙剛突然感覺有了點底氣,也不着急着要找退路了,甚至也不管于藝,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于藝也沒有理會趙剛,直接到了門口,把房門拉開,來人不是周臣逸,還能是誰?
一看到周臣逸,那趙剛頓時便是煙跐牙咧嘴,恨不得手裏頭有一把刀立馬把周臣逸碎屍萬段了。
“老公!”
“嘿嘿!媳婦!”
于藝雙手一攬,當着趙剛的面就挂在了周臣逸身上了。
周臣逸嘿笑,也是摟住了于藝,對着嘴唇香了一口。
趙剛心裏頭想罵娘,奶奶的,這擺明是沒有把老子放在眼裏!
慢着,這小娘們既然跟這周臣逸有一腿,那我兒子!?
趙剛一想到這裏,頓時才反應過來了,被仇恨沖昏頭了,居然忘了兒子很可能是着了道兒了!
看來這麽久沒有聲息,不是兒子不行,也不是他不好意思弄出動靜,而是早就被這娘們給設計了啊!
想到這裏,趙剛拔腿就往裏頭沖去。
周臣逸嘿笑,抱着于藝,卻是直接一個閃身就竄到了那趙剛的跟前,擋住了他的去路,偏偏就不讓他接近趙寶。
“周臣逸!你,你好卑鄙!”趙剛咬牙切齒。
周臣逸眨了眨眼,道:“我說大叔,這話說反了吧?咱倆半斤把倆,沒準你比我還有過之而無不及呢!”
“哼!我明白了,你早就發現我來了吧?”趙剛冷哼。
“嘿嘿!不然您以爲呢?就沖着你兒子那德行,我媳婦能看得上他麽?”
于藝聞言,十分配合地做了一個快要嘔吐的動作,道:“剛才差點沒惡心死我!那家夥還以爲自己有多讨人喜歡呢,其實可好笑了!”
“哈哈!不要這樣說人家嘛!這叫人家當爹的情何以堪啊!?”周臣逸哈哈大笑。
趙剛的臉色都綠了。
周臣逸笑罷,盯着趙剛,道:“乖乖投降吧,你是幹不過我的。”
“哼,别以爲你有點手段,我就治不了你!”
“不然你以爲呢?我會什麽手段你還不知道麽?咱倆就是倆個世界的人。哦,忘了告訴你,我媳婦跟我差不多。你說你對上我們倆口子,能有好麽?”
于藝笑嘻嘻地點頭。
趙剛咬牙,眼睛裏頭閃過幾分忌憚。
周臣逸的能耐,他的确是見過的。那些陰謀陽謀什麽的不說,單說那天綁架了藍幽若,周臣逸不但能躲子彈,還能徒手接住一個從十幾米降落的人,兩人都是毫發無傷,這已經足以證明,他小子根本就不是人!
而在外頭流亡的這些日子,趙剛也是聽到了一些似是而非的傳說,聽說這個世界上,有一些人是擁有超出尋常的力量的,那些人,是修道者!
而周臣逸的能力,就很像是那些所謂的修道者!
“你,你是修道者?”趙剛驚疑不定地道。
“不止是我老公,我也是哦!”于藝搶先替周臣逸回答了。
趙剛瞪眼,心頭的忌憚更深了。
周臣逸不鹹不淡地道:“先别激動,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呢吧?你兒子,也不是一般人了。”
趙剛聞言,頓時愕然,驚疑不定地道:“你什麽意思?”
周臣逸招招手,道:“跟我進來。”
言罷,也不去管那趙剛是什麽反應,直接摟着于藝進房間了。
趙剛本來還以爲周臣逸要耍詐,但卻是見兩人徑直進屋,并沒有要對自己耍什麽陰招的意思,不由得也是将信将疑地跟了進去。
“好好看看,這還是你兒子嗎?”周臣逸随手指了指趙寶。
趙剛順勢看向了趙寶,然後就兩眼瞪圓,愣住了。
床腳被綁住的那個人,還是趙寶沒錯,不過,那還是趙寶嗎?
滿臉蒼白之色,嘴角露出兩顆獠牙,嘴唇猩紅,雖然是昏迷着的,但是面孔猙獰,這誰看上一眼知道,這絕對不正常啊!
“這,這……他怎麽會變成這樣!?”
“看清楚點吧,現在,他就是個怪物。是個專門靠吸血和傳播毒血生存的怪物。”周臣逸淡淡道。
“這不可能,我兒子怎麽會變成這樣!?”趙剛難以置信,但是眼前的景象,卻是由不得他不信。
“說起來,你覺得他變成這樣是因爲什麽?難道不是那麽當爹媽的責任?”周臣逸冷哼道。
“你,你什麽意思?”趙剛想到了什麽,臉色難看了起來。
“如果不是你們縱容他,讓他學會了狗眼看人低,學會了專橫跋扈,學會了爲所欲爲,他會因爲跟一個女生搭讪不成,跟我鬥上麽?”
“如果不是因爲跟我鬥上,他會三番兩次,變本加厲地要整我嗎?”
“知道他爲啥那麽恨我不?就因爲他不懂得什麽叫天高地厚,以爲天上地下,唯我獨尊,隻有老子傷人,沒有人能傷老子。所以他吃虧,越吃越大,到了最後,被我弄成重傷!”
“但是他弄成重傷,是我的錯嗎?”
“不是!如果不是他不知好歹,不停地招惹我,我才懶得搭理他!而如果不是你們一味縱容,變相地推波助瀾,他也不會有跟我較勁的資本!而到了最後,他敗了,怪誰?難道怪我?還不都是怪你們生了兒子卻不知道怎麽教的父母!”
“這世界可不是誰能說了算的!沒有最牛叉的人,所以,要整治别人,除了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還得做好被整治的準備!”
周臣逸一字一句地說着,臉色漸漸地肅然了起來。他這番話倒不是在插科打诨了,而是有感而發。
說起來,這趙家一家人其實也是可憐人。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們錯就錯在太過可恨了。
“如果還是不明白爲什麽自己兒子會變成這樣,那就想想自己吧,本來不是一個有錢人大老闆呢,現在呢?嘿!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好好想想,如果還不明白自己是怎麽變成這麽狼狽的,那這幾十年估計也是白活了。”
周臣逸這話,讓趙寶心神驟然一震。
他神色驟然變得惘然,然後便是心酸,顯得無比地複雜。
半晌之後,他用力地搖了搖頭,咬牙道:“我隻想知道,他怎麽會變成現在這樣不人不鬼的樣子?”
周臣逸道:“簡單的說就是中了邪術了。也可以說是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他的邪念。”
“他,他還有救麽?我趙家,就隻剩下他這一個子孫了,如果……”趙剛沒有把話說話,不過意思是十分明顯了。
在兒子的身家性命和仇恨面前,他還沒有糊塗到仍然偏執于後者的程度。
周臣逸深深看了他一眼,暗自歎息,道:“有救是有救。”
“你有辦法?”
“辦法不難,隻要把讓他變成怪物的那個人找出來,斷絕了源頭,再加上我的秘術,他就能恢複過來。”
“你,你願意幫他?”
周臣逸聳了聳肩,道:“如果你能勸服他知難而退,息事甯人,我不介意幫他,而且,這事兒糾纏到現在也是夠了,不是麽?”
“好,好,隻要你能讓他重獲新生,我們就當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以後跟你半點關系都沒有!”
“呵呵!雖然是這麽說,但是你也不能袖手旁觀,要想把那個源頭引出來,你可得出點力才行了。”
“我,我該怎麽做?”趙剛驚疑不定,但顯然是沒有任何抗拒了。
周臣逸眨了眨眼,卻并沒有着急着說什麽,而是朝着趙剛伸出手,道:“拿來。”
趙剛微微一愣,然後意識到了什麽,咬咬牙,将手中的遙控器遞了出去。
這個動作其實已經意味着,趙剛妥協了。
而周臣逸看到他這樣,心頭其實也是十分感慨。
這趙剛,說起來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了,隻是走上了岔路而已,現在迷途知返,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希望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