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說是顧小城這一個隻有幾歲的小孩了,就算是大人,一見着他的樣子,估計都得吓出一身的冷汗。
顧小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叫嚷着道:“哇,妖怪啊!”
門口那人一聽這話,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本來樣子就夠吓人了,這下更是把顧小城弄得直哆嗦。
顧念祖猛地從房間裏頭沖了出來,第一時間把顧小城抱在懷裏,安撫了兩句,而後看向門口這人,神色大變:“是你!”
“師弟,看來你的家教不怎麽樣啊,你的兒子,居然連一聲師伯都不叫。”
顧念祖冷冷道:“他不過就是哥幾歲的孩子,也沒有見過你,怎麽知道叫你什麽?”
那人打量着屋子,道:“師弟,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
“進來吧。”
顧念祖驚疑不定,看向自己師兄的目光還帶着幾分忌憚之色。
顧小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見父親居然不怕這‘妖怪’,頓時膽子也大了起來,抹了一把眼淚和鼻涕,好奇地朝父親道:“爸爸,師伯是什麽東西啊?”
那怪人一聽,頓時又是拉下了臉來,吓得顧小城又縮回到了顧念祖的懷裏。
顧念祖拍了拍顧小城的後背,沒有多說,隻是把他抱回到了房間,讓妻子看好,然後關上房門回到客廳。
“師弟,看來這些年你過得不怎麽樣啊。”怪人打量着屋子,語氣之中帶着幾分揶揄的意味。
顧念祖淡淡道:“但求心安,别無所求。”
“呵呵,師弟,你的思想境界是挺高的,難怪一直那麽讨師傅的喜歡,可是人生一世,你過得慘兮兮的,連老婆孩子都找看不了,哪兒來的心安呢?”
顧念祖冷哼,道:“師兄,我們也别五十步笑一百步了。你過的,何嘗好得過我?”
怪人似乎是被戳中了軟肋,臉色變得複雜,最後顯得十分陰沉,道:“我這輩子,唯一的遺憾不過就是這副肉身而已,遲早有一天,我會脫胎換骨,到時候,我倒要看看誰敢在我面前說一句大話!”
顧念祖搖頭,道:“師兄,你的醫術比我高了十倍不止,但可惜,師傅的苦心你卻是領悟錯了。我和你同一天入門,他對你傾注的心血最多,知道爲什麽嗎?不是因爲你比我聰明,而是因爲他想幫你彌補心中的缺憾,但現在看來,結果卻是南轅北轍了。”
“你以爲我不知道嗎?他教我更多的醫術,是因爲我長得不如别人,不如你!所以他用異樣的眼光看待我!”
“如果你要這樣想的話,那我隻能送你一句,好心當成驢肝肺。”
“哼,師弟,你最好對我客氣一點,不然的話,我擡腳走人,你要後悔一輩子!”
顧念祖聞言,頓時心中一動,聯想到了什麽,驚訝道:“難道,你是雇主派來的人!?”
“哼!不然的話,你以爲你能拿到焚身毒的配方?能夠配制得出來!?”
顧念祖皺眉,道:“我早該猜到是你,這世上能夠知道焚身毒配方的人,不超過五個人,而你就是其中之一,隻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會成了别人的門徒。”
“隻不過是相互利用而已,我不是誰的門徒!”
“這麽說來,對方有辦法改變你的樣貌,甚至是身材?那到底是什麽人物,竟然有這樣的手段?”
“這就不是你該過問的事情了,總之我有我的門路,你妻子在哪裏,叫她出來吧。”
顧念祖聞言,卻是神色凜然,眯起了眼睛,警惕道:“師兄,你是來治病,還是來殺人的?”
怪人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精芒,淡淡道:“師弟,你沒有完成雇主的任務,那麽你和他的交易,就算失敗了。既然失敗,就該付出相應的代價。”
“不過你放心,我看在咱們倆是師兄弟的份上,已經爲你求情,把你的損失降到了最低。”
“反正你的女人本來就活不長了,幹脆就讓她早點解脫,換回你跟你兒子的命,這樣,也算是死得其所,如何?這個結果,可是我爲你求情求來的,你該感謝我了。”
顧念祖越聽,臉色越是發白,憤怒得幾乎無法自持。
就在此時,周臣逸駕馭着銀劍,直接竄入了顧念祖家的陽台,落在了地上,而後淡淡道:“這狗屁的提議,實在是不怎麽樣啊!”
那怪人一見周臣逸,尤其是他原本踏在腳下,如今被他握在手中的銀劍,當即臉色大變,露出幾分驚慌。
“你竟然是修道者!”怪人驚呼。
“喲,你才知道啊,那小爺我是不是應該看在不知者不罪的份上,饒你一條狗命呢?”
“哼!果然不是簡單人物,不然怎麽配得上用焚身毒,但是想要對付我,卻是沒那麽容易!”
怪人怪叫一聲,當即拔腿就跑。
周臣逸立馬追了過去,速度極快,但是讓他吃驚的是,那怪人身材雖然粗短,但是下樓的速度卻是極快!
怪人腳下就跟安裝了彈簧一樣,一個跳躍騰挪就是十來級台階,轉眼便沖到了大街上。
周臣逸在他身後,兩腳倒騰,飛速追擊,距離漸漸拉近。
怪人回頭看了一眼,嘴角露出冷笑,反手一揚,一把粉末在他的手中炸開,灑向了幾個路人。
那幾個人路人當即慘叫,接連到底。
“哈哈!要是不管他們,一分鍾内必死無疑!”
怪人大笑。
“奶奶的,欺負小爺是好人啊!”
周臣逸忍不住破口大罵,但卻也真的不敢追擊了,他掃了一眼那幾個路人的情況就知道十分危急,要是爲了對付那怪人而害幾個無辜路人白白送命,那不值得。
想到這裏,周臣逸沒有猶豫,放棄追逐,立即動手救人。
怪人灑出的粉末藥效十分兇猛,轉眼間四個路人就全都是口吐白沫,狀态危急,但也隻是如此而已,周臣逸生前,把兩手搭在了其中兩人身上,催動靈力,灌入他們的體内,把他們體内的毒素逼出來。
兩個路人很快就趴在地上嘔吐了起來,臉色卻也因此而有所好轉。
周臣逸轉而救治另外兩人,當忙活完了,便把剛剛趕到的雷豹招呼過來,叫他們帶着人上醫院再檢查檢查。
長出了一口氣,周臣逸轉頭一看,顧念祖站在了自己身邊,而那怪人早就沒影了。
“那家夥長得真夠基因突變的,到底什麽人啊?”周臣逸詢問。
“我的師兄,齊槐,外号毒師,手毒,心也毒。”
“你師兄?你跟他在一塊兒到時候,女人緣應該不錯吧?”
顧念祖一陣無語,沒好氣道:“你的廢話真多。”
“哥哥!”顧小城在陽台上朝周臣逸揮手。
“嗨!”周臣逸笑笑,跟顧小城打招呼。
“哥哥上來玩啊!”顧小城沒心沒肺地,小孩子心性。
“好啊!等着,哥哥馬上就來!”
周臣逸言罷,也不征求身邊顧念祖的意見,擡腳就上樓。
顧念祖張了張嘴,周臣逸卻已經鑽樓道裏去了,他無奈苦笑,感覺實在搞不懂這個叫周臣逸的修道者到底是個什麽貨色,怎麽完全不按照常理出牌呢?
搖了搖頭,顧念祖上樓,回到屋子,房間裏頭傳來了周臣逸跟妻子說話的聲音,還有顧小城咯咯的笑聲。
顧念祖急忙進去,一看,周臣逸正對着顧小城扮鬼臉,居然是在學剛才那個怪人,這頓時讓顧念祖更加無語。
“出來吧,你沒有問題要問我嗎?”顧念祖說了一句,轉回到客廳,他基本确定周臣逸對自己的老婆孩子沒有惡意。
“小城陪媽媽說話,哥哥一會兒再找你玩啊!”周臣逸摸了摸顧小城腦袋,又朝顧念祖妻子點頭笑笑,走了出去。
“我也是剛剛才知道,那副焚身毒是我師兄配制的。”不等周臣逸詢問,顧念祖直接就開口說道。
周臣逸嘿笑道:“我早就猜到了,像你這樣的人,就算知道焚身毒,又怎麽可能狠下心用來害人呢?”
稍稍一頓,周臣逸道:“你之所以不跟我解釋,一是遵守跟上家的約定,二是想指望他們救嫂子,這麽看的話,你還是一個很講信義,也挺有責任心的人。所以,對你投毒的事情,我就不追究,反正也都過去了。”
周臣逸的話,讓顧念祖十分意外,他沒想到周臣逸這麽大度,居然輕描淡寫地就把之前的事情給揭過了,而他知道,如果周臣逸要追究的話,自己絕對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可惜,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師兄也是雇主的人,但是雇主到底是誰,居然連我師兄都能請得動,我還是一無所知。”顧念祖的心思不知不覺之間偏向了周臣逸這邊。
周臣逸稍稍沉吟,道:“你把你跟雇主搭上線的過程說說,咱倆一起分析分析。”
“好。坐吧,我給你倒杯水。”
顧念祖不再猶豫,頭一回招呼了一句,轉到廚房倒水,周臣逸也是心安理得地坐下,沒把顧念祖當成什麽對頭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