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的警察臉上挂着冷笑,大手一揮,便是示意手下兩人動手,而他自己則是翹起了二郎腿,掏出香煙來點上,像是等着看好戲上場一樣。
“别亂來啊,這裏是警局,你們可是人民公仆啊,不能亂來啊!”周臣逸身體縮成一團。
“哼,小子,現在求饒,太晚了!老子的手已經癢癢了!”
其中一個警察冷笑,然後擡腳就朝着周臣逸的胸口踹了下去。
這警察打犯人,也是一門學問,很是講究。
雖然說動手是家常便飯,但體罰在明面上,終究是被明文禁止的,所以爲了避免打完之後被看出破綻,節外生枝,這些當警察的往往在動手的時候,選擇性地選擇一些比較隐蔽的部位。
比如說,腹部,胸口,這些地方打完了之後,一般不會留下太過明顯的傷痕。而如果是直接打臉的話,那很容就被人看出來了,遭受質疑。
而且,不少的警察都知道,在打犯人的時候,會用一些東西墊上,然後再打,這樣一來,不但不容易留下傷痕,而且犯人傷得會更重,屬于内傷。
到時候,犯人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這些小伎倆對于這兩個警察來說,都是輕車熟路了,不過他們并沒有選擇借助工具隐蔽自己動手的痕迹,而是直接對周臣逸動腳,這在平時,其實也是少見的。
但這裏頭也是有一些外人所不知道的原因,就連周臣逸也想不到那一層。
但總之,這三個警察把他帶到審訊室,絕對不會是要進行正常的審訊,而是早就打定了主意,要讓周臣逸吃點苦頭的。
而他們和周臣逸無怨無仇,這麽做,自然也隻會是受人所托,至于到底是誰,周臣逸現在還沒有能夠看得出來。
說話之間,第一個警察擡腳朝着周臣逸胸口竄來。
周臣逸身體縮成一團,就跟一般犯人在挨打的時候沒有什麽兩樣,進行被動的防禦。
那警察一腳踹在了周臣逸的手臂上,并沒有占到什麽便宜,反而是因爲無法受力,踉跄了一下,差點摔倒,顯得頗爲狼狽。
另一人見狀,頓時大爲惱火,第一時間撲了過來,要爲同伴出氣。
那人也是一腳伸了過來,踹向周臣逸的膝蓋。
這一腳算是夠狠毒的,一把人被踩中,估計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站不起來了。
但是這一腳下去,這人腳底闆卻居然就跟被錘子砸中了一樣,一陣酸麻疼痛,搞得他忍不住本能地嚎叫了一聲,抱住小腿,差點就給周臣逸給跪下了。
怎麽回事?明明自己兩個手下是要揍這小子的,怎麽卻是變成他們兩個吃痛了?而這小子呢,還縮着,但卻壓根就跟沒事人一樣啊,這搞什麽飛機?
那領頭的警察見狀,有些回不過神來,卻并沒有看出有什麽異常的,還以爲周臣逸是走了什麽狗屎運,躲過一劫,而自己兩個手下則是‘業務’不夠熟練。
“你們兩個搞什麽?中午難道還沒吃飽嗎?給我使勁兒!”領頭警察訓斥了一句,催促兩個手下繼續動手,而且加大力度。
那倆警察也是覺得有些栽面,這還沒讓犯人慘叫求饒呢,自己卻是先狼狽起來了,太丢人了!
兩人對視一眼,點點頭,頗有點心有靈犀的意思,然後同時逼近周臣逸,再次出腳,并且,沒有再顧忌下腳的位置,一個踹向周臣逸的肩膀,一個則是直接對着他的腦袋就招呼了過去。
周臣逸雙手抱頭,縮成一團,顯得十分的無辜和無助,但是三個警察都沒有發現,周臣逸雖然是抱着腦袋,但視線透過雙手之間的縫隙,卻是能夠清楚地看到他們的動作。
兩隻腳再次逼近,周臣逸嘴角露出一絲不被人察覺的笑意,而後,在對方碰到自己的同時,稍稍地擡了一下手臂。
這動作十分地隐蔽,但是效果卻是極佳。
那個出腳踹向周臣逸肩膀的警察,突然發現周臣逸的肩膀就跟冰面似地,十分地滑溜,而自己的腳力壓根就沒有在上面産生任何的力道,反而是朝着一邊拐了過去。
而與此同時,另一個警察的腳也到了,但卻是在碰到周臣逸的腦袋之前,被同僚的腳砸中,而且那力道絕對不輕!
啪!
兩人的腳踝撞在了一起,并且,是在使出了狠勁的情況下撞上的!
隻聽得一聲啪地悶響,兩人全都同時閃電般地縮腳,然後被對方的腳上傳來的沖擊力震得支撐不住,一下子全都撲倒在了周臣逸的跟前。
“啊!我的腳!”
“奶奶的,你幹啥啊?你這是踢我還是踢這小子?”
兩個警察各自抱着自己的腿,冷汗直冒,一個慘叫,另一個則是大爲郁悶憋屈地指責同伴。
那被指責的警察也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隻覺得十分古怪,自己明明是要踢這小子的,怎麽就變成誤傷了自己的同伴了?
“媽的,你們兩個幹什麽?難道是在給老子演喜劇嗎?滾開!飯桶!”
那領頭的警察終于忍不住了,這兩個手下這是怎麽了,怎麽锉到了這種地步?
明明是要體罰犯人的,怎麽犯人還是生龍活虎的,而他們全都趴下了,日,沒用的東西!
領頭警察憤憤地扔掉煙頭,竄了起來,叫罵了一句之後,便是朝着周臣逸撲來,勢頭十分地兇猛,竟然是要親自動手了。
而他也不愧是當領導的,下腳又快又狠,比起那兩個手下來要老道得多了。
“饒命啊!”
周臣逸再次抱頭,腦袋一縮,就跟恨不得縮進脖子裏頭去一樣。
周臣逸這個動作看上去十分地窩囊,就跟一隻縮頭烏龜一樣,但是效果卻絕對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麽簡單!
那領頭的警察這一腳,居然是在電光火石之間,正好擦着周臣逸的頭皮滑了過去,然後,壓根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會踩不中周臣逸,一腳踹空,踹在了冷氣管子上。
那冷氣管子就是一條粗大的鋼管,這一腳下去,雖然是主動的沖擊,但是那反震的力道卻是不小,當即就把領頭警察的整條腿震得發麻。
他嘴角抽抽了一下,然後老臉一紅,自己,竟然也失手了!
但這還不是結束,周臣逸猛地竄了起來,腦袋一定,正好是頂在了他的小腿上!
隻有那領頭警察才能清楚地感受到,周臣逸這一頂的力道有多強大,因爲他整條腿不但是被頂得擡了起來,而且整個身體離地,淩空而起!
下一秒鍾,這領頭警察仰面朝天,啪地摔倒了下去!
而他的那兩個手下,還半躺着坐在周臣逸附近,揉搓着自己受傷的腳踝,卻是突然感覺到,頭頂有一個人影當頭籠罩而下!
兩人擡頭,一個看見了頭兒的大屁股,另一個人,則是正好在那領頭警察的後背下方。
兩人愕然,頓時陷入呆滞。
而下一瞬間,那領頭警察便是結結實實得砸在了他們的身上!
“啊!老子的腰!”
“啊,老子的腿!”
“我的脖子,斷了……”
三個警察,幾乎是同時發出一聲哀嚎,堆成一團癱軟在地上,痛苦地呻吟了起來。
這三人,那領頭的警察摔得不輕,但是那兩個墊背的手下卻是更慘,被他砸得七葷八素,苦不堪言。
“嘎,你們這是?”周臣逸半直起身子,眨了眨眼,一臉茫然加無辜地說道。
如果說第一次周臣逸沒有被踢中,是那個下腳的警察太過兒戲,而第二次,兩人出腳,周臣逸仍然是毫發無損,是因爲兩人不夠默契的話,那麽這第三次……
去他媽的!打死老子都不相信這會是運氣,會是巧合,肯定是這小子在搞鬼!
這小子看上去人畜無害,無辜可憐,但實際上,卻是在裝瘋賣傻,扮豬吃老虎!
這小子肯定是使出了陰招,才會讓自己吃了這麽大的虧!
這三個警察也不傻,一而再再二三的滑鐵盧,總算是讓他們反應過來了,自己被這小子給耍了!
“臭小子,你在扮豬吃老虎!?”一個警察勉強爬了起來,憤憤地道。
“老虎?老虎在哪兒?”周臣逸左顧右盼,像是真的在找這警察所說的老虎。
“媽的,頭兒,這小子是在侮辱我們啊!”另一個警察咆哮。
那領頭警察好不容易,終于是站了起來,重新回到椅子上坐下,喘了了幾口氣,又檢查了一下,還好,腰沒有摔斷,不然這輩子可就玩完兒了。
他轉而瞪着周臣逸,咬牙切齒得道:“臭小子,你敢耍我們?”
周臣逸也懶得再裝瘋賣傻了,嘿笑道:“你們打不着我,關我啥事兒嘛?”
“呵呵,很好!看來上頭說的沒錯,你小子果然是有些手段啊,是我們小看你了!”領頭警察不怒反笑了起來。
周臣逸聳了聳肩,不置可否,靠在牆上,等着下文。
“去,既然拳腳對這小子沒用,那就把家夥事兒拿來!”那領頭警察嘴角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
“是!”
“小子,這回你死定了!”那兩人言罷,一起轉到另一側的櫃子,像是在找什麽東西。
周臣逸納悶,撓了撓頭:“什麽家夥事兒?難道是行刑的工具?滿清十大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