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蓮見冬雪蹙着眉頭進門,問道:“冬雪,你這是怎麽了,什麽事兒把你給難住了?”
“蓮少奶奶,”冬雪道:“冬雪在苑門口看到阿川少爺了。”
一旁坐着沉默不言的阿玲聞言,禁不住朝着阿蓮一陣嘲笑。
“哈哈哈……,阿蓮,你說,我該用什麽言辭來形容你和阿川呢”?
阿蓮臉上瞬間閃出一絲羞澀,绯紅着臉龐問道:
“冬雪,那阿川少爺人呢?爲何還沒有進來南院?”
“蓮少奶奶,”冬雪道:“這就是冬雪剛才皺眉的原因啊。阿川少爺看上去非常焦急,又一副一籌莫展的樣子呢,沉思着朝太太的正廳裏去了。”
阿蓮和阿玲相互望了一眼,阿玲道:“阿蓮,莫非繡莊裏出了什麽事兒?”
阿蓮思忖着,搖搖頭。
“不會。阿玲,如果是繡莊裏出了事兒,阿川定會回來南院告訴我們,絕對不會直接去義母的正廳,看來一定是陸家或者平鎮的商行出了什麽事情。”
阿蓮一邊說着,站了起來。“這樣吧,阿玲,我過去義母那裏看一下。”
阿玲緊跟着站起,“阿蓮,我陪你去。”
說完,阿玲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妥,如果是陸家或者是陸家的平鎮商行裏出了事兒,自己雖然是阿蓮的好姐妹,但畢竟是一個外人,沒有插言的權利和資格。想到這兒,阿玲望着阿蓮道:
“阿蓮,你快去吧,我往正堂看看寒煙和老夫人去。”
阿蘭适才從正廳裏出來後,并沒有前往正堂看望老夫人,而是回了東院的書房。見雲帆少爺坐在書房裏手執着鍾愛的那支蕭發呆,上前拿過雲帆手裏的蕭,說道:
“雲帆少爺,阿川少爺适才走了又回來了。”
雲帆仿佛對阿蘭視若無睹,對阿蘭的言辭充耳不聞,依舊自顧發呆。阿蘭伸手在雲帆的眼前晃了一下。
“雲帆少爺,你聽到阿蘭的話了嗎?阿川少爺看上去非常焦急,似乎有非常棘手的事情。”
雲帆這才回過神來,目視着阿蘭,淡淡的問道:
“什麽事兒?”
“雲帆少爺,”阿蘭道:“我哪裏知道,你過去看看不就清楚了嗎?”
見雲帆少爺遲疑着不願出去,阿蘭将雲帆拽了起來。
“雲帆少爺,你别這樣好不好,阿蘭看着心裏難過。寒煙就在正堂裏,你若是想念,就過去見見她啊。看一眼說兩句話總不至于違背倫理綱常吧。”
阿蘭言之有理,雲帆退去臉上的暗淡,擡腳邁出書房。繼而,又回過頭去對阿蘭說道:
“阿蘭,不知道爲何,我今天總覺得要有什麽事兒發生,心裏一陣接着一陣的不安。”
阿蘭愣了一下,“雲帆少爺,那你就更應該出去走走了,剛好阿川少爺此時正在正廳裏。”
雲帆遲疑了一下,朝着母親正廳的方向走去。
西苑的正廳裏,楚慧珍與阿川依舊在商議着。阿川怔怔的望着楚慧珍。
“義母,這樣能行嗎?寒煙返回杜家莊,歐非凡就能罷休嗎?還有姗姗,姗姗也會罷休嗎?如果歐非凡執意如此,即使寒煙從此與宅院沒有任何關系,隻要……”
阿川頓了一下。此時,在正廳的外面,阿蓮和雲帆正一前一後走近正廳,兩人相視一笑,正欲擡腳邁進門去,突然聽到廳内的談話,不約而同的停住了腳步。廳内的阿川繼續說道:
“義母,隻要雲帆的心中依舊愛着寒煙,姗姗就不會放過寒煙。”
阿蓮和雲帆同時一愣,雲帆一腳踏進門裏至阿川面前。
“阿川哥,姗姗怎樣?姗姗欲對寒煙怎樣?”
阿川和楚慧珍一怔,沒有想到雲帆會突然出現,而且還有阿蓮。阿川心中明白此時不管她和義母怎麽解釋都将避不開被雲帆聽到的話題。阿川朝義母看了一眼,對雲帆說道:
“雲帆,姗姗不會怎樣,寒煙更不會有什麽,别着急,你坐下聽我慢慢告訴你。”
雲帆眼睛盯着阿川,“阿川哥,既然如此,你爲何一副心神不甯的模樣。”
繼而又轉向母親說道:“娘,還有你,你爲何也要瞞着兒子?你可知道,哪怕寒煙有一絲不好,兒子便也會心痛而死。”
事已至此,楚慧珍隻好安慰兒子道:“雲帆,你連我們所說的是什麽都還沒有問清楚,怎可憑着聽到的一句言辭就一口斷定有關姗姗和寒煙呢?”
雲帆在阿川對面坐下,阿川暗自深吸了一口氣,眼睛看着雲帆說道:
“雲帆,繡莊的業績節節攀升,我們的繡品眼看着供不應求,而寒煙的私人訂制眼下又不能公開向繡莊的姑娘們傳授,所以,阿川跟義母商量着,看能不能讓寒煙到外面走一走,學習一些其他繡莊的經驗和繡工技藝,以此來促進繡莊的進一步發展。”
楚慧珍聞言,慌忙順着阿川的話附和道:“雲帆,娘和阿川确實是在商議此事。”
雲帆朝阿川和母親分别看了一眼,臉上依然透着疑惑,對阿川說道:
“阿川哥,你以爲你一番合情合理的言辭,我就會相信嗎?這麽多年來,繡莊的大事小事,你哪一樣不是斟酌的沒有一絲纰漏,哪一樣不是安排的有條不紊?何時何事讓爹操過心,更不用說讓娘跟着操心費神了?”
接着,又轉向母親道:“娘,這麽多年來,你一向不問外面的事情,就連爹偶爾跟你言談一兩句有關外面的事情,你總是會說,外面的事情有爹作主就可以了。今兒卻爲何參與繡莊的事務呢?何況還是在我爹沒有返回的情況之下,如何不讓兒子疑惑?”
“這……”楚慧珍被兒子的話問住,禁不住朝義子阿川看去。此事雖然是關乎到寒煙,卻與自己的兒子密不可分。一旦寒煙有個差池,那麽自己的兒子豈不是……,
楚慧珍腦海裏閃現出兩個月前兒子突然消失不見蹤影的情形,暗自一陣驚怵。既然如此,不妨将實情告知雲帆,也好共同商議一個好的法子。
一直靜靜的觀着,聽着,不曾言語的阿蓮,望着阿川說道:
“阿川,爲何要瞞着雲帆呢?還有,既然是關乎寒煙的事情,你告訴寒煙了嗎?總得讓寒煙考慮斟酌一下呀。”
楚慧珍腦子裏依然在閃現着兒子幾個月來因爲寒煙所發生的種種情形。阿蓮又轉向楚慧珍問道:
“義母,不知你怎樣認爲?”
楚慧珍沉思了一會兒,朝阿蓮和阿川點點頭。
雲帆的臉上這才收起一絲不悅。
“雲帆,”阿川道:“你可否還記得,不久前的鳳凰山底,那位毆大少爺的行爲?”
阿川此言一出,雲帆的腦海裏瞬間閃現出不久前鳳凰山底的那一幕:鳳凰山底的那天傍晚,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雲帆站在南山腳下的小木屋内,焦急的等待着寒煙的返回,隐約中随風飄來一陣寒煙的呼喊聲。雲帆一愣,霎時之間朝着鳳凰山底的木屋奔了過去,當他推開栅欄門的時候,隻見歐非凡和他的一幫狗子們正朝着寒煙和阿玲步步緊逼着,歐非凡邪笑着,他的狗子們色眯着眼睛流着口水……,
雲帆腦海裏閃現着,一陣顫栗,繼而現出憤怒,瞪着阿川問道:
“阿川哥,我明白了。你之所以要讓寒煙到外面看看,學習外面的繡工技藝,實則是讓寒煙躲避歐非凡,對嗎?”
說完,雲帆又望着母親問道:“娘,那個歐非凡欲對寒煙怎樣?難道我傅陸兩家還會怕了他歐非凡不成”?
阿川起身安撫着雲帆,“雲帆,這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是咱們傅陸兩家的聲望不屑于與歐非凡這種遛痞無賴之人争執。果真如此的話,豈不是也讓外人輕瞧了我們陸家。還有,這件事兒不是我們所想像的這麽簡單。歐非凡的目的是要納寒煙爲妾,是志在必得,你知道嗎?”
雲帆沒有想到歐非凡竟然會如此的卑鄙無恥,心中如同烈火焚燒,蹭的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