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東苑秦艾琳的廂房裏,寒煙正在秦艾琳的目視下歸整着廂房内淩亂的東西,秦艾琳不許阿朱給寒煙幫忙,一起一旁觀看着。
看着寒煙一人忙來忙去,阿朱臉上透着不安和焦急,幾次意欲幫忙,都被秦艾琳拿白眼止住,阿朱不敢強爲,隻得默默繼續觀看着。
秦艾琳一邊盯着寒煙,一邊說道:“寒煙呀,不是娘有意難爲你,實則是你身爲宅院的孫小姐就要學會打理這一切,不論事無巨細,都要面面俱到。不能以爲咱們傅家家大業大,就可以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還有啊,你是主子,要學會如何教導管理自己身邊的下人,不能讓下人們言語間太放肆了,比如那個快言快語,伶牙俐齒的阿玲姑娘,你就得好好的訓導訓導她,不能随着她的性子來。雖然說是蓮少奶奶的娘家人,但如今畢竟是來到了咱傅家宅院,又被老夫人指定爲服侍你的丫頭,所以,不能讓她太肆意嚣張了。”
寒煙不想跟秦艾琳理論,隻想着快點整理好之後離開,對秦艾琳的一番喋喋不休不予理睬。
見寒煙不予回應,秦艾琳冷着面容冷着聲音問道:“寒煙,難道你沒有聽到娘說的話嗎?将娘的一番教導當作了耳旁風了嗎?”
寒煙擡眼看了一眼秦艾琳,依然不予理睬,自顧繼續整理着。稍後,看着瞬間已經整理有序的廂房,瞥了一眼秦艾琳道:
“娘,你看看還滿意嗎?如若還滿意的話,奶奶的正堂裏還等待着寒煙……”
“寒煙,”秦艾琳止住寒煙的話,“娘的話剛剛落地,你怎麽就記不住了呢?奶奶的正堂裏有阿海和阿梅,不能凡是都依靠着你,事無巨細都有你來費心費力,娘再叮咛你一遍,你是主子,要有主子的風範和威嚴。”
秦艾琳一邊說着,一邊有意胡亂翻着,将寒煙剛剛整理好的一切又翻亂的混亂不堪。而後,轉向阿朱說道:
“阿朱,你去南院蓮少奶奶那裏看看,将阿玲給我叫來,身在其位不謀其職怎麽能行。”
阿朱眼睛看着寒煙,遲疑着,猶豫着。寒煙明白秦艾琳這是有意挑刺找茬,借故刁難折磨她和阿玲,以此來發洩心中的憤恨。但是,一想到此次返回宅院的目的,以及心中所要尋求的真相還沒有端倪,寒煙強忍下内心湧起的怒火,淺笑着對阿朱說道:
“阿朱,去吧。聽夫人的話,去把阿玲找來。”
阿朱應聲邁出門檻。秦艾琳轉身走出廂房在廳裏坐下,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容。
阿朱在南院裏沒有看到阿玲,也沒有看到蓮少奶奶,正在暗自着急。冬雪從柴房裏出來,看到阿朱在南院裏站着,臉上一副焦急的模樣,沉着臉色問道:
“阿朱,你來南院裏做什麽?”
阿朱心中明白冬雪對她多有不滿,苦楚着面容回應道:
“冬雪,我知道你和阿蘭對我多有不滿,可是我沒有你和阿蘭好命,也沒有你和阿蘭的運氣。咱們都是丫頭,總要有一個被留在小姐身邊吧,我也不希望是自己,可偏偏卻是。我又能怎樣?我也有難言的苦衷,有太多的身不由己。你以前雖然在柴房裏工作,不也常常被小姐和夫人呼來喝去的刁難嗎?”
阿朱說着,眼睛不由泛紅了起來。冬雪見狀,慌忙上前安撫着阿朱說道:
“阿朱,你别這樣,别難過,我又沒有說什麽。”
“冬雪,”阿朱道:“雖然你沒有說什麽,可是你的目光和言辭足以證明了。”
“好了好了,阿朱,我們都是好姐妹,你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裏撐船,不要跟我計較了啊。”
冬雪一邊說着,一邊搖晃着阿朱的肩膀,阿朱噗嗤一笑。
“誰跟你計較了,我要是跟你計較,還算是好姐妹嗎?”
“哎,對了,阿朱,你來南院做什麽?”
“哎呀,差點給忘記了。”阿朱拍着自己的後腦勺,“冬雪,阿玲姑娘呢?”
冬雪不解的望着阿朱,“阿玲姑娘和蓮少奶奶在一起啊,你找阿玲姑娘做什麽?”
“不是我要找阿玲姑娘,是夫人此時要找阿玲姑娘。”
“夫人要找阿玲姑娘?”冬雪一副愈加驚訝的神情,“夫人找阿玲姑娘做什麽?”
于是,冬雪便将剛才東苑廂房裏發生的一切說給了冬雪。
冬雪一怔,“阿朱,你知道嗎?夫人這是無事生非,借故刁難寒煙小姐呢。”
阿朱悄聲道:“你以爲我看不出來嗎?阿玲固然是蓮少奶奶娘家的姐妹,可是如今卻因爲老夫人的一聲宣告,不得不跟我們一樣作一些下人的工作,受夫人和小姐的刻薄。”
冬雪朝阿朱噓了一聲,朝南院的四周張望着。
“阿朱,無論什麽時候,無論在什麽地方,我們說話都要小心一點,這雖然是南院,也保不齊我們的姗姗小姐會突然出現,突然賞你個巴掌耳光什麽的。阿玲和蓮少奶奶适才被阿海叫去正堂了,也該回來了”。
冬雪頓了一下,接着說道:“走,我陪你一去過去正堂看看。”
說完,兩人轉身剛剛邁出南院的門檻,就望見阿玲跟着蓮少奶奶一起走了過來,兩人快步迎了過去。阿玲一眼瞥見阿朱,問道:
“阿朱,你怎麽在這兒,你的姗姗大小姐不需要你服侍嗎?”
阿朱遲疑着,“阿玲姑娘,夫人……,夫人讓我找你東苑裏一趟。”
“秦艾琳找我?”阿玲驚訝着神情目視着阿朱,“阿朱,沒搞錯吧,你家夫人找我做什麽?我又不是她的丫頭婆子。”
“可是,阿玲姑娘,”阿朱道:“你不是夫人的丫頭,可是你如今是寒煙小姐身邊的丫頭啊,夫人有意找你的麻煩不就是有意刁難寒煙小姐嗎?”
阿蓮和阿玲這才意識到有一個時辰沒有看到寒煙了,阿玲瞪大着眼睛看着阿朱。
“阿朱,你是說寒煙此時在東苑裏受夫人欺負?”
阿朱搖搖頭,随之又點點頭。
阿蓮拽着阿朱焦急的問道:“阿朱,你說話啊,别又是搖頭又是點頭的,你都把我們弄糊塗了,伯母又要寒煙怎樣啊?”
阿朱思忖着如何說的簡單又詳細,阿玲對阿朱擺着手道:“好了,阿朱,你不用說了。我用腳趾頭都能想像出來秦艾琳怎樣刁難寒煙。”
說完,隻見阿玲快步朝東苑裏奔去。
阿蓮怔了一下,“阿玲,你等等我,我随你去。”
說着,阿蓮追了上去。冬雪和阿朱也随即跟了過去。
東苑裏。秦艾琳端坐在正廳裏,依舊靜靜的等待着阿玲。此時,寒煙已經将廂房裏再次歸置的幹淨整潔。阿玲邁進東苑的大門,緊接着邁進東苑的正廳,眼睛盯着秦艾琳問道:
“秦艾琳,你又将寒煙怎麽樣了?”
秦艾琳一愣,蹭的站了起來,憤怒着面孔擡手打了阿玲一個巴掌。
“好一個大膽的丫頭片子,你是什麽東西,竟敢直呼我的名字?”
阿玲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情急之下一時失言,既然話已經出口,如同潑出去的水再也收不回來了,阿玲撫摸了一下臉龐,目視着秦艾琳。
“夫人,在這個宅院裏,人人怕你,我阿玲不怕你。高興時候稱呼你一聲夫人,不高興便可稱呼你秦艾琳,你又能将我阿玲怎樣?你貴爲宅院的夫人,可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哪裏有夫人的樣子?”
“放肆,”秦艾琳怒火噴湧,“既然站在我傅家宅院就要遵從宅院的規矩。阿朱,”秦艾琳口中喊着阿朱,朝門口張望着着。阿蓮跟着走進門來,阿朱在蓮少奶奶的身後,一邊應允着一邊瞬間站在了秦艾琳面前。
秦艾琳瞪着眼睛,“阿朱,給我取家法出來。”
阿朱一怔,阿蓮和跟過來的冬雪也跟着一陣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