姗姗返回宅院後,回到母親的東苑,秦艾琳一副不安的神情正在埋怨着阿朱。
姗姗擡腳邁了進去。阿朱泛紅着眼睛道:
“夫人,小姐回來了。你問問小姐,我原本想跟着小姐一起的,是小姐不讓我……”
“阿朱,”姗姗明白母親責怪阿朱,阿朱心中委屈,于是止住阿朱的話。
“阿朱,你先出去吧。我和夫人有話說。”
阿朱轉身離開正廳。秦艾琳又責怪女兒道:
“姗姗,你說你,你不會真的與寒煙情如姐妹了吧。果真如此的話,我們又何必折騰了這麽久?”
“娘,”姗姗安撫母親道:
“你不是告訴我,路是一步一步走出來的嗎?既然要一步一步的走,那我就要一步一個腳印穩紮穩打的走,讓寒煙沒有翻身的機會。”
秦艾琳催促道:“好了,快跟娘說說,事情怎麽樣了?見到高翠雲沒有?”
姗姗透出欣喜,“娘,真是無巧不成書。到了城裏之後,我原本還思考着怎麽讓高翠雲發現歐非凡購買的院子,沒想到趕巧被高翠雲無意中發現。”
“那,高翠雲什麽反應?”
“娘,你想想,高翠雲肯定會朝歐非凡一番發飙啊。不過這些都被女兒最終化解了。”
“那,最後的結果呢?”
“結果就是高翠雲同意了,同意歐非凡納寒煙爲妾。不僅如此,高翠雲還答應女兒,過兩天會親自來宅院看望老夫人。”
“那,歐非凡呢?歐非凡是否知曉高翠雲已經答應?”
“這個嘛,現在還不能讓歐非凡知曉,隻有高翠雲來我們宅院提親的當天才能告訴歐非凡。”
秦艾琳沉思了一會兒,“姗姗,寒煙的反應如何?沒有被寒煙看出什麽吧。”
“娘,你放心,即使她看出來蛛絲馬迹又能如何?别忘了,她現在是一個病人。況且,我已經說服了高翠雲,将歐非凡新購置的院子作爲寒煙的聘禮,我就不信寒煙會無動于衷。一旦寒煙作了歐非凡的妾室,娘,你就等着每天聽好消息吧,高翠雲的脾氣不把寒煙這個小賤人折磨死才怪。”
說完,姗姗與母親相視一笑。
稍後,秦艾琳似乎又想起來什麽。
“姗姗,既然這件事已經有了八九成的把握,你就要抓緊時間催促着下一步的進程,争取趕在陸展鵬和雲帆返回宅院以前一切塵埃落定,知道嗎?”
姗姗微笑着嘴角和眉梢,“娘,我會的,從現在開始,你就不要擔憂了,今晚我們母女好好睡一個安穩覺。”
寒煙離開正堂不久,阿海返回正堂。
阿梅滿臉的抑郁,對阿海說道:
“阿海,怎麽辦?真的要實施下一步嗎?”
阿海不覺怔了一下,“阿梅,這麽說,寒煙是真的失憶?”
阿梅肯定的點點頭。“不管我怎麽試探,都看不出寒煙僞裝失憶的迹象。如果不邁出這一步,我真的很擔心。阿海,你知道嗎?姗姗小姐的行爲越來越讓人琢磨不定了。還有夫人,夫人這一段時間改變的不可思議,對每一個下人都非常的親切,這根本不是夫人的性格。這背後肯定隐藏着陰謀”。
“隻是……”阿海似乎有一些猶豫,“先生和阿川還有雲帆少爺幾日後才能回來,而且這件事即使不讓阿川和雲帆少爺知曉,但不能對先生隐瞞,這畢竟關系着老夫人。還有,一旦讓老夫人去了杜家莊,事情就算不能真相大白,也會産生一些風言風語”。
阿梅沉思着,突然眼睛一亮,閃出一絲驚喜。
“阿海,你還記得上次鳳凰山看望柏文少爺,在山中大嫂家中避雨的情景嗎?”
阿海不解阿梅爲何想起山中大嫂,山中大嫂與這件事又有着什麽聯系。阿海目光中透着疑問。阿梅道:
“阿海,難道你不記得山中大嫂給我們講的故事了?”
“記得啊,她講的就是白姑娘的故事啊。所有的人都不清楚。可是,你和我心知肚明啊。”
“我說的不是故事的本身,我要說的是山中大嫂最後問老夫人的幾句話你是否還記得?”
阿海皺了皺眉,腦海裏回放着當時的情景以及當時每個人所說的每一句話。稍後,山中大嫂詢問老夫人的畫面在阿海的腦海裏完全清晰起來。
“阿海,”阿梅道:“想起來了嗎?當年白姑娘告訴大嫂自己是老夫人娘家的遠房侄女,莫不是爲多年以後的現在鋪墊好了說辭?既然白姑娘是老夫人娘家的遠房侄女,那老夫人前往杜家莊與白姑娘相見,豈不是合情合理”?
“看上去合乎情理。但是……”
阿海猶豫着,總覺得還是不妥。
“阿梅,夫人那裏我們要怎麽說?老夫人走出宅院總不能瞞着夫人吧。一旦夫人知曉老夫人去了杜家莊,你能想像出後果嗎?夫人心中的仇恨,你根本無法意料會以什麽樣的形式爆發出來。到時候,一切的秘密都将不再存在,一切謎底都将被揭開。從此以後,傅家的尊嚴将被世人踐踏在腳下,傅家的名譽和聲望再也不複存在,一旦傅家的名望和聲譽沒落,那麽,傅家世世代代創下的家業和産業也将會……,阿梅,你知道嗎?我不敢想像,想到這一步我簡直無法呼吸。我們怎麽給老夫人交代?怎麽給柏文少爺交代?”
“可是,有比這更好的方法嗎?阿海,如果姗姗小姐就此罷手,無論寒煙小姐是否失憶,雲帆少爺和寒煙小姐的感情猶如初見的話,自然皆大歡喜。可是,這一切又怎麽可能會順風順水的如願呢?”
“讓我們再等等。再等等,哪怕是兩天也好。我不相信,歐非凡不會沒有顧忌,不會沒有一絲膽怯。”
雨軒和阿玲前往鳳凰山底尋找寒煙的玉翠,最終空手而回。
二人返回繡莊後一屁股坐在繡莊的大廳裏,半天沉默不語。
不知道過了多久,阿玲苦楚着面容道:
“雨軒,找不到玉翠沒有關系。但是,如果玉翠落在姗姗手中,那關系就大了。姗姗的狠毒心腸與母獅子相比簡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我擔心姗姗……”
阿玲欲言又止。
“阿玲,”雨軒道:“寒煙現在失憶,如果姗姗敢對寒煙使用手段的話,我不會放過她。”
“你要怎麽樣才叫不放過她?雨軒,姗姗是宅院大小姐。你聽好了,她可是宅院大小姐,是名媛閨秀。她要對付寒煙,還不是輕而易舉?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她對陸雲帆的愛,如同陸雲帆對寒煙的愛,她怎麽會輕易放棄雲帆成全寒煙。而且,現在還有那個無賴歐非凡,你知道嗎?她早已經對寒煙想入非非了。在宅院的時候,歐非凡就曾經登門向老夫人提親,還好被老夫人鎮住,最後狼狽而逃。現在老夫人頑疾加重,根本沒有清晰的時候,萬一那個歐非凡借助他縣長老子的權勢強勢納寒煙爲妾的話,老夫人又豈能鎮得住?雲帆的父親固然是老夫人的義子,有一定的威嚴。但畢竟母獅子是宅院夫人,是宅院的掌門人。寒煙沒有了玉翠,要想與雲帆真正禮成,得到陸家的認可,哪有那麽容易?”
雨軒聽後,突然抓住阿玲的手腕。
“阿玲,你爲何不早告訴我?你爲何現在才告訴我歐非凡那個混蛋去宅院提親的事兒?”
“我告訴你有什麽用?你有萬全之策嗎?”
“我……”雨軒憤怒的漲紅着面孔。
“我雖然沒有萬全之策,但是,歐非凡那個混蛋膽敢再對寒煙動一絲邪念,我詹雨軒一定要了他的狗命。”
“那你的命呢?還能保得住嗎?”
“大不了一命抵一命。”
阿玲聽後,起身默默走向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