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姗姗離開的背影,阿蓮道:“寒煙,對不起,我們……”
“阿蓮,”寒煙止住阿蓮,“什麽都不要說了,我都明白。我明白大家的心意。可是,即使我離開宅院,歐非凡又豈會罷休,姗姗對我的怨恨也不會因此減少一分,我相信,歐非凡之所以步步緊逼,不隻是因爲我和雲帆相愛的緣故。”
“寒煙,”阿川道:“你又何必如此固執呢,歐非凡本不是善良之輩,上次在鳳凰山底,如果不是雲帆和我們及時趕到,隻怕那個歐非凡對你……”
楚慧珍雖然不知道不久前寒煙在鳳凰山底究竟發生了什麽危險,但看到阿蓮和阿川的表情便足以讓她一陣驚怵。
“是呀,寒煙,”楚慧珍道:“你就聽我們的好不好?今天離開宅院,離開傅家莊。”
一想到寒煙離開後,兒子魂不守舍失魂落魄的樣子,楚慧珍内心禁不住一陣揪心的疼痛,繼續說道:
“我不管了,寒煙,我再也不管了。我不能眼看着你受到傷害而無動于衷。”
說完,楚慧珍轉向自己的兒子。“雲帆,你去收拾收拾衣物,你和寒煙一起離開。”
雲帆的眼睛一陣泛紅。“娘,這麽說你接受寒煙了,再也不反對了我們了?”
楚慧珍目光裏充盈着潮濕,“兒子,你的深情,寒煙的溫婉,姗姗的專橫任性和冷酷,你讓娘怎能無動于衷?娘是母親,天底下沒有哪個母親不疼愛自己的孩子。”
寒煙被楚慧珍的一番言辭撼動,臉上挂着淚痕撲向楚慧珍懷中,幾乎哽咽着聲音道:
“伯母,謝謝你,寒煙謝謝你。不過,伯母,我不能走。我不能這麽自私的抛開你們,把一切困難留給你們。”
“不,寒煙,”楚慧珍爲寒煙拭去臉上的淚痕。“不要讓伯母心中焦慮好嗎?”
見兒子杵着不動,楚慧珍不由催促道:“雲帆,你還愣着幹什麽,快去找阿蘭幫寒煙收拾衣物去呀。”
雲帆應允着,轉身欲邁出門去。
“雲帆,”阿蓮遲疑了一下,叫住雲帆道:“還是我去吧。阿蘭現在老夫人的正堂裏,若是老夫人看出端倪,你可怎麽應對?還有,姗姗憤怒着離開,伯母一旦知曉,倘若前往正堂找老夫人理論,你又當如何辯解?所以,還是我去正堂比較合适。”
阿蓮的一番言辭看似說給雲帆,卻愈加使寒煙幡然頓悟。自己返回宅院的目的本就是老夫人隐藏的秘密,解開事實的真相。如今秘密還沒有一絲眉目,爲什麽要避開呢?說不定歐非凡的行爲不隻是姗姗的有意唆使,在寒煙的意識裏,秦艾琳對她的怨恨和言行也讓寒煙有着解不開的疙瘩和理不清的思緒。
想到這兒,寒煙的目光不由透出了堅定。
“阿蓮,”寒煙道:“不必了,我不會離開,更不會畏懼。歐非凡不是要納我爲妾嗎?我倒要看看夫人怎麽說,怎麽應對。”
寒煙無所畏懼,意志堅定,大家無可奈何,隻有不安着心情等待着明天的到來。
次日半晌時分,烏鎮的北街酒家裏,歐非凡在專屬的廂房裏與梅香閣裏的香姐依然在颠鸾倒鳳,黃狗子站在門外猶豫了片刻,輕輕的敲響着房門。
“少爺,時辰已經到了,我們該走了。”
房内的歐非凡聽到狗子的聲音,怔了一下,推開懷中的香姐意欲起身,被香姐雙手環住腰際。
歐非凡朝香姐臉上親了一口,色眯着眼睛道:“寶貝,等着我,我去去就回來。”
香姐嗲聲嗲氣道:“非凡,我哪裏不如那個村姑,我跟了你這麽多年,你都沒有将我接進府中,我不相信,高翠雲會讓那個卑微的村姑進府?”
歐非凡噓了一聲,安撫着香姐道:“你不懂,也不需要懂那麽多。不過,看在你跟了我這麽多年的情分上,告訴你無妨。寒煙雖然有點姿色,但本少爺并沒有将她放在眼中,之所以如此,意在給她一些折磨。如果要怪的話,也隻能怪她自己愛錯了人,愛上了自己本不該愛的人。以及那個陸雲帆,我本想放他一碼。沒想到他偏偏要與我作對,寫什麽匿名信,你說,他這不是自己作死嗎?這回,我歐非凡要讓他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踏進我的府中,受我歐非凡的擺布和淩辱。”
說完,歐非凡又朝着香姐嫩白的臉龐輕輕的拍了一下,翻身下床。
臨近正午時分,宅院的正堂裏,老夫人躺在搖椅裏微眯着雙眼小憩,阿梅手中拿着一隻小木棰輕輕的敲打着老夫人的腿部,寒煙和阿蘭一旁悄聲的談笑着,正堂裏的氣氛是如此的祥和與溫馨。
這時,隻見宅院大門耳房的人口中喊着“老夫人”邁進門檻,阿梅看着老夫人噓了一聲,起身悄聲問道:
“怎麽了?”
耳房的人将阿梅叫出門外,悄聲說道:“阿梅,歐大少爺帶着幾個狗子來了。”
阿梅一怔,“你是說那個歐大少爺,他來宅院做什麽?”
耳房的人道:“不僅讓回禀老夫人,而且還擡着一箱子彩禮。”
“彩禮?”阿梅一驚,“他這是要幹什麽?”
耳房的人搖搖頭,“看來是來着不善呐。阿梅,你看怎麽辦?是告訴老夫人還是告訴夫人。”
阿梅猶豫了一下,“不,你先想辦法阻止住他,阿海稍後就回來了。”
耳房的人點點頭轉身返回大門口。
阿梅重新做回老夫人身邊。老夫人睜開眼睛望着阿梅問道:
“阿梅,剛才跟誰在說話呀?”
阿梅看了一眼寒煙和阿蘭,“老夫人,沒有跟誰說話呀,是寒煙和阿蘭在一旁閑談說笑呢。”
“是嗎?”老夫人似乎似信非信,眼睛瞧向寒煙問道:
“寒煙,是這樣嗎?”
寒煙遲疑了一下,點點頭。
隻見老夫人從搖椅裏起身,做回正堂正中的椅子裏,一副嚴肅冷峻的面孔自語道:“該來的總會要來。”
阿梅聞言,一怔,佯裝不解。問道:“老夫人,你說什麽呢?什麽該來的總會要來。”
老夫人慈祥的一笑,“阿梅呀,其實我不說,你和寒煙内心都明白。隻有阿蘭不明白而已。”
門外隐約傳來一陣嘈雜無序的腳步聲,老夫人凝神側耳靜聽了一下,自語道:
“這不,已經來了。”
說完,眼睛看着阿蘭,“阿蘭,沏兩杯上好的茶來,稍後好給毆大公子驅驅寒氣。”
寒煙和阿梅不由暗自驚訝。稍後,門外的腳步聲由遠而近,繼而在門口靜止了下來,老夫人低垂着眼睑,沉靜着面孔,朝着門口說道:
“歐大少爺,既然來了,就進來吧,我老太婆早已經給你沏好了驅寒的茶。”
門口的歐非凡一怔,習慣性的挺了一下身子走了進去,随之而來的狗子們擡腳正欲跟着邁入門檻,老夫人朝門外揮了揮手。
“你們還是不要進來了,我這正堂不是縣長府,沒有那麽寬敞”。
歐非凡見狀,臉上雖然透出一絲尴尬,隻得跟着老夫人朝他的狗子們揮了揮手。歐非凡看到寒煙,眼睛一亮,嘴角不由自主露出一絲邪笑。
老夫人瞥了一眼歐非凡,冷着聲音問道:
“毆大少爺,今日你來我宅院有何指教?”
歐非凡谄笑着:“老夫人,指教不敢。我歐非凡今日是爲自己提親而來。”
“提親?哈哈哈……”老夫人一陣冷峻的笑,笑畢,盯着歐非凡道:
“毆大少爺,我宅院如今沒有待自閨閣的孫小姐,何來提親一說?”
歐非凡臉上透出詭異,眼睛再次朝寒煙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