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新兵啊”
林豐走到時候,也随手丢下了一句話。
有不屑,有感歎,有羨慕,甚至還有一些懷念。
隻有新兵,才會覺得一身是血很恐怖,才會看到明晃晃的刀口就下意識後退,才不會滿懷戒備和疑慮盯着每個過路人,看誰都像是變态殺人狂和邪教徒
“.這就是特勤隊的日常嗎?”
梅雨歌下車的時候,腳都是軟的,神情也恍惚。
配合弄亂的衣服,仿若是被做了什麽一樣.但很快,她就恢複了理智,和其他姐妹一起打理自己的狀态。
“.這就是他當日下手這麽狠的原因嗎.”
這一刻,女孩都羞紅了臉,倒不是爲了男女之情,而是單純爲當初的不懂事而羞愧。
對于持刀的兇徒,自然要破壞其持武的手臂,這樣對雙方都是好事。
而那過分冷酷的表情和應對當平日的生活都是這麽腥風血雨的話,似乎也挺正常的(才怪)。
在這一刻,由于路平安的表現,梅雨歌對特遣隊大概有了一些誤解.路平安在滿是怪胎和異類的特勤隊中,也應該是最奇特的那一種。
“.我也要這樣嗎?不,既然走上了這條路,應該要成爲這樣的人,至少,不能再大驚小怪的拖後腿.”
刨除少女太過纖細的心思,但某種意義上她的想法并沒有錯誤。
特勤隊的定位相對特殊,到了他們手上的任務,也相對特殊。
這就如出動一般的派出所民警,大多數情況是爲了調解民事糾紛、家長裏短。
出動刑警,至少是嗅到了危險、惡劣的案件,而如果直接出動特警.那顯然不是來和你講理的。
特勤隊就是“特警”,是普通警方明顯搞不定的時候,呼喚過來幫忙的武力支援,他們到場的時候,九成是需要直接動手的時候了。
尤其是本世界異能泛濫,稱得上“人人可能手持RPG”,那麽,下手不留情是無奈卻必要的選擇。
當次次出勤就是開片,他們的效率就會變得更高。
當見過殘酷而毫無人性的獻祭現場的時候,些許兇犯和滿是番茄醬的秀場,甚至讓他們皺鼻都難。
這一次也是運氣比較差,案子比較多且極端,的确有些吓到女孩子們。
路平安和林豐并不覺得女孩們的“戰場适應性低”有什麽問題,真的把她們丢進特勤隊,強行曆練個兩個月,也就帶出來了或者直接帶成退役也是有可能的。
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沒有什麽不好的,能堅持就堅持,不能堅持轉型就是,總有人見血就吐,臨戰就遏制不住渾身顫抖。
但隻要意志堅定,大部分連貓都能練出來,多遭遇一下就行了,隻是真的急不來.
“.你們這狀态,要不,等下訓練取消?你們等我練完了,一起吃個夜宵,就回去。”
路平安看了一眼天色,稍微有點晚了,但秘境前的那個熟悉的廣場,人還是很多的。
原因其實相當簡單,大部分人白天都有自己的工作,四五點下班從市内開車過來,也就差不多這個點抵達了。
巴士站六點半就停了,這裏已經是市郊,如果沒有車,過來會相當麻煩。
山下已經停滿了私家車,在這個年代有車一族,算是家庭情況不錯的,而職業者的普遍收入水平,是超出平均水準的。
上山的人不少,下山的人更多。
但從這個時間點到晚上九、十點左右,的确是一個人流的小高峰,不遠處,還有提前出來的宵夜的攤子。
稍遠一點,甚至還有臨時出租的帳篷區,很多人是打算在這裏過通宵的。
“不用,我們歇一會就行了。”
“.我狀态還行。”
女孩們還在勉強,路平安怎麽會看不出她們的外強中幹。
他笑了一下,也沒有太過沒有人性,給她們一段調整時間。
“路平安?”
那明明有些陌生,卻讓人感覺好像在那聽過的聲音,從背後傳過來。
路平安猛地回頭,還真是看到了陌生的“熟人”。
“蘇芷竹”
眼前的就是自己那傭兵的老熟人,隻不過她是怎麽來的?跟蹤自己過來的?
但看了一眼她的背後,路平安就懂了。
她背後跟着幾個年輕人,從十幾歲到三十多都有,看衣着打扮貌似不是普通家庭。
“.當保姆嗎?”
看到蘇芷竹的時候,路平安先是一愣,但下一刻,卻發現這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事情。
這些日子,是聽說她們在接帶新人的委托,這種任務風險近乎沒有而收益穩定,而“騎士秘境”就是古城最适合新人曆練的地方。
“有點麻煩了”
兩邊見面,瞬間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或許,我們可以算一筆賬了。”
蘇芷竹微笑着,背後隐約有虛影溢出。
在路平安眼中,他們已經暫時合作了,但在蘇芷竹的記憶中,吃癟仿若就在昨天。
最離譜的,是當她花錢購買了路平安的資料
“學生?進入裏世界不到三個月?”她當時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買了假的資料。
而當她試圖報複的時候,一方面遭受了意料之外的束縛(交易地),另外一方面,卻發現了他大部分時間在古城大學讀書。
進大學鬧事搞恐怖事件?她還沒那麽瘋狂,尤其是和交易地立約後。
但現在,居然遭遇了,不有仇報仇,以後還怎麽在道上混?
看着眼前面露不善的女人,路平安撓了頭,似乎有些煩惱。
他倒不是怕了這個女人,真要打誰拍死誰都有可能的。
而在他看來,這兩人組合之中,巴蔓枕才是更危險的哪一個,隻是一個蘇芷竹的話
“.伱确定,要在這裏動手?”
“我不挑地方。”蘇芷竹低聲說道,看着對方不當回事模樣,想起當日的“恥辱”,她越發不爽。
“我挑。”路平安的話語不是服軟,而是陳述事實。
不管是“小火苗”還是“救贖”,某種意義上都是大規模殺傷兵器,即使是他現在構建的陣地戰,也會先把周遭化作人間煉獄。
以這個區域的人口密集程度,他一旦全力開火,那多半會上明天的頭條。
“呵,那就是你的事了。”折扇遮住俏臉的笑顔,蘇芷竹笑的像隻小狐狸。
“但我可以擔保,隻要動手了,最後全是你的鍋,準備享受全州的通緝?還有頂尖好手的絕命追殺?你知道的,我是契者,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的确是大實話,路平安不可能爲了别人的生命,不把自己的小命當回事,真被逼到了絕境,肯定會全力展開。
他是軍團型,全力全開造成“誤傷”是不可避免的。
最後成了“緊急避險”的話,财産、人員損失作爲“執法者”的他承擔的責任是有限的,最後這個“恐怖襲擊”的大鍋,多半會牢牢的扣在蘇芷竹頭上。
那和之前的小打小鬧可不是一回事,“裏世界的鬥争”和“恐怖襲擊平民”的罪責,可真不是一個檔次的。
蘇芷竹沉默了,她必須承認,這是一個必須面對的現實。
而她更是隐約感覺到了,别看對面這家夥披着一層執法者的皮,但真的逼到了絕境,什麽事情都做的出來的。
突然,路平安擡頭望天,小雨恰好緩緩的落下。
雨不大,但降臨的很快,很突然。
一個身影突然出現在了雨中,而蘇芷竹原本的身影,卻變得扭曲、變形,最終,化作了一團紙。
即使是老天爺,也不想看到一場沖動的血案?
這場恰到好處的小雨,直接把準備化身偷襲的蘇芷竹砸了出來。
而這最不适合她作戰的天氣,也讓她必須冷卻下來在雨天和路平安開戰,她的勝算會大幅降低。
路平安掃了一眼自己的同伴,在一片茫然和驚恐的神情之中,梅雨歌蒼白的臉色也不是那麽顯眼。
他點了點頭,回頭看向了那個被雨砸出來,正在暗歎“倒黴晦氣”的對手。
“.約個時間吧。半個月後我比較有空,地點你定。”
蘇芷竹思索了一下,默默的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這裏有林中之女的秘境吧,就在那裏。”選擇不會死亡的秘境?看樣子,她還沒打算把事情做絕。
但傭兵是要臉的,之前吃虧吃的太狠,一個四階被二階羞辱,這一戰,是無法避免的。
而路平安也很滿意,别人的半個月大概就夠找回狀态熱熱身,或者采購一輪裝備。
但對他來說,夠他完成一輪質變,甚至構建一套新的戰術體系,以“蘇氏馭者”爲核心的那種.
“正好,‘師父’,從你哪裏弄來的小玩意,差不多可以成型了,還可以用你試試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