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制服,挺好看的。”
守秘人的漆黑制服幹淨果敢,實習生沒有警徽、軍銜,但筆挺的制服,已經讓路平安顯得更加精神。
和往昔相比,這套新裝的确把他這人襯托的正派了很多,倒也不是完全的恭維。
“.呃,謝謝,方學姐沒有參加這一次的實習?”
路平安本來想禮貌的誇獎一下對方,但看了半天不知道怎麽誇。
眼前的方學姐見面後,聲音比電話更加甜美。
至于人美不美,就挺難說的。
寬松的袍服看不清身材,但手臂、頭部上上下下都綁着淡黃色的繃帶,包括臉頰都被遮的嚴嚴實實的,讓人懷疑她是不是真的綁成了一個木乃伊。
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包的嚴嚴實實的粽子,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評價.尤其是路平安注意到她開口時,那小小的舌頭上都纏着符文繃帶。
這衣着打扮,怎麽誇?
唯一露出的橙色右眼,倒是靈性而水汪汪的。
“哦,我這個樣子不是很方便執勤,就沒有申請。别看我這樣,其實我也很厲害的哦。”
還僵硬的做出了一個肌肉姿勢,這位學姐倒是很擅長溝通。
看到路平安依舊有些在意,就随口解釋道。
“前段時間挖了一個墳探索了一個古代秘境,結果不小心被詛咒了,大概再過幾個月就沒事了吧。現在不怎麽方便外出,就申請在校内做點後勤工作。”
她的四肢稍微有點僵硬,但動作起來卻很快,兩下就幫路平安準備好了文件。
路平安點點頭,然後在内心深處,在‘夜莺和黃昏之歌社團’上打了一個狠狠的叉。
呵呵,夜莺好像在某些區域代表死亡,再加上黃昏之歌?路平安懂了。
而在學姐胸口,果然不出意外的看到了“旅犬”的徽記。
這些說自己中立甚至保守,但比誰能惹事的萬界哈士奇。
路平安領了證件和白銀咒物,并沒有急着走人。
這位學姐幫自己約了工匠,說好10點見面,自己來的急,現在才9點10分。
作爲一個純新人,他有太多的“常識”需要補充了。
尤其是手上拿着的新玩意,他需要一點官方的解釋。
“這就是臨時執業執照?有這個的話,我就可以公開接任務、委托?”
臨時執業許可,又稱爲“臨時執照”,路平安已經聽說了好多次了。
據說,在古城所有培訓機構之中,隻有古大這官方機構能夠頒發這種證件,且入學就給,自動成爲準守秘人。
其他的學校的學生要去考,通過率還不高。
而隻有拿到了這“臨時執照”并經過一段時間的工作積累,才能報名正式考試,升級成爲正式的執照當然,凡事都有例外,有人是直接拿正式執照的,隻不過例外自然是少數,能跳過規矩的往往也隻是節省點時間。
夏琴就說過,等路平安入學,拿到了臨時執照,就能調過來幫忙做些任務。
現在拿着這個期待很久的小薄本,路平安有些心動了,這不意味着自己可以接任務賺錢了?
“不行的,臨時執照隻能在正式執照的帶領下接任務,或者讓你在官方機構中,由你的上級帶領下,幫助其履行職責。”
但方學姐的回應,卻讓路平安有些失望。
“那這有啥用?拿回去供着?”
“呵,這可是古大生最常問到的問題,有一個标準答案的,那就是殺人不犯法,拆屋不賠錢。”
少女微笑着,似乎說出了很危險的話,
路平安看着她,等着她表示“這是玩笑”,得到的卻是肯定的回答。
“雖然這話說的有點過,但現實就是如此,有了執照,你的行爲就有了官方的背書”
原來,這不是“殺人執照”,而是在必要時刻殺人,不需要承擔民事責任、刑事責任的許可權。
“哦,不是我有了執照可以去殺人,而是沒有了這個執照,一旦殺人或者毀屋,就會無條件成爲通緝犯,接受法律的全套制裁?”
“是的,這個執照,是證明你經過了培訓,有必要時刻采取非常手段的能力證明。事後的追責、詢問、調查一樣會有,但不會先把你丢到牢裏。”
這下,路平安算是徹底理解了。
作爲一個超人執法者,或者承擔“執法”任務的民間超人,在必要的時候很難留住手。
動畫小說裏面那打着拆房破城卻不死一個人的情況,現實是不會有的,一個樓房的崩塌,死亡人數可能就直接三位數了。
就是特勤小隊的城内治安事件,每天都有人哭有人死。
如果你沒有執照,那麽,不管你做的多好多完美,事後都會有人質疑“是不是有更好的手段”。
而你有了執照,也不意味着你做的完美無缺。
而是你的處理能力是經過官方考察,是“官方認可合格”的。
那麽,你的執法行爲是“官方許可”的。
于是,就意味着“執照持有者的行爲,在那個時間點是官方默認合格合理的”。
“那或許不是最好的,但至少不是最差的,也不是未經訓練的胡作非爲。”
其後果的下限由官方進行承擔,然後官方進行事後審查。
“民事賠償會由官方進行兜底,然後在超出合理範疇外的部分,對你進行清償。”
“刑事方面也是一樣,殺人一樣會被調查,但會由專業人士判斷,而不是交給看不到詛咒的普通人。”
“如果是臨時執照,就由執照頒發者負責到底,我們古大身份特殊,才有全權輔助到底的底氣。它會爲你一切行爲承擔後果,然後對超出合理範圍的行爲,對你進行清算。”
“但也不要因此束手束腳,隻要你不惡意違法,所作所爲上對得起天地良心,下對得起法律道德,正常情況是不會有事的。”
看着手中這薄薄的的紙片,路平安第一次感覺到身上制服的分量,還有古大的确相當特殊。
“哦哦,謝了,我會好好用它的。”
說着,他就把新玩意塞進了兜裏。
就如這位方學姐說的,如果因爲畏手畏腳而不作爲,這執照也沒價值了。
或者準确的說,官方發下這些執照,就是希望“有能力者承擔起這份責任”,去做點什麽出來。
而這一次“援軍”的主力是古大,也是因爲就古大的學生入學就“有證”,還有一層準官方守秘人的皮。
而其他培訓機構的學生往往大二、大三才會去考臨時證,短時間内,無法進入官方機構進行執法工作。
他又想起了前幾天看到的新聞,夏琴他們聊天的時候說過幾次。
當時他聽過就算了,沒當回事,現在回頭看來,是曆史級的事件。
“明年開始降低‘臨時執照’和‘正式執照’的考察獲取難度,提高執照的發放量.情況有這麽糟糕嗎?!”
或許,這“執照制度”,就是秩序枷鎖的最後一部分。
看到路平安依舊有些困惑,學姐說了行業内的一句俗話,讓他思索了半響,才默默的笑了出來。
“必要之時,再大的犧牲也能夠接受,莽撞而愚蠢的拯救也能被理解。但這從不意味着,華美的花朵能夠因惡意随意綻放,也從沒有背叛小到可以被原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