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艾琳盯着楚慧珍的眼睛,質問道:
“慧珍,爲什麽?你告訴我這是爲什麽?”
珊珊也跟着起身,目視着婆婆的眼睛。
“娘,我敬愛的婆婆,請您回答我爲什麽?您這麽做,請問您把我置于哪裏?我才是陸家明媒正娶,名正言順的兒媳,陸家的家傳之寶如今卻在小賤人的手上。婆婆,您不認爲這是對我傅家的侮辱嗎?不,這不隻是辱沒了傅家,也同樣辱沒了陸家。我和雲帆的婚約,是爹……”
姗姗頓了一下,轉向陸展鵬,繼續說道:
“是我敬愛的公爹當年同着老夫人,同着我奄奄一息的親爹許下的諾言。如今,陸家卻輕而易舉的反悔諾言接受小賤人。試問,我的公公婆婆,你們扪心自問,你們的良知在哪裏,面對着老夫人,你們把我們傅家的恩德抛去了哪裏?”
“姗姗,艾琳,”楚慧珍道:“你們聽我解釋。我和展鵬,不,我們整個陸家時刻不敢忘老夫人的恩德,不敢忘傅陸兩家的情義”。
楚慧珍捉住姗姗的手,“姗姗,你相信婆婆,在大家心中,對于整個陸家,你永遠是大少奶奶,這是不可否決的事實,之所以這麽做,是因爲不得已的苦衷。”
“苦衷?”哈哈哈……,姗姗突然一陣刺耳的大笑,笑畢說道:
“婆婆,什麽苦衷?是雲帆有苦衷?還是小賤人有苦衷?”
楚慧珍瞥了歐非凡一眼,“姗姗,婆婆現在不知道如何跟你解釋才能讓你明白。總之,抛開雲帆對寒煙的情意不說,寒煙畢竟是傅家的孫小姐,把寒煙的未來置于一個深淵裏,我們豈能忍心?”
姗姗抽回雙手,鄙夷着嘴角。
“婆婆,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們把寒煙置身在深淵裏了?還是我傅家是一座深淵?”
“姗姗,”楚慧珍見姗姗曲解了她的意思,焦急着神情道:
“姗姗,你誤會婆婆的意思了。”
秦艾琳插言道:“慧珍,那你究竟是什麽意思?如同你剛才所說,寒煙是傅家的孫小姐,既然是傅家孫小姐,寒煙的來去還由不得你做主吧,至少應該有我這個宅院夫人說了算,不是嗎?而且,你們陸家接受小賤人也該跟我打個招呼吧。老夫人現在頑疾加重,識人不清。慧珍,你們這麽做,難道不是趁人之危嗎?”
陸展鵬見妻子辯不過艾琳母女,連連擺着手道:
“艾琳,我們這麽做也是爲了化解三個孩子之間的矛盾。”
“是嗎?”秦艾琳盯着陸展鵬,“展鵬,你以爲這個矛盾是輕易就能化解的嗎?這個矛盾,不,應該說這個仇恨不是你想化解就能化解掉的。從雲帆愛上小賤人的那一刻起,就已經注定了小賤人此生的未來。”
說完,秦艾琳又轉向楚慧珍說道:“慧珍,眼下你陸家的玉翠在誰的手裏,不是我在意的事兒。至于小賤人,眼前隻有兩條道路可以選擇,一是,嫁給歐非凡作妾室,二是,安分守己的做我傅家的孫少奶奶,此生隻準是我兒子的遺孀。”
“不,娘,”姗姗朝秦艾琳道:“我傅家一向信守承諾,豈可出爾反爾。你忘記你親筆書寫的聲明書了嗎?小賤人已經是宅院的孫小姐,豈能重新做回宅院的孫少奶奶。小賤人隻有嫁給歐非凡一條路可以走。”
陸展鵬聽着姗姗的言辭,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年紀輕輕的姗姗,心腸之狠毒與她母親相比簡直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陸展鵬搖搖頭,朝姗姗說道:
“姗姗,你的意思寒煙的面前隻有一條路,是嗎?”
姗姗目光與陸展鵬的目光瞬間交集了一下,陸展鵬猶豫了一下。
“好吧,姗姗,現在暫且把我們陸家抛在一邊。歐非凡在此,我們再征求一下歐非凡的意見如何?”
陸展鵬目光淩厲的望着歐非凡。
“非凡,你隻許實事求是,不可妄言。你告訴我,你今天來宅院,是來探望老夫人,還是向宅院提親?”
歐非凡暗自左右思忖着。如果回答是,擔心此事轉瞬縣長老爹和州長嶽父便會知曉,說不定自己的小命難保。如果回答隻是來探望老夫人,聘禮的禮單已經放在了老夫人的廂房裏。歐非凡一時左右爲難,眼睛不由自主朝姗姗望去,剛巧與姗姗的目光交集。
“歐非凡,”姗姗道:“你說話呀,你不是早已經勢在必得寒煙嗎?在宅院裏,我娘才是掌家的人。”
陸展鵬嘴角微笑着,看着歐非凡的眼睛。
“非凡,你放心,如果你真心中意寒煙的話,我跟你保證,我會勸雲帆割舍對寒煙的感情來成全你。而且,陸伯父還會親自送上一份厚禮,親自登門縣長府和州長府祝賀,你看如何”?
立在門口的狗子眼睛觀着眼前的景象,聽着大家的唇槍舌戰,心中早已經驚怵得恨不得抛下歐非凡溜之大吉。
此時的正堂裏,正在進行着一場沒有硝煙的戰争,眼看着傅家和陸家硝煙疊起,此時正是少爺抽身的好時機。
狗子顧不上多想,至歐非凡身邊拽了一下歐非凡的衣角,悄聲附耳了幾句。
歐非凡沉思了一下,朝陸展鵬說道:
“伯父,前幾日非凡聽聞老夫人頑疾加重,心中感傷,今日特地前來探望一下老夫人。至于娶寒煙小姐之事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狗子随聲附和道:“陸先生,我家少爺也隻是開個玩笑而已。”
“是嗎?”陸展鵬道:“非凡,當真隻是玩笑?”
“是是是,伯父,真的隻是玩笑。”歐非凡臉上閃出真誠。
楚慧珍道:“非凡,你不僅僅是官家之後,自己也是烏鎮的執事,豈可拿人生大事亂開玩笑,看在你是前來探望老夫人的份上,此次我便作罷,日後如果再有一絲風聲,伯母可就要……”
“伯母,”歐非凡慌忙止住楚慧珍道:
“伯母,你放心,歐非凡絕不會開第二次玩笑。”
“歐非凡,你……”姗姗手指着歐非凡,“你怎麽可以出爾反爾?”
歐非凡嘴角露出一絲邪笑。
“姗姗,是你跟我保證不會橫生枝節,是十拿九穩的事兒,寒煙已經是陸雲帆的妾室之事你可沒有告訴我喲。再說,我歐非凡有翠雲爲妻,已經是上天賞賜的福分,我又豈能辜負了翠雲而去奪人之美。”
秦艾琳蔑視着歐非凡,突然擡手打了歐非凡一記耳光。
“歐非凡,你個混蛋,你有幾個膽子竟然敢耍我們,敢耍我傅家宅院?”
歐非凡手摸着挨打的臉龐,“夫人,你……,您竟敢出手打人。”
“怎麽?你以爲你是歐冠中的兒子我就怕你了不成?”
說着,秦艾琳又一次擡起了手臂。
“娘,”姗姗見狀止住母親道:“算了,不用跟他計較。”
接着轉向歐非凡道:“歐非凡,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見你,請你立刻消失”。
就在大家相互對峙的時候,阿梅已經進入老夫人廂房找出了歐非凡聘禮的禮單。
阿梅将手中的禮單朝歐非凡扔了過去。“歐大少爺,請收回你的東西。”
歐非凡從地上拾起禮單,折疊了一下裝入口袋,而後起身站起,對狗子道:“狗子,我們回去。”
歐非凡邁出正堂門檻,又回過頭去望着姗姗道:
“姗姗小姐,宅院一向信守承諾,你可不要失信啊,我們後會有期。”
姗姗朝門外張望了一下,朝母親問道:
“娘,小賤人呢?我一定要讓她生不如死。”
說完,憤怒的盯了一眼陸展鵬夫婦,氣勢洶洶的離開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