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帆此番的遊覽意念,對姗姗來說,無疑是帝王時代皇帝的恩寵。
姗姗心花怒放的握着雲帆的手回到東苑,恰逢秦艾琳從正堂返回,看到母親,姗姗臉上不由泛起紅暈。
秦艾琳看到雲帆與姗姗互牽着手,并沒有瞬間被軟化透出喜悅,而是平靜着面容,冷着聲音對女兒說道:
“姗姗,青天白日之下與雲帆這麽手牽着手的輕佻,成何體統?如此沒有女子的端莊優雅,怎擔得起我們傅家的恩威?”
說完,又轉向雲帆道:“雲帆,你也是,如若現在依然是滿清祖制社會,你身爲王爺,或者親王之後怎可如此沒有規矩,沒有紳士風度?虧你父親自譽熟知孔孟之道,平日就是這麽教導你的嗎”?
雲帆與姗姗同時一愣,慌忙将手松開。秦艾琳之所以如此嚴厲,其目的教導女兒無論什麽時候都要做到鎮靜自若,寵辱不驚。可姗姗哪裏會有母親的缜密心思,姗姗心中深愛着雲帆,雲帆對她的一颦一笑都會使姗姗心中頓生燦爛。姗姗绯紅着臉對母親道:
“娘,你太嚴謹了,就是因爲你過于嚴厲,雲帆才會……”
“是嗎?”秦艾琳擺擺手,示意女兒停住話語。繼而眼睛盯着雲帆道:
“雲帆,是這樣子嗎?”
雲帆似乎不敢直視嶽母的目光,點點頭又搖搖頭,緊接着又點了點頭。
秦艾琳鄙夷的一笑,“雲帆,我可沒有姗姗這麽容易被你蒙住,說吧,今天你這樣做的目的究竟是爲了什麽?”
雲帆一怔,佯裝不明白秦艾琳話裏的意思,懵然的望着秦艾琳。
姗姗上前依偎着母親,對母親撒嬌道:“娘,你不要這樣嘛,雲帆好不容易心性大改,陪女兒出去銘湖遊玩,你爲何要大煞風景嘛。”
秦艾琳撫摸着女兒的臉龐,“單純的女兒,你想的太過于簡單了,你讀的書并不比雲帆讀的書少,怎麽就不動動腦子呢,不要被愛情蒙蔽了你的雙眼,蒙蔽了你的心智。”
“娘,”姗姗祈求的目光望着母親,“你是不是過于上崗上線了,不過隻是一次遊玩而已,何必要這麽敏感呢。或許這次銘湖之行,女兒和雲帆……”
姗姗欲言又止,秦艾琳自然明白女兒的心思。秦艾琳沉思着。姗姗見母親依然目光淩厲的盯着雲帆不予應允,收住臉上的羞澀,嘴巴撅起道:
“娘,我不管,我要與雲帆一起去銘湖。”
秦艾琳搖搖頭,目視着雲帆的眼睛,“雲帆,不要怪嶽母語言苛刻,隻是你轉變的太快了,實在讓嶽母一時難以接受。但是,姗姗愛你,我阻擋不了,曆代傅陸兩家的世交在那裏擺着,我無法扭轉。你和姗姗雖然禮成,但至今卻未曾和姗姗圓房,你陸家象征婚姻長久的玉翠也尚未交付姗姗手中,這一切的一切,讓嶽母不得不質疑你此次銘湖遊玩的目的。還有,你告訴我,你的内心深處真的能忘掉所謂的另有她人嗎?”
雲帆望着嶽母喋喋不休的雙唇,暗自驚怵,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嶽母一串串的質疑。雲帆望着姗姗道:
“姗姗,算了,我們還是作罷吧。隻不過想和你擁有一次爽心的旅遊而已,卻被嶽母噼裏啪啦的如此一頓質疑。”
說完,雲帆一副沮喪的樣子,心中卻暗自思忖着嶽母的英明老辣,不動聲色就洞穿了他的内心。雲帆平穩住自己的情緒,面無表情的等候着姗姗的回應。
此時的秦艾琳同樣毫無聲色的觀察着雲帆的表情,意在以玉翠爲點題,畫龍點睛地從雲帆的口中套出陸家玉翠的真實去處,是否真如那晚在楚慧珍窗口下無意之中聽到的情況一樣。隻是令秦艾琳沒有想到的是,雲帆對于她的點題隻字不提。秦艾琳沉默了一會兒,見姗姗和雲帆與她嘔着,僵持着,于是臉上透出些許笑容,話鋒一轉,說道:
“雲帆,既然姗姗信你,嶽母我無話可說。希望你自此以後真的回心轉意,心中徹底抹去小賤人的影像,與姗姗恩恩愛愛,相敬如賓。”
雲帆此次提議銘湖遊玩,原本沖着自己的目的而去,現在聽到嶽母口中再次将心愛之人稱之爲小賤人,心中的怒火幾乎要噴發出來。雲帆稍作深呼吸,勉強按下内心噴湧而出的憤怒,釋放出微笑,對秦艾琳道:
“嶽母,您放心。我雲帆跟你保證,我對姗姗絕對保持始終如一,絕對跟姗姗相敬如賓。”
姗姗似乎沒有聽出雲帆話中的寓意,聽着雲帆的保證言辭,面若桃花的莞爾一笑,對母親說道:
“娘,聽到雲帆的誓言了嗎?這你總該相信雲帆了吧。”
秦艾琳從始至終對陸家,對雲帆所有的刁難,都是爲了保護自己的女兒,一直期待着雲帆對女兒全身心對待。既然雲帆幡然醒悟,秦艾琳面色沉着,内心卻是暗自一陣欣慰。
秦艾琳盯着雲帆看了片刻,一言不發的轉身走進了自己的廂房。姗姗見狀,知道母親已經默許,立刻牽着雲帆的手,進了自己的卧房。
姗姗快速地尋找着禦寒的衣物,雲帆沉着的立在姗姗卧房門檻處,冷靜的望着裏面的一切。姗姗取出一件風衣披在身上,濃情的望着雲帆。
“雲帆,這件好看嗎?”
望着眼前的姗姗柔情綽态,媚於語言,雲帆的目光突然恍惚起來,寒煙的影像瞬間在腦海裏閃現,雲帆沒有思忖的脫口而出: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姗珊面露羞澀,近前在雲帆的臉頰上吻了一下,雲帆霎時清醒過來,拿手擦了一下臉龐,催促道:
“姗姗,不可讓阿蘭和阿朱等候的太久。”
姗姗扁了一下嘴角,“雲帆,阿蘭和阿朱無論等候多久都是應該的,難道他們還敢颠倒了主仆不成?”
姗姗一邊說着,一邊又從衣櫃裏取出另外一件風衣,放在胸前比試着。
“雲帆,這一件的顔色和款式比剛才那一件如何?”
雲帆擡眼看着:“娉娉袅袅十八餘,豆蔻枝頭二月初。
雲帆的贊美對于此時姗姗的心境,無疑是:結發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姗姗溫婉的凝視着雲帆的眼睛,“雲帆,我們自此之後,是不是:結發與君知,相攜以終老”?
雲帆這才意識過來自己連日來對寒煙思念過甚,一時間将面前的姗姗幻化成了寒煙。雲帆掩飾住臉上的尴尬。
“姗姗,你說是,就是吧。”
姗姗将風衣收起。雲帆突然看見姗姗卧房的一角置放着一隻木箱,其大小,形态以及木紋的雕刻與老夫人廂房的一隻幾乎一模一樣。
雲帆一愣,“姗姗,奶奶的木箱怎會在你的房裏?”
姗姗淺笑道:“才不是呢。不過,這隻木箱确實是奶奶的木箱,同奶奶廂房裏的那隻一模一樣,同是奶奶當年的陪嫁之物。小時候,奶奶見我喜歡,就把這隻雕刻着龍鳳呈祥的木箱送給了我,作爲長大後的陪嫁之物呢”。
雲帆見木箱銅鎖緊閉,猜測着木箱裏珍藏的物什。仿佛看到了自己期待的東西。雲帆猶豫了一下。
“姗姗,木箱裏珍藏着什麽?”
姗姗臉上瞬間閃出一絲不安。雲帆洞穿着姗姗的神色,内心希冀的東西仿佛已近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