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你姥姥的,不打緊?我給你一錘子試試!”
王強疼得眼淚都流出來了,被砸中的手掌更是疼得直哆嗦,這會兒也顧不上朱所長還在一邊看着,直接對嶽虎破口大罵。
“所長,我,我想請個假,去醫院看看。”王強嘴唇發青地向朱富貴請示。
别說王強有多疼了,就算是朱富貴看着他那樣,還有那腫得跟仙人掌一樣的手掌,自己都覺得一陣發寒,沒有多說什麽,擺了擺手,讓王強出去了。
“所長,王強走了,還整不整這小子啊?”嶽虎請示道。
“整!老子親自整,錘子給我!”
朱富貴一把從嶽虎手裏搶過鐵錘,示意嶽虎捉電話薄,由他來親自操刀。
“所長,你看着點啊。”嶽虎一想起剛才王強的慘象,不由得心裏發虛,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廢特麽的什麽話啊?給我好好摁着别動!”朱富貴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然後大吼一聲,猛地揮動錘子朝着周臣逸心口砸了過去。
周臣逸咧嘴一笑,似乎無動于衷的樣子,而緊接着,慘叫聲再次響徹整間審訊室。
嶽虎一蹦三尺高,嚎叫連連,手臂完全耷拉了下來,雖然被砸中的是手掌,但是半邊身子卻根本都不敢發力了,不然手掌就鑽心地疼。
朱富貴攥着鐵錘,頓時傻眼了。
特麽的,見鬼了這是?老子明明瞄得挺準了,嶽虎你他媽的好好地把手挪過來幹什麽?
“所長,我,我也想去趟醫院。”嶽虎淚流滿面地道。
“去去去!”朱富貴不耐煩得揮揮手,嶽虎立即竄了出去,打算追上王強,估計兩人還能結個伴。
“所長同志,我早就說了嘛,這是危險動作,切勿模仿啊,你看,出事了吧?唉!”
周臣逸歎了口氣,一臉遺憾地道。
朱富貴想罵娘了,鬧了半天,這小子壓根就沒有半點要被整治的覺悟啊!
“媽的,别以爲老子一個人治不了你!”朱富貴怒聲大吼,身邊沒人,他反倒是放得開了,也不管什麽電話本了,直接掄起錘子就朝周臣逸砸了過去。
周臣逸皺了皺眉,這死胖子是要人命的節奏啊?哼!
周臣逸依然沒有動彈,不過卻是暗中不動聲色地運氣,結結實實地扛了朱富貴一錘子,但在錘子砸中自己的胸口的同時,卻也将胸口微微一挺!
一股強勁的力道,随即通過那鐵錘反震向朱富貴!
“嗷!”
這下輪到朱富貴嗷叫了起來,鐵錘脫手,捂着自己的虎口直打轉。
他的虎口被周臣逸那不着痕迹的一震,已經震得裂開,跟嶽虎和王強的傷勢比起來也差不多了。
“媽的!你這小子有鬼,絕對有鬼!”朱富貴也不傻,兩個手下和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失手,偷雞不着蝕把米,已經讓他意識到,這絕對不是偶然的,而是周臣逸在暗中搞鬼!
周臣逸呵呵憨笑了一下,沒有接茬,不過這看在朱富貴眼裏,幾乎就等于默認了。
扣扣。
外頭有人敲門。
朱富貴正痛地心浮氣躁,忍不住咆哮:“敲什麽敲?不知道老子正在審訊嗎!?”
“所長,我是來向你報告,蝦米的手下被我帶回來了。”外頭說話的人,正是宋楚。
“哦?”朱富貴聞言,心中一動,立即打開了房門。
“帶回來幾個人?”
“八個,他們傷得不重,可以不用住院,直接帶回來審問。”
“很好,這樣,你先把這小子關到拘留室裏,然後把那八個人也放進去。對了,記住,把這小子所在排氣管上,别讓這小子輕易動彈,明白了嗎?”
“所長,這年輕人跟那些混混是對頭,這樣做的話,那些混混肯定要找他的麻煩,這不大合适吧?”宋楚皺了皺眉,朱富貴話一說出來,他其實就已經明白了朱富貴的意圖了,無非就是想借那些混混的手讓周臣逸吃些苦頭。
而同時,他也才意識到,原來朱富貴讓自己來回跑,把那些能動彈的混混帶回來,根本就不是爲了審問案情,而是借刀殺人的。
“少羅嗦,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趕緊的,這裏你安排,我去趟一趟!司機呢?馬上叫司機送我去最近的骨傷科!”
“是,所長。”
宋楚眼睛裏頭閃過一絲厭惡,但也不敢明着說些什麽,隻是悶悶地答應了下來。
先是把朱富貴送上車,宋楚才轉回到了周臣逸所在的審訊室裏。
“小子,你知道自己得罪了什麽人麽?”宋楚并沒有着急着按照朱富貴的意思去做,而是關上審訊室的門,點了根煙,長吐出一口煙霧,才打量着周臣逸說道。
“大概知道,就是一幫惡人呗!”周臣逸微微笑笑,不知道怎麽回事,他覺得眼前這個有點眼熟,而且也不讨人厭,還挺和善的樣子。
“說别人是惡人,那麽你呢?”宋楚似笑非笑地道。
“俗話說惡人自有惡人治,不過你說這種惡人,是不是惡人呢?”
周臣逸的話讓宋楚習慣性地皺了皺眉頭。這話咋一聽起來,似乎有些毛病,但是宋楚仔細一琢磨,卻是感悟到了一些什麽東西。
“能夠一個人打三十幾個人,被帶到這裏,還面不改色,讓審你的人都吃癟,看來你很不簡單,不過一會兒這一關,你還能扛的過去麽?”宋楚定定地看着周臣逸,他這話有幾分提醒的意思。
“要不你放了我,我不就完事大吉了嗎?”周臣逸嘿笑道。
“放了你走,那很快該走人的就是我了。小子,我隻能祝你好運了。”宋楚露出一個略顯苦澀的笑容,搖了搖頭,掐滅了煙頭,然後把周臣逸帶了起來。
周臣逸沒搞什麽小動作,一來他是覺得這個警官對自己沒有什麽惡意,二來也沒那個必要。
周臣逸被宋楚帶到了拘留室,而拘留室其實就是一間小牢房,除了一張鋪着草席的石床之外,其他什麽都沒有。
“小子,好自爲之,如果受不了了,可以大聲呼救,這裏是派出所,不至于所有人都敢不當回事。”
宋楚把周臣逸鎖在了排氣管旁邊,周臣逸隻能是蹲着或者坐着,十分别扭。
不過他也不在乎這個,笑嘻嘻地朝宋楚擺了擺手:“謝謝警察大哥哈,有事兒我會喊你的。”
宋楚眼神古怪地看了周臣逸一眼,沒再說什麽,轉身離開,但是很快,就和其他幾個同事一起,押着八個小混混走了過來。
這八個人,正是之前在發記大排檔被周臣逸揍過的蝦米手下。
“卧槽!警官,我不跟這小子待一塊兒,這小子不是人啊!”
“警官,我申請回醫院接受治療!”
“我也要,趁着我現在自己能走道,還是讓我回去吧,不然等會兒還得麻煩你們啊!”
幾個混混一看見周臣逸,頓時就跟見鬼了似的,吓得直往後退。
“少廢話!他被鎖住了,你們不惹他,他能拿你們怎麽樣?”一個警員呵斥了一句,打開牢門,把那八個混混全都推了進去。
“記住這裏是什麽地方那個,都給我老實點。”宋楚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周臣逸,扔下這句話,帶着人走了。
八個混混全都縮在一塊兒,低聲嘀咕着。
“我說,那小子好像真的被铐住了,蹦達不起來了吧?”
“這是咱們的好機會啊!趁他病,要他命!”
“就是!他連站都站不起來,還能怎麽着咱們?上!”
“上!幹死他!”
一夥人一合計,當即覺得有利可圖,互相鼓勵了一番之後,一起朝着周臣逸沖了過去。
宋楚站在一樓的樓梯口抽煙,但卻是心不在焉,一直在聽着拘留室那邊的動靜。
突然,一陣悶響聲和哀嚎聲從拘留室傳了出來。
宋楚神色一動,立馬就想過去看看,但是想了想,還是忍住了,繼續豎起耳朵聽動靜。
“老大,舒服不?”
“老大,小弟以後就跟着你混,行不?”
“老大,我親妹子長得頂漂亮的,要不我把她從老家叫過來,介紹給你怎麽樣?”
拘留室那邊傳來的話,差點讓宋楚一個踉跄摔倒在地。
他不清楚拘留室裏剛才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但是已經猜到了,那夥小混混肯定全都被那個叫周臣逸的年輕人給收拾妥當了。
宋楚忍不住笑了笑,心裏則是在驚奇,那小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宋隊,情況怎麽樣了?”
宋楚正琢磨着,歐陽若男風風火火地走了進來,開口問道。
“醫院那邊怎麽樣了?”宋楚沒有回答,而是反問歐陽若男。
“我都處理好了,就等他們傷勢穩定,弄回來審訊而已。”
“嗯,你也忙了半天了,休息去吧。”
“宋隊,你剛去醫院提回來那幾個人呢?審了麽?對了,我捉回來那個犯罪嫌疑人呢?”歐陽若男責任心很重,還是關心公事。
“都在拘留室待着。”宋楚淡淡道。
“啊!?那怎麽行!?”歐陽若男大吃一驚,顧不上多說什麽,立馬就奔向拘留室,宋楚見狀,也隻好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