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拌,老辦,看着拌,還能怎麽拌?”
“.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走一步算一步吧,天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路平安頗有些自知之明了,這一路走過來,他在頗有聲名的同時,也頗有了一些仇人。
奧斯那邊的公司,血宴的人,母神教的人,這基本都是雙方必須死一個的關系。
而一路上的戰鬥本就會産生自己都不記得的仇人,比如之前在深淵的旅程就結下了因果,真有一個深淵刺客或深淵領主跳出來找他算賬,或者聲稱要爲迪迪羅娜複仇,也是理所當然的。
對了,還有那個給他身上打了印記的外域八爪邪神,天知道祂是什麽等級的存在,反正至今爲止,路平安身上的印記可一點都沒消散。
麻煩太多,敵人太多,現在暴露了行蹤,誰找上門來,也挺正常的.尤其是現在在海上,路平安可是一直小心翼翼的不要下水,雖然地球海洋應該問題不大,要不萬一真來個巨型海怪不遠千裏找上門,那就太樂了。
王海看着一臉豁達的路平安,也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這或許就是成熟的職業者吧先從一打又一打的仇人和麻煩開始。
當然,路平安自己挺無所謂的他打不過還跑不過嗎?就算消息傳出去了,這海上秘境又不好進出,等麻煩過來自己走人就是。
“.好吧,做正事吧?情報呢?”
“情報?我還以爲你有。”
兩個“學生”大眼瞪小眼,都覺得對方不靠譜。
其實,現在大家都一臉懵,情報販子也拿不出像樣的東西。
第三輪的情報并沒有外洩,準确的說,在頭頂有個神祗盯着的現在,也沒幾個人敢在祂眼皮底下搗鬼當然,就是有門道,也不是路平安這樣的外人能夠接觸到的。
最終,也隻能做出了到時候有機會合作的簡單約定。
考慮到現在參賽者也隻有幾十人,應該也就最多兩天的事情,兩人還真很有合作的可能。
而路平安在趕完這個場之後,也沒閑着
“你來了?”
“你知道我要來。”
“廢話,你放心把孫女丢給我,我還不敢收了我可是正經的公職人員。”
“噗呃,我不是笑你,畢竟‘觸手路’指的大概是别人。”
“.現在這位觸手路的房間之中,正有一個八歲的小女孩,還對那個觸手路相當信任.”
瞬間,這位“爺爺”的臉色,變的極其難看。
是的,路平安等的,就是這個把“麻煩”甩給自己的錢老頭,他自然不會有什麽好話給他。
沒有聯絡方式,似乎不打算留下交流的方式,這老頭的心的确夠狠但路平安隻是在夜裏的咖啡館,找了一個沒人的角落,就等着錢老頭上門就行了。
顯然,錢老頭也并沒有完全放下。
“.你家丫頭,到底是什麽回事。”
“沒什麽回事。人老了,不行了,這一次她過了關,也差不多可以獨立了。”
“戰鬥力是可以獨立了,但人格呢?她還是一個孩子。”
“.你願意幫襯一下,就幫襯一下吧。她是一個堅韌的好孩子,雖然可能要吃點虧,但應該能夠很快成熟起來。她有天賦,不像我.”
老頭笑的有些得意,笑的有些苦澀,笑的有些寂寞,最終,笑的比哭還能看。
“.你,舍得?”
這一刻,路平安有點詫異了,他感覺得到,眼前這人深深地不舍。
“不舍得,又如何”
老頭無奈的歎了口氣,給自己倒了杯酒,坐了下來。
“怎麽可能舍得”
他撕開了衣領,露出了下面正在呼吸的“人面疤”。
路平安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個體。
“.最多兩個月,如果動用力量的話,可能會更短。”
苦酒咽下喉,老頭迷茫着的雙瞳,有些想買醉,卻不敢買。
怕失去了最後看着自己的孫女的時間?怕一夢醒來,孫女就出事了?
“呵我還真是失敗。”
放下酒瓶的老頭,自嘲自己的無奈和無能。
而他看到路平安這邊也沉默了,也就搖了搖頭。
“第一次見到職業者的末路?呵呵,年輕人就是好啊.”
他卻不知道,路平安在和某個存在的高速對話之中。
“能救嗎?延期支付?”
“你那隻能将侵蝕的‘污染’三分之一、六分之一話,最好的效果是救急,用來治愈各種急性、大計量的爆發性污染病效果極好。但他.他至少一半以上的肉體已經轉化成魔怪,你延期支付準備延期什麽?”
在大貓眼中,路平安就算強行延期,也隻是将其拖個幾個月而已真到了末路的時候,一起爆發過來,會死的尤爲痛苦。
“那沒有辦法治療嗎?”
“那也是未必,隻是成本和代價未必劃算而已,他如果是六階,可以說除非是全盛期的我,否則真的沒救了,但一個四階.呵,弱小反而未必不是好事。”
或許很多人忘記了,大貓是真正的九階醫者,如果她也解決不了的問題,那才是真正的沒救。
“問問他”
聞言,路平安露出了古怪的神情,果然就算是醫療,大貓的手段也顯得有些過于激進。
路平安打斷了老頭自怨自艾的抱怨,問出了一個有些微妙的問題
“你,對繼續作爲人類,還有多少眷念?如果給你一個存續下去的機會,你能拿出什麽代價?”
——
在路平安忙碌的時候,被獨自留在房間之中的小慕也沒閑着。
她有些猶豫,她有點想去找自己的妹妹,但又擔心這是“那個女人”爲了釣出自己的誘餌。
“不要去”
“但是.”
“菲兒”歎了口氣,但現在的主體居然如此強調,她也無計可施。
“爲何,你也覺得這裏面有問題嗎?是你的靈性直覺告訴你的嗎?”
失去了肉體,也失去了職業者神乎其神的“直覺”,菲兒對于伊芙的情況,也滿心疑慮。
畢竟,這個丫頭被放出來這件事本身,就太過離譜在教會内部,沒有人敢質疑那個女人的決策。
“不是,路哥哥說了,老老實實的待着,就給我帶蛋糕!”
看着吃的滿嘴是油的“自己”,菲兒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
在各方面,現在的她真的隻是一個小女孩,依舊太過脆弱.她的确有幾張底牌,但這玩意不到最後一刻,怎能随便使用。
可是,雖然錢小慕不打算出去惹事,有些麻煩卻會主動找上她。
房屋外面出現了一個個陰影,他們試圖撬開門窗,也昭示着漫長的夜晚剛剛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