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川見狀,安慰道:“雲帆,千萬不要灰心,慢慢來,相信寒煙一定能恢複記憶。”
“阿川哥。”雲帆道:“我想帶寒煙去國外,找國外的專家爲寒煙診斷。”
阿川沉思了一會兒,“雲帆,如果帶寒煙去國外治療,也不是未嘗不可。但是,你考慮過姗姗嗎?她會同意嗎?你在這裏陪伴了寒煙這麽久,我想已經應該是姗姗的底線了。”
“阿川哥,我和姗姗離婚隻是遲早的事兒,仲秋之夜的大婚,原本是因爲長輩們的逼迫才……”
阿川搖搖頭,“總之,雲帆,鑒于寒煙目前的狀況,一切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切不可再生出一絲枝節。”
阿川腦海裏突然閃現出夫人秦艾琳不久前借口來杜家莊與白雨秋相見對峙的那幅場景,以及姗姗幾次利用歐非凡對寒煙的不擇手段,内心不由的一陣驚怵。朝雲帆說道:
“雲帆,姗姗現在爲何這麽穩得住,你思考過原因嗎?”
“還用得着思考嗎?”雲帆道:“阿川哥,寒煙對我依舊是陌生人一般,對我保持着距離,姗姗憑什麽無事生非?”
“可是,雲帆,你想過沒有,就是因爲寒煙對你如此陌生,我才擔心……”
“你究竟擔心什麽?阿川哥,你告訴我,我心裏好無助,真的不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而且,現在,詹雨軒又取消了與阿玲的婚期,我的心思你明白嗎?”
“我明白,雲帆。”阿川道:“其實,對于雨軒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雨軒是一個重情重義的好兄弟,你小時候曾經與雨軒結拜,你應該很了解雨軒。”
“就是因爲太了解雨軒,我擔心雨軒會爲了寒煙……”
“不,不會,雲帆,雨軒不是那種人。現在你應該思考的是……”
阿川欲言又止。
“是什麽?”雲帆不由追問道。
阿川猶豫了一下,“雲帆,我不知道我的擔心是不是多餘的,我對姗姗過于平靜的背後總有着一絲擔憂和不安。還有,寒煙失憶的事情,宅院裏上下應該已經知曉,爲什麽這麽多天來反而沒有泛起一絲漣漪呢?”
“是啊,”雲帆又是一陣不安。
阿川一語中的,依照姗姗往昔的性格,雲帆似乎也覺得疑惑。
“雲帆”,阿川道:“與阿姨商議一下,把寒煙帶回宅院吧,雖然老夫人頑疾加重,至少還有義父義母。在這裏,寒煙固然和阿姨在一起,但是阿姨的身體也讓人擔心,不是嗎?還有,一旦……”
阿川突然冒出的建議,把雲帆一下子置于了雲霧之中。
“阿川哥,寒煙留在這裏,至少我能一直陪伴着她,守護着她,每時每刻都能與她在一起,還可以照顧到阿姨。一旦回到宅院,我還能寸步不離的陪伴寒煙嗎?”
“雲帆,你以爲寒煙留在這裏,有你陪伴着就風平浪靜了嗎?人都是有底線的,一旦越了底線,你知道會發生什麽樣的後果嗎?你以爲姗姗真的會讓你永遠留在這裏嗎?”
雲帆沉思着,猶豫着。
午後時分,白雨秋的家中。
阿玲和雨軒以及寒煙剛剛在院子裏坐定,院門外傳來一陣叩動門環的聲音,寒煙站了起來,雨軒安撫寒煙坐下。
“寒煙,我去開門。”雨軒道。
雨軒朝大門口走去。
寒煙望着阿玲,問道:“阿玲,我們真的認識那個陸雲帆嗎?我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這個人很可笑,很不可思議。”
“寒煙,”阿玲道:“你告訴我,雲帆怎麽不可思議了?”
寒煙猶豫着朝大門口望去。
雨軒打開大門,果然是雲帆站在門口。
寒煙瞥見雲帆,朝雲帆說道:
“陸雲帆,你不用回自己家嗎?你沒有父母長輩嗎?”
雲帆徑直走至寒煙身邊,捉住寒煙的手。
“寒煙,跟我一起回家,好嗎?我們一起回宅院去,爹娘想我們了,還有老夫人,我相信,半個月沒見,老夫人一定也非常的想念我們了。”
“不可以。”不等寒煙回應,阿玲蹭的站了起來。
“雲帆,我不同意。你随時可以回去,沒有人挽留你,你如果帶寒煙返回宅院,不但我不同意,雨軒也不會同意,阿姨更不會同意。”
寒煙抽回雙手,盯着雲帆的眼睛。
“陸雲帆,我爲什麽要跟你回去?我們之間有關系嗎?我們隻不過才認識了半個月之久,你怎麽可以說出這樣的話呢?”
“寒煙,”雲帆道:“你聽我說,我們已經認識了十年,而且,我們早已經是天地爲證的夫妻,你是我的妻子,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回到宅院去。你現在之所以不記得我,是因爲你跌落山崖失去了記憶”。
“是嗎?”寒煙質疑着目光,“既然我因爲跌落山崖而導緻失憶,可我爲什麽會記得阿玲,記得雨軒,記得阿川哥,記得阿蓮,記得我娘,記得繡莊裏的每一位姐妹?這又怎麽解釋?”
“寒煙,”雲帆穩着磁性的聲音耐心解釋道:
“劉醫生說,你這是選擇性失憶。劉醫生還說,必須帶你熟悉你以前熟悉的環境,溫故過往的一些事情”。
雨軒陰沉着臉,突然朝雲帆身上狠狠捶了一拳,說道:
“陸雲帆,你還嫌寒煙在宅院裏受的折磨不夠嗎?我不許你這麽做。溫故過去的事情隻能讓寒煙更加痛苦。寒煙清清楚楚的時候,母獅子母女尚且對她如此,何況現在寒煙失憶的情況下?”
雲帆紅着眼睛,“雨軒,你什麽意思?寒煙視你如兄長,你怎麽可以如此自私?”
雨軒愣了一下,“陸雲帆,我哪裏自私了?我自私了嗎?”
“雨軒,你以爲我不了解你的内心嗎?”雲帆反唇相譏,“你如果不自私,如果不是對寒煙依舊抱有幻想,你爲什麽要取消與阿玲的婚禮?寒煙失憶影響你和阿玲大婚嗎?”
“我……”雨軒一時語塞。
阿玲見狀,将雨軒扯到一邊,繼而又安撫雲帆道:
“雲帆,你誤會雨軒了,你這麽說,不但傷了你和雨軒之間的兄弟情義,更是傷害了你和寒煙之間的感情,也是對你自己的一種羞辱。雨軒取消婚禮,是我同意的,如果不是我多嘴,寒煙也不至于……。所以,雲帆,我們現在不可以有分歧,不可以有矛盾,不可以有一絲不健康的想法和念頭。這樣吧,寒煙要不要跟你回宅院,我們讓阿姨來決定好嗎?而且,我有個條件,如果阿姨同意寒煙跟你一起返回,我阿玲也必須跟着。”
寒煙耳聞目睹着眼前的情景,這才半信半疑自己和雲帆之間有着密不可分的聯系。至于自己是不是雲帆的妻子,寒煙自己也想盡快的鑒證一下。
“雲帆”,寒煙道:“我答應跟你一起回宅院。不過,三天後可以嗎?我還有好多話要跟我娘說。”
雲帆欣喜着潮濕的目光,無視眼前的阿玲和雨軒,突然朝着寒煙的額頭吻了過去。
寒煙臉上泛着紅暈避開雲帆遞過來的雙唇。這一幕,剛好被坐在屋内窗前的白雨秋看到。
白雨秋透着欣慰的神情,站了起來,朝着院子裏喊道:“寒煙,你過來,娘有話對你說。”
寒煙對雲帆的排斥多少減少了一些,這對于雲帆來說,簡直是上天的恩賜。
“阿玲”,雲帆道:“阿蘭呢?阿蘭去了哪裏?”
“阿蘭昨天不是已經返回宅院了嗎?”阿玲道。
“不行,我必須讓人趕往宅院,西苑裏提早爲寒煙收拾好廂房。”
雲帆說着,跨出院子朝繡莊裏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