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揣摩他人的沒心想法,高靖宇在部隊裏所學的心理學那可不是随便讀着玩的,這一番話等于什麽也沒說,但作用卻絕對不可小觑。
之前,高靖宇就聽陳浩仁說過,說這鴻萊菜館的老闆嚴立本分文必争、極不地道。由于菜館質量不佳,而且還貴的要命,再加上欠了别人的銀子還不上,所以才會有要将這菜館盤出去的想法。這鴻萊菜館雖然名字起的還不錯,但這嚴老闆爲人卻十分的小氣,聽說還經常欺軟怕硬,因此這菜館的生意一向不佳。
要是高靖宇一上來就說他爹是某某尚書、某某禦史,他爺爺還當過宰相,老江湖這鴻萊菜館的老闆嚴立本倒不怕,他怕就怕這種臉上帶笑,心中帶煞的笑面公子,嚴老闆可以算得上是一個老江湖了,他自然知曉這個道理。
“不瞞高公子說,我這菜館地理位置極好,而且熟客還特别的多,要不是我欠了别人幾百兩銀子還不上,這菜館我是絕對舍不得盤出去的。不過我看高公子長的氣宇軒昂、一表人才,一看就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這小店交到高公子手裏定然沒錯,既然您誠心誠意想買這菜館,我也不敢開太高的價格,兩千八百兩銀子就可以。高公子,您看怎麽樣?”鴻萊菜館的老闆嚴立本做了一下思想鬥争,最後看着高靖宇暢快的說道。
“兩千八百兩嗎?這價格公道的很,也不是不可以。”高靖宇繼續搖着扇子,微笑道:“呵呵……不過我說嚴老闆,我這人有個脾氣,做生意一向不喜歡弄些零頭,要不這樣吧,咱們大家都爽快點,湊個整數吧,要不兩千五百兩,要不三千兩,你看怎麽樣?”
咯噔一下,陳浩仁頓時被吓得差點把自己的舌頭給咬下來,暗道:我的小祖宗,有你這樣談價的嗎?你這家夥莫不是昨天賺錢賺傻了,現在還沒有醒過來?
高靖宇一直那麽似笑非笑的,陳浩仁聽了他的話之後,心裏着實迷糊起來,這哪裏是砍價,明明就是給自己加價才對嗎?要是這鴻萊菜館的老闆嚴立本一口咬定三千兩,平白無故的多掏出去二百兩銀子,那豈不是搬起了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高靖宇才沒陳浩仁那老頭的擔心,這個問題說到底,就是誰更無恥的問題。論起不要臉和臉皮之厚,高靖宇在這個世界認了第二,那就沒有人敢認第一,簡直堪稱無恥之祖。
這鴻萊菜館的老闆嚴立本雖然也是一個身經百戰之人,再加上歲數擺放在這裏,但是要說到不要臉皮,那遠遠不如高靖宇的對手。當他聽到高靖宇這麽一說,心裏頓時就有些吃不消了。
你妹的,就這麽幾句話的一會兒工夫,老子竟然莫名的損失了三百兩銀子,這個高公子還真是那種吃人不吐骨頭的主,難道自己真的厚着臉皮說三千兩?想到這裏,嚴立本的臉色像吃了大便一樣難看,然後他讪讪的笑道:“呵呵……高公子,這個,這個是不是——”說到這裏,他都開始變得不好意思起來,自己從來就沒有這麽窩囊過,看來這回真是碰到克星了。
“嚴老闆,二三百兩銀子對于我來說也不算什麽事情,對于你來說也發不了财,但這就是個做生意的習慣問題。不瞞你說,就拿我們讀書人來說,對于做生意這檔子其實并不怎麽感興趣,我買這個菜館也就是出于玩玩的念頭。等我家老爺子來了江南之後,我也好對他老人家有個交代,僅此而已。如果你覺得價錢還算合适,那咱們現在就成交,一手交錢,一手交菜館。如果不合适,哼……你就當我什麽都沒說過,也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好了。”高靖宇看着鴻萊菜館的老闆嚴立本,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鴻萊菜館的老闆嚴立本頓時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誰知道這家夥的老子到底是什麽來頭,别不知不覺爲自己帶來無端的禍事,鬧到最後,銀子不但沒有拿到手,就連店鋪也丢了,那豈不是得不償失?
嚴立本想了一會兒,于是咬着牙說道:“既然這樣,兩千五百千兩就兩千五百兩,我隻求高公子曰後能夠多多擔待一下。”
“嚴老闆果然是爽快之人,我喜歡!”高靖宇啪的一聲合上折扇,微笑道:“呵呵……如此來說,那咱們就事不宜遲,速速将合約簽了吧?”
鴻萊菜館的老闆嚴立本不疑有他,連忙點頭說道:“沒有問題,我也喜歡跟高公子這樣爽快的人做生意,既痛快,又不拖泥帶水。”
高靖宇微笑着頻頻點頭,然後轉身對身後正在發呆的陳浩仁說道:“陳叔,趕快取出一千五百兩銀票出來,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麽?”
陳浩仁微微的一愣,好家夥,事情竟然這麽順利的就成了,真是神奇啊?但二人早就商量好惟高靖宇馬首是瞻,因此他趕忙數出了一千五百兩的銀票。
鴻萊菜館的老闆嚴立本不知道他這是什麽意思,立刻疑惑的問道:“高公子,這一千五百兩銀票……”然後他就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高靖宇,
高靖宇看了他一眼,連忙嘿嘿怪笑道:“嘿嘿……嚴老闆,其實事情是這樣的,這一千五百兩銀子是購買這菜館的第一批款項,另外的一千兩我會在一個月之内全部付清給你,你看怎麽樣?”
“高公子,這如何使得?”嚴立本頓時大吃一驚,連忙急耳撓腮的說道:“高公子,想必你也知道,咱們做生意這一行講究的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你這樣做豈不是讓我很是難堪?”
你妹的,我說這兩天怎麽老是有烏鴉在這菜館停歇,而且還叫的人心煩意亂,原來是這麽一個家夥到來,真是日了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