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忐忑着神情對歐非凡道:
“少爺,我們兩手空空着登門,真的有把握嗎?”
歐非凡瞪了一眼狗子,“什麽叫兩手空空啊?難道我們随身攜帶禮單上的聘禮不叫聘禮嗎?”
“可是,少爺……,”狗子似乎想說點什麽,但看着主子的眼神隻好欲言又止。
歐非凡踢了狗子一腳,習慣性的挺了挺身子。
“别可是了,敲門吧。這次少爺我十拿九穩的事兒。即使不成,我們也不會吃虧。”
狗子遲疑了一下,擡手抓住門環叩動起來。
耳房的人聽到門聲,出來打開大門,見是歐非凡和他的狗子站在門外,沒有遲疑慌忙又關閉了大門。
“哎,你……”狗子擡起狗腿欲擋住大門,差點被門擠住狗腿。
歐非凡沖狗子擺擺手,“沒關系,狗子,你給我斯文起來繼續叩門。”
狗子繼續抓住門環叩動起來。
此時,耳房的人已經奔至了正堂,阿梅和阿海都不在,隻有老夫人一人在正堂裏端坐着。
耳房的人遲疑了一下,“老夫人,這可怎麽辦呢?那個歐大少爺又來了。你說這門是開還是不開?”
說完,朝着正堂門外喊了起來。
“阿梅,阿梅啊,你去哪裏了?唉,火燒眉毛的時候,你去哪裏了?還有這個阿海,人都去哪裏了嘛?”
老夫人怔怔的望着耳房的人道:“你嚷嚷什麽啊?有人叩門就去開呀,該來的擋不住,不該來的自然不會來。去吧,不要再這裏嚷嚷了,嚷嚷的我頭疼。”
耳房的人雙手揉搓着,“老夫人,今日不比往日,我看那個歐大少爺來者不善,小的不敢做主啊,一旦生出枝節來被夫人知曉,小的可是吃不了要兜着走。”
“你把我這宅院夫人看作什麽人了?”
随着一聲冷冷的聲音,秦艾琳從門外走了進來,犀利着目光盯着耳房的人問道:
“你不看門,來正堂裏做什麽?”
說着,環視着正堂問道:“阿梅呢?還有阿海哪裏去了,抛下老夫人一人在正堂裏,像什麽話?”
“夫人,我進來的時候就隻有老夫人一人在,沒有看到阿梅和阿海。”
秦艾琳突然意識到什麽,皺了皺眉,問道:
“你剛才說什麽?”
耳房的人拿手摸着自己的後腦勺。
“夫人,我說,小的進來正堂的時候就沒有看到阿梅和阿海。”
秦艾琳沉着臉色,“我問的不是這一句,是我進門時候你說的那句話。”
“我……,”耳房的人怯怯着,“夫人,我……”
“快說啊,莫非想瞞着我不成?你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秦艾琳步步緊逼着。
“夫人,歐大少爺來了,小的過來給老夫人回禀一下。”
“哦,是嗎?”
秦艾琳臉上一陣欣喜,沒想到歐非凡會來的這麽快。原以爲歐非凡上次狼狽返回心裏會留下陰影,看來還是沒有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秦艾琳暗自揣摩着,說道:
“老夫人這兩天頑疾加重,你跟老夫人回禀有用嗎?你是不是沒有把我這個宅院夫人看在眼裏?”
“小的不敢。”耳房的人回應道。
“那還不趕快去打開大門,歐大少爺是姗姗小姐特地請來的貴客。”
耳房的人應聲而去,秦艾琳又叫住說道:“順便去西苑給我把小姐找來。”
耳房的人猶豫了一下,“夫人,是姗姗小姐還是寒煙小姐?”
秦艾琳眼睛一瞪,反問道:“你說呢?”
宅院的大門外,歐非凡氣定神閑的等待着,狗子來來回回的渡着步子。
“少爺,你說這大門還會對咱們敞開嗎?”
歐非凡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狗子,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慢慢等别着急。我相信裏面的某個人比我們更着急。”
狗子心神領會的邪笑着。“我明白了,少爺,你是說姗姗大小姐……”
狗子話沒說完,大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了。歐非凡給狗子遞去一個得意的眼神,擡腳跨了進去。狗子緊跟着跨進門去,朝宅院的四周張望着。
歐非凡徑直朝老夫人的正堂裏走去。
秦艾琳正堂裏陪伴着老夫人,正等待着歐非凡的到來。
歐非凡擡腳跨進正堂,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朝老夫人和秦艾琳深深鞠了一躬,謙恭的說道:
“老夫人好,夫人好。”
老夫人擡眼望着歐非凡,“小子,你是誰呀,我怎麽不認識你?你來我們宅院作什麽?”
“歐少爺,你請坐。”
秦艾琳示意歐非凡坐下。轉向老夫人說道:
“娘,這是歐非凡歐大少爺,是縣長歐冠中的兒子。我們傅家和歐家世代交好,小時候,歐非凡經常來我們宅院裏玩,你不記得了。”
老夫人重新打量了一下歐非凡,搖了搖頭。
秦艾琳繼續說道:“娘,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你隻要記得我們和歐家是世代交好就行了。”
這時,老夫人望着歐非凡問道:
“小子,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你來我們宅院做什麽?”
“我……”
歐非凡雖然看出老夫人的神情與上次見面不同,目光裏缺少了淩厲,但内心依然有些驚怵,拿不準老夫人的心思,不敢輕易妄言,一時不知道如何回應,眼睛不由朝秦艾琳望去。
秦艾琳想了一下,對老夫人說道:
“娘,你忘記了嗎?柏文在世的時候,歐縣長帶着歐少爺來我們宅院探望柏文,你見歐少爺聰明可愛,曾經答應過若有機緣,我們傅歐兩家可以締結連理之好。隻是姗姗已經嫁給了雲帆,眼下咱們宅院就隻有寒煙沒有嫁人了,娘,你看,我們是不是應該爲寒煙考慮一下人生大事啊”?
老夫人蹙着眉頭,口中自語道:“寒煙,寒煙。”而後,轉向秦艾琳道:
“寒煙才隻有六歲啊”。
“娘,”秦艾琳道:“六歲時候的寒煙是你十年前的記憶。如今,一晃過去了十年,寒煙已經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娘,雖然寒煙隻是我們宅院名義上的孫小姐,可是兒媳待她視爲己出。所以,寒煙的終身大事自然應該有我們宅院作主。你說對嗎?”
秦艾琳喋喋不休,老夫人腦子裏一片混沌,根本不明白秦艾琳話裏的意思。
秦艾琳見老夫人沒有做出強烈的反對,心中暗自惬意,又接着适才的話題說道:
“娘,你看看清楚眼前的歐少爺,風流倜傥,儒雅謙恭,簡直是一表人才。論家世,論人品,與寒煙可以說是天造地設的一雙。”
老夫人想了一會兒,朝秦艾琳和歐非凡分别看了一眼,對秦艾琳說道:
“這小子看上去是不錯,可是,也得寒煙認同才行啊。你去把寒煙給我找來,我當面問問才行。”
“奶奶,”姗姗口中叫着奶奶走了進來。“這裏是我們宅院,一切都由不得小賤人自己作主。”
“姗姗,”秦艾琳慌忙止住女兒,“言辭不可過分,以免奶奶……”
秦艾琳說着,給女兒遞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姗姗似有所悟。
歐非凡看到姗姗,眼睛裏泛出一絲賊亮,扁了扁嘴角差點流出口水。
姗姗在老夫人面前蹲下,握住老夫人的手,輕柔着聲音道:
“奶奶,知道我是誰嗎?”
老夫人雙手撫摸着姗姗的臉龐。“我的乖孫女,又跟奶奶玩變臉呐。”
姗姗嘟起雙唇,“奶奶,你告訴我,我是姗姗還是寒煙?”
老夫人怔怔的望着姗姗,“寒煙,你是怎麽了,這兩天爲何這麽消瘦?”
“奶奶,你怎麽一點都不理解孫女的心思呢?”
說着,朝歐非凡抛過去一絲深情。
就在姗姗跟老夫人面前撒嬌的時刻,歐非凡從衣兜裏掏出禮單遞給了秦艾琳,秦艾琳趁勢起身進入了老夫人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