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義勇聞聽此言,頓時就有些爲難了,估計現在吳六鼎和劉滿多兩人已經在接受家法的伺候了,魏強這家夥要是去了茅房,那他們豈不是要多挨幾十闆子打啊?這會兒要是假打還沒什麽,一旦要是真打,他想到這裏也就不敢再想象下去了。可是現在連魏雲禮這個死胖子都這麽說了,自己也總不能駁了他的面子吧?沒有辦法,他便隻好硬着頭皮說道:“既然如此,那賢侄你就快去快回,我們在這裏等你便是,可千萬别讓我們等着急了!”
快去快回,你這老小子是怎麽想的?再說了,你見過誰吃壞了肚子,不是蹲在茅房一蹲就是好長時間,這能由得了自己嗎?想叫老子快去快回,你做夢去吧!今天你要是不派人去茅房找我,老子就在那裏面不出來了,愛咋咋地,最好能把你急出個好歹,也省的你回回跟我老爹作對。想到這裏,魏強立刻‘感激’道:“多謝吳大人,你真是一個‘好人’,閻王會保佑你的。不對,是佛祖會保佑你的,嘿嘿……”
要是殺人不犯法、不坐牢、不償命,或者是魏雲禮此刻不在自己的面前,吳義勇都有派人将魏強活埋了的想法。你這小子都已經快要及冠了,眼瞅着也是一個大人了,怎麽就不會說人話呢?你去大街上随便問一問,若是說一個人的好,有用閻王拿來保佑的嗎?你給老子等着,要是哪天落在老子的手裏,我一定會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折騰完你之後,我再将你大卸八塊,然後拿去喂狗。
魏雲禮看到吳義勇臉色有點發情,知道這是他處于暴怒的前兆。于是他看着魏強,一臉憤怒的說道:“你不是想上茅房,哪來的那麽多廢話?還嫌在這裏不夠丢人現眼,老是這般的沒個正經,成何體統?現在有人我暫時不與你計較,等回去看我怎麽收拾你!”說完,他悄悄的沖着魏強努了努嘴,那意思是在說:你小子趕緊去茅房,沒看到吳義勇都生氣了,難道要讓他發飙嗎?
魏強也算識趣,也就沒有再繼續刺激吳義勇,而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被雨淋濕的頭發,對魏雲禮說道:“爹,那我就先上茅房了,不過你可不許走?”說完,他就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捂着屁股去上茅房了——
曹衛東這回是真的憋不住了,趕緊轉過頭去偷笑起來,一邊笑,一邊暗道:魏強這家夥真是一個活寶,怎麽以前就沒發現呢?
見魏強已走,魏雲禮這才對吳義勇說道:“吳大人,讓你見笑了!犬子平時淘氣慣了,再加上我從來不怎麽管教與他,讓他變成如今這般沒大沒小的,希望你見諒一二!”
自己一個大人本來是不能與一個毛都沒有長齊全的孩子計較什麽,可是魏強那家夥說話太氣人了!吳義勇将心頭上的怒火往下壓了壓,輕聲說道:“大人,沒事的!年輕人有個性,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我們也是從他們這個歲數過來的,也曾經淘氣和頑劣過,我完全可以理解!”
你理解?你理解個屁,這麽多年老子跟你某事,就沒有見過你這麽生氣過,想必現在心裏一定很不痛快吧?老子就看不慣你這表裏不一的樣子,有什麽不痛快的事情就要立刻說出來,時間久了會憋出内傷的!要是這事放在我的身上,我肯定會今日的仇今日報,絕對不會耽擱半點時間,否則這麽活着多累啊?
真是沒有想到,魏強這小兔崽子随随便便的一句話就将吳義勇氣成這樣,也不知道他是跟誰學的這番本事,真是讓老子高興啊!哈哈……
魏雲禮在心底高興的同時,卻點頭說道:“誰說不是呢?轉眼之間我們都已經是四十多歲的人了,算一算時間,真是經不住混啊?”
吳義勇斜眼看了魏雲禮一眼,暗罵道:他niang的,少在我面前發感慨,老子跟你很熟嗎?想發感慨就滾出老子的府邸,去外面的大街上随便發,沒有人攔着你。你們這對父子得罪人就因爲這張破嘴,什麽都敢說,什麽都無所禁忌,你們不得罪人,誰得罪人啊?想到這裏,吳義勇微微的歎了一口氣,說道:“當官這麽些年,我總結出一個經驗,那就是有些話可以說,有些話打死也不能說,否則很會容易得罪人的。大人,你認爲我說的對嗎?”
魏雲禮轉頭看了看他,當然知道他這是在報複魏強之前說的那些話,更是變着法的暗示自己,你跟你兒子都是一丘之貉,就是這樣得罪人的。魏雲禮微微一笑,輕聲說道:“俗話說的好——不在其位不謀其政!有些話你不說,我也不說,那誰來說?縱然有時候會得罪一些人,但是該說的話我還是要說,否則老百姓要我們這些當官的幹什麽?我可以拍着胸脯對所有人說,本官這些年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别人愛說什麽,那是别人的事情,我豈能堵住悠悠之口?小人常戚戚,君子坦蕩蕩,隻要無愧于心就好。”
吳義勇不置可否的說道:“大人,話這麽說完全是沒有錯,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比你位高權重的人還是大有人在的,你就敢保證,自己說出的話就一定會被人采納嗎?還有一句老話講的好——病從嘴入,禍從口出!”
魏雲禮搖了搖頭,看着陰暗的天空說道:“其實我也明白這個道理,也不怕你笑話我自視清高,我隻做我分内的事情,除此之外,我也就愛莫能助了!再說了,我也隻是提出我自己的一些看法,這難道有錯嗎?要是真的害怕得罪人,那我就什麽都不說了!”
所以說,這就是我與你當官的區别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