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色公子’抿嘴一笑的時候,臉上竟然出現了兩個小小的酒窩,再配上那俊俏的‘一塌糊塗’的長相,頓時讓站在他身旁的高靖宇内心之中不禁的狂抖不已,于是他立刻靜心、凝氣,心裏卻暗罵道:死人妖!
“聽兄台剛才所吟絕句,便知兄台是胸懷大抱負之人。”‘絕色公子’停住了笑意,望着湖面沉聲說道:“正如兄台剛剛所說,江南盛産才子、佳人,多有文人、墨客,絕句多傳于天下,這些雖然是優點,但同樣也是一個缺點。”
“哦?”這個時代還會有人想到這些,高靖宇頓時大感興趣,于是問道:“這位人……哦,仁兄,不知此言何意?”他一時漏嘴,差點将人妖兩個字說出來。估計這家夥肯定不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若是真要讓自己解釋,那豈不是大大的爲難自己嗎?
‘絕色公子’點頭說道:“我朝自太祖皇帝開國以來,重文輕武的習氣一直昌盛不衰,尤以江南爲重,這裏的才子、仕女無不以文采風liu爲榮。放在太平盛世的時候,這些也許并不算什麽,可是在如今國難當頭之際,北方強敵正欲大舉入侵的時候,他們卻還依然如此,置國家于何故?國家,國家,有國才能有家,如果人人都象他們這般,‘暖風熏的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那我們大華朝還有何希望可言?”這絕色公子越說越是惱怒,臉上早已是怒火沖天。
我cao,這家夥是忘記吃藥了,還是犯病了,怎麽無緣無故的就發起了火呢?
高靖宇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個多星期了,而且他早已經知道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時代叫做大華朝,當今的皇帝也姓趙,都城在河南洛陽。
前幾天他還聽陳曉武說,現在的北方邊境外族大舉入侵,大華朝軍隊一時間被打的丢盔卸甲,丢土大片國土,一路連連敗退,眼看外族已經攻克到了邢台,好在遼國軍隊雖是強悍不已,但卻未曾想到大華軍隊竟然如此不堪一擊,以至于遼國軍馬糧草準備不足,又适逢深秋季節,隻得暫時停止攻勢,匆忙的退回了草原,準備來年再戰,争取一舉殺入中原腹地。
高靖宇與這個世界雖然還有些格格不入,但他卻深深的知道,既然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就要把自己置身于其中,這裏的人怎麽說都是自己的華夏同胞,自己怎麽可能允許外族欺侮我泱泱大華?
“一個國家要想強盛、長遠,文治武功皆缺一不可,像這樣的歌舞升平中的粉飾太平,以後最好還是少點爲好。”‘絕色公子’終于做出了總結性發言,隻見他的臉上表現出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看着高靖宇說道。
初時還以爲這死人妖整天紮在脂粉堆裏鬼混才弄得這般模樣,沒想到他心裏還有這樣的抱負,高靖宇立刻對這人妖公子的觀感頓時改變了不少。隻不過對于現在的高靖宇來說,富國強民暫時還不是自己的責任,所以他也就沒有表現出多大的興趣來。
‘絕色公子’對湖面上的才子們很是不滿,他所講的話貌似也有些道理,但高靖宇的職業經驗告訴他,這事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這麽簡單,所以他自然不能完全贊同絕色公子的話。
高靖宇冷哼了一聲,未置可否,她也不去理會那絕色公子,隻是看着湖面愣愣的出神,不發一言。
‘絕色公子’看見此時高靖宇的表情,以爲他也是仕子,于是眉頭微微一皺,開口問道:“不知兄台可有功名利祿在身?”
高靖宇被他說話之聲所驚醒,連忙搖頭說道:“說出來也不怕兄台你笑話,本人閑雲野鶴慣了,不曾考取任何功名。”你以爲就你會咬文嚼字,大爺我也會。不過你這小子眼神真的不怎麽樣,你有見過穿成我這樣,還理了一頭短發的秀才、舉人嗎?
‘絕色公子’看了他一眼,再次出聲問道:“兄台,不知你可曾應過鄉試?”
高靖宇繼續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哎,恐怕又叫兄台失望了,在下連考試院的門朝哪個方向開都不知道,如何去應考鄉試?”
‘絕色公子’驚奇地說道:“這樣說來,兄台都算不上是一個讀——”他說到這裏,已經開始意識到了自己的口誤,急忙住口将後面幾個字連忙收了回去。
高靖宇當然明白他想要說什麽,心裏暗罵道:死人妖,你這是什麽眼神?老子要不是讀書人,能念出那句應景好的詩句?堂堂解放軍國防科技大學的高才生,用現在通俗點的話來說,那怎麽也是翰林院、國子監門生一類的人物,再過個幾年,說不定可以去國子監弄個什麽祭酒之類的當當,你竟敢這樣輕視于我?
不過話又說回來,這個時代的書,高靖宇還真就沒有讀過幾本,‘絕色公子’說他算不上是一個讀書人,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
高靖宇雖然心裏極爲不爽,但卻淡淡的冷哼了一聲,緩緩吟道:“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暖風熏的遊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
‘絕色公子’聽完眼睛頓時就是微微的一亮,連連擊掌稱贊道:“妙哉,妙哉!好一個山外青山樓外樓,好一個西湖歌舞幾時休。兄台學識之高,果然非同反響,就憑此首絕妙詩詞,普天之下便很少能有與兄台比肩之人。”他剛剛說完,就見他身邊那一直對高靖宇橫眉冷對的那小厮,臉上也立刻露出些許崇敬神色。
高靖宇心中好笑不已,對這‘絕色公子’的馬屁功夫十分的鄙視之極,奈何這家夥似乎好像是對自己的脾性十分的了解,這馬屁拍的自己一時間渾身舒坦。隻不過這絕色公子口口聲聲說看不起才子之類的讀書人,卻又對自己所吟出的這首詩贊不絕口,真是可笑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