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玲臉上充斥着陰雲,朝寒煙說道:
“寒煙,不管怎樣這傅家宅院我阿玲一刻鍾都待不下去了,我必須回杜家莊去。”
寒煙點點頭,“阿玲,對不起,沒想到讓你在這裏受了這麽多的委屈,都是爲了我。”
阿玲起身安撫着寒煙,“寒煙,我們是好姐妹。你不用跟我道歉,給我委屈的又不是你,再說,那頭母獅子母女也沒有占到什麽便宜不是。隻是以後我不能跟在你身邊保護你,那頭母獅子會……,寒煙,你千萬不要怕她,你和雲帆已經是天地爲證的夫妻。說起陸雲帆,我阿玲忍不住想罵他幾句,這個混蛋這會兒不知道又在哪裏。”
“這個混蛋在這裏。”
陸雲帆回應着阿玲邁進門來,阿蓮和冬雪抿嘴一笑。
阿玲瞥了瞥嘴,“陸雲帆,知道自己是個混蛋,也算是有自之知明。接下來你要怎麽對付母獅子母女?”
“阿玲,”寒煙止住阿玲,眼睛望着雲帆。
雲帆徑直走至寒煙面前,“寒煙,有件事我想告訴你。”
寒煙不語。阿玲忍不住問道:“陸雲帆,到底什麽事兒?你就不能不磨蹭,有話快說,有屁就快放。”
雲帆掃了一眼大家,捉住寒煙的手。
“寒煙,對不起,就目前的形勢而言,不得不先委屈了你。”
寒煙不解的望着雲帆,“雲帆,你的意思是……”
雲帆頓了一下,“寒煙,在我陸雲帆的心裏,你是我的唯一,今生今世的唯一,生生世世的唯一。但是現在我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解釋才能讓你明白。所以,請你答應我。”
寒煙似乎明白了雲帆的心思,思忖着,遲疑着。
阿玲仿佛似有所悟,蹭的站了起來,手指着雲帆道:
“陸雲帆,你什麽意思?你的意思讓寒煙答應做你的妾室嗎?你怎麽會有如此可惡的想法?你不覺得這麽做羞辱了寒煙嗎?别忘了你和寒煙才是天地爲證的夫妻。”
“阿玲,”雲帆道:“我沒有忘記,也不敢忘記。可是現在……”
雲帆欲言又止,不知道怎樣才能讓阿玲等人明白他内心的焦急。他期待寒煙能夠答應,又因爲委屈寒煙而心痛。
寒煙想到這兩天來,老夫人頑疾的變化,阿梅和阿海臉上的愁容和焦急,以及夫人和姗姗臉上所閃現出來的詭異和異常的行爲,總覺得會有什麽不好的事兒發生,究竟會橫生出什麽樣的枝節她一時也揣測不出來。雲帆這麽做,或許自會有雲帆的道理。
寒煙如此想着,不由自主的點點頭。
雲帆眼睛裏泛着潮濕,“寒煙,你,你真的答應?”
寒煙肯定的再次點點頭。阿玲見狀,一把推開雲帆,抓住寒煙的手。
“寒煙,你不可以答應。你爲什麽要答應?陸家的寒煙翠在你的手裏,你才是陸家真正的兒媳,你不可以輕瞧了自己。”
寒煙目視着阿玲,“阿玲,我沒有輕瞧了自己,也不會輕瞧了自己。我之所以答應雲帆,是因爲相信雲帆,相信雲帆自有他的道理,畢竟是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
阿玲見寒煙堅定了思想,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逆轉,目光中充盈着淚光,說道:
“寒煙,我可憐的寒煙,我原以爲今生今世陸雲帆會給你一個風光的婚禮,會給你一個永遠難以忘懷的美好。沒想到如今……”
阿玲不忍再說下去,聲音幾乎哽咽起來。寒煙安撫着阿玲。
“阿玲,我很好啊,隻要能跟雲帆真正的在一起,我不在乎。”
“阿玲,”雲帆向阿玲承諾道:“你放心,等一切就緒,一切塵埃落定,我陸雲帆跟你保證,我一定會給寒煙……”
不等雲帆把話說完,阿玲止住雲帆的話。
“陸雲帆,你跟我保證有什麽用,我要你跟寒煙保證,你必須,不,是你們陸家必須給寒煙一個風光美好的婚禮,否則,我作爲寒煙的好姐妹,絕不會答應。”
阿玲說完,望着一旁默不作聲的阿蓮說道:“阿蓮,你說句話呀,你怎麽不吭聲呢?難道你是陸家的蓮少奶奶,擔心将來陸雲帆做不到,不敢吭聲了嗎?”
阿蓮嘴角微笑着,“阿玲,你呀嘴巴太不饒人,你一直在搶白雲帆,哪有我插言的份?好了,我相信雲帆,就如同……”
阿蓮頓了一下,眼角看了一下阿川,繼續說道:
“我相信雲帆将來能夠做到,就如同阿川相信雲帆一樣。”
阿玲不舍的望着寒煙,過了一會兒,阿玲再次捉住寒煙的手。
“寒煙,既然這樣,我就不多說什麽了,隻要你感覺合适就好。算了,今天我就不回去杜家莊了,一切等明天再說。”
寒煙同意,又得到了大家的贊同,雲帆總算松了一口氣,臉上的愁容暫時舒緩了一些。
“寒煙,雲帆道:“我們回西苑去,爹娘在西苑的正廳裏等你。”
寒煙輕輕的點了點頭,跟着雲帆邁出南院的門檻。
“陸雲帆,”阿玲叫住雲帆道:“等等,我也去。”
“阿玲,”阿蓮止住阿玲,“你去西苑做什麽,莫非也要對着義父義母再叮囑一番不成嗎?我們可是小輩。”
阿玲愣了一下,拘謹着說道:“阿蓮,我知道不太合适。可是,我就是有點不放心寒煙。寒煙太溫婉柔順,我擔心……”
“阿玲,”阿蓮道:“難道你沒有看出來我義父義母喜歡寒煙勝過姗姗嗎?特别是義母,簡直将寒煙視作女兒一般,就連我看着都有些眼紅和吃醋呢。”
說着,又轉向阿川問道:“阿川,你是否也看出來了呢?”
阿川微笑着點點頭。阿玲心中的怨氣這才偃旗息鼓。
寒煙跟随雲帆剛跨進正廳的門檻,楚慧珍慌忙起身上前捉住寒煙的手道:
“寒煙,來,這邊做。”
寒煙挨着楚慧珍身邊坐下,楚慧珍依舊捉着寒煙的手。
“寒煙,委屈你了。可是現在又不得不委屈你。至于原因我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解釋,但是,請你相信我,這是目前唯一的辦法。爲了你自己,爲了我的兒子,更爲了你們的未來。”
“伯母,”寒煙道:“雖然我不知道爲什麽這麽急切,但我相信自有一定的道理。”
“好一個乖順達禮的寒煙,”楚慧珍目光裏泛起一絲潮濕,凝視着寒煙的眼睛。
“我以爲我們今生已經無緣做婆媳,沒想到我竟然還有着這樣的福氣。寒煙啊,你和雲帆早已經拜過天地,你該叫我一聲娘才對,以後不許再喊我伯母,你知道嗎?”
寒煙沉吟了一下,點點頭。
雲帆深情的望着寒煙,“寒煙,還不快叫母親。”
寒煙雙唇抿了一下,朝着楚慧珍道:“娘。”
一直默不作聲的陸展鵬見狀,佯裝喉嚨發癢咳嗽了兩聲,眼睛朝門外望着,平靜着臉色靜靜的期待着什麽。楚慧珍嘴角微笑着,轉向陸展鵬問道:
“展鵬,你朝門外看什麽呢?”
陸展鵬收回目光,嗔怪着神情盯了一眼妻子。
“慧珍,我們幾十年的夫妻了,你怎麽一點都不理解我?”
“呵呵……”楚慧珍一陣輕柔的笑,朝着寒煙道:“寒煙,某個人吃醋了,已經等不及了。”
雲帆悄悄拽了一下寒煙的衣角。“寒煙,快叫父親啊。”
寒煙臉色绯紅着,朝着陸展鵬喊道:“爹,寒煙以後若有哪裏不對的地方,還請爹多多批評和指教。”
“寒煙,”陸展鵬臉上洋溢着笑容,“在我的心裏,你不僅是十年前杜家莊那個堅忍有毅力的小姑娘寒煙,現在你已經是我陸家的一份子。不,不對,自從十年前雲帆偷着把我們陸家的鳳求凰遞給你的那一刻,今生已經注定你是我們不可分割的一份子,何況現在鳳求凰已經不再是鳳求凰,而是變成了寒煙翠。”
“爹”,雲帆忍不住臉上的喜悅,“爹,你什麽時候知道這些的?我還一直擔心着會挨鞭子呢。”
陸展鵬對兒子作了一個高高揚起鞭子的手勢。
“在你的眼裏,我是這麽古闆不通情理的父親嗎?”
說完,自嘲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