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這些人的身份還沒登記齊全,入院的手續也還沒辦,這要是回去,怎麽辦啊?”歐陽若男爲難地朝自己的隊長道。
“嗯,人數太多,确實麻煩,不過所長發話,也不能不回。這樣吧,歐陽,你留在這裏善後,我和其他人先回去,看看所長有什麽指示。”
“好吧,我這邊辦完了就趕回去。”歐陽若男點點頭,答應下來。
其實歐陽若男知道,自己隻是一個實習警員,也是所裏唯一的一個女警,平時根本就沒有人重視自己,開會,自己也隻不過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角色而已,留在醫院裏,反倒還能幹點實事。
幾名警員,全都在第一時間趕回到了所裏,而朱富貴朱所長,已經在會議室裏頭抽了滿滿一煙灰缸子煙頭了。
誰都看得出來,朱所長心情很不爽,所以每個人進了會議室,全都是小心翼翼,打了聲招呼之後,連大氣都不敢出。
“有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朱所長掐滅煙頭,拉着臉問道。
“所長,初步調查的結果是,這是一場惡性鬥毆事件。”副所長賠着小心開口道。
“我特麽的又不是瞎子,難道這還用得着你說啊?給我來點有用的,不然就别廢話!”朱所長立馬一瞪眼,滿口唾沫星子就噴了過去。
“所長,根據我們的觀察和現場證人的臨時口供,我們發現,參觀裏頭被打傷的那些人,全都是一個叫蝦米的混混和他的手下。”副所長心裏暗罵了一句朱富貴一聲豬頭,但也不敢抹掉臉上的口水,再次開口道。
朱富貴沒好氣得白了副手一眼,差點就又破口大罵,尼瑪老子的外甥也在現場,還被打成了歪瓜劣棗,難道他也是小混混不成?
但朱富貴能當上派出所所長,好歹也還有點智商,知道不能把自家外甥也給帶進去,不然豈不是說明了趙寶跟那些混混是一夥兒的,那可能不管趙寶被揍成什麽樣,都逃脫不了參與鬥毆的責任。
“繼續說。”朱所長勉強沉住氣,示意副手繼續說下去。
“所長,根據現場證人的口供,把蝦米那幫人打傷的,是一個年輕人。”副所長如實說道,雖然他也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相信。
“什麽?一個?”朱富貴瞪眼,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不是一幫人,而是一個人?
“是的,所長,那些證人全都是這麽說的,應該不會有錯。”
“那他人呢?有什麽線索可以捉到他的沒有?”朱富貴最關心的不是對方有多少人,而是那個人到底是誰!
“呃,所長,那個年輕人,應該就是歐陽若男捉回來的那個,據若男說,她已經把那個年輕人關在樓下審訊室裏了。不過還沒有來得及審問,不知道具體是什麽情況。”
啪!
話音未落,朱富貴已經重重地一錘桌子竄了起來。
他原本還頭疼着怎麽捉那個把趙寶打成重傷的兇手,沒想到,兇手居然就是歐陽若男剛才在發記大排檔外面指給自己看的那個小子!
“媽的!”朱富貴怒火中燒,忍不住當着所有人的面爆粗。
他的第一個念頭就是立馬沖到樓下審訊室,毒打那個小子一頓,但臨了還是忍住了,點了兩個警員,道:“王強,嶽虎,你們跟我來,我要親自審問犯人。”
“是。”兩個身高馬大的警員立即站了起來,跟着朱富貴下樓。
“小宋,你帶幾個人去醫院,看看蝦米的手下有沒有能出院的,盡快帶回來配合調查!”下樓之前,朱富貴想了想,又朝副所長宋楚發出了指令。
“好,我這就去。”宋楚沒有二話,立馬又點了幾個人返回醫院。
“我擦!又中雷了!”
審訊室裏,周臣逸一拍鼠标,郁悶地嘟囔着。
玩了快一個鍾頭的掃雷了,他實在無聊得蛋疼,而且最蛋疼的是,這派出所的電腦居然還沒得上網,想找個妹妹聊天解悶都辦不到,手機之類的東西,更是早就被歐陽若男搜走了。
砰!
審訊室的門猛地被人推開,周臣逸回頭一看,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還有兩個強壯的警員正杵在自己的身後。
周臣逸瞟了眼中年胖子,倒是認出來了,就是之前在發記大排檔的時候,跟趙寶和那個胖婦女一起上了救護車的所長。
而且,周臣逸聽力過人,聽見了朱富貴和朱美玉的對方,也已經知道,趙寶跟這朱富貴是一家人。
但即使如此,周臣逸臉上也沒流露出任何情緒來,隻是擡手打了聲招呼:“都坐啊,站着幹啥?”
朱富貴和兩個手下完全傻眼,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
這尼瑪的是老子的派出所還是你家啊?
你特麽的手上戴着手铐,居然用老子的警用電腦玩掃雷,看見老子進來,居然還招呼老子自己找坐兒,到底這裏是你說了算,還是老子說了算!?
“混帳,你幹什麽!?”朱富貴忍不住咆哮,震得小小的審訊室一陣顫動。
“掃雷啊!最後一關了啊,等會!馬上就過了!”周臣逸眼睛盯着電腦,都掃雷比對那派出所所長感興趣。
“胡鬧,這簡直是胡鬧!你們倆還愣着幹什麽?把他給我拷起來!”朱富貴快要氣炸了。
“别啊,我這不是拷着了麽?”周臣逸揚了楊被手铐铐在椅子上的手,繼續掃雷。
“你,你……”朱富貴的臉被氣成了豬肝色,嘴唇直哆嗦。
“混帳!老實點!”王強和嶽虎知道所長暴怒,不敢再不幹活了,立馬上前,合力把周臣逸連同椅子一起擡了起來,挪到了牆角,重重地一頓,然後氣勢洶洶地瞪着周臣逸。
“警察同志,我就差一點過關啊!左下角那個空格,幫我點一下,那兒鐵定沒雷!”周臣逸大爲不甘地指着電腦。
“嚣張!太嚣張了!王強,嶽虎,對付這種下三濫,難道還要我教你們怎麽做嗎?”朱富貴把牙齒咬得咯咯響,朝王強和嶽虎使了個眼色。
這王強和嶽虎也不是什麽好鳥,一直都是跟着朱富貴混飯吃的,當然知道朱富貴是什麽意思。
“所長,我們知道該怎麽做了。你坐着消消氣,看我們怎麽整這小子吧,呵呵。”王強谄媚地給朱富貴倒了杯茶,然後順手把門鎖上,又從抽屜裏找出一本電話本和一根鐵錘,陰笑着靠近周臣逸。
“幹什麽這是?滿清十大酷刑啊?我說警察同志,這樣不好吧?打人可是不對的啊!”周臣逸‘忐忑’地道。
“哼!小子,打人是不對,不過,關上了門,有誰知道呢?再說了,老子有的是法子讓你就算被打了,也沒有人查得出來!”
嶽虎接過王強遞過來的電話本冷笑。
這兩人明顯經常幹這種事情,配合得十分默契和從容。
王強先是繞到了周臣逸的後面,在定住周臣逸身體的同時,也把電話本摁在了他的胸口。
“所長,第幾頁啊?”嶽虎掂着手裏頭的鐵錘,詢問朱富貴。
“這小子是一人打三十個人麽?那就三十頁好了。”朱富貴冷冷開口。
“這……所長,太薄了,怕是會留下痕迹啊。”嶽虎有些擔心地道。
“怕個鳥?打死了我也給你擔着!再說了,要說這小子一個打三十幾号人,能一點傷都沒有,誰信啊?要是真出事兒了,推給那些混混就是了,打!”朱富貴鐵了心要教訓周臣逸了,不過腦子也不糊塗,早就給自己想好了後路了。
“好!”王強和嶽虎不敢再說什麽,立馬準備動手。
王強還真把電話本翻到了第三十頁,罩着周臣逸的胸口,不過這厚度就跟一件衣服差不多,擋了也等于沒擋,要是真的一鐵錘子下去,周臣逸會不會留下傷痕不知道,不過骨頭被砸碎是肯定跑不掉的。
“别啊!警察同志,這是電影裏頭的橋段,危險動作,切勿模仿啊!”周臣逸‘求饒’。
“小子,現在求饒已經晚了,動手!”朱富貴大手一揮,示意嶽虎動手。
“嗨!”
嶽虎也不含糊,揚起手,對準那三十頁薄薄的電話簿就砸了過去。
周臣逸眨了眨眼,眼睛裏頭閃現出一道狡黠的精芒,用一個極爲輕微的動作,稍稍地聳動了一下肩膀。
動作雖然輕微,但卻是鬼使神差地讓王強的手掌哆嗦了一下,而且,在嶽虎的錘子落到他胸口之前,王強的手掌,不偏不倚地正好挪到了榔頭的跟前!
砰!
“嗷!”
一聲悶響下去,狼嚎一樣的慘叫聲響起,朱富貴剛想拍手叫好,但卻是看見周臣逸就跟沒事人一樣坐着,一臉茫然的樣子,而反倒是王強,捂着自己的手縮成一團,臉色煞白煞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