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詹立德再次歎了口氣。“算了,我還是等雨軒回來吧。這麽大的雨,想來這小子也走不了多遠”。
“詹叔叔,你在說什麽啊?我怎麽越聽越糊塗,你說的小子,哪個小子,是雨軒嗎”?
兩人正在說着,雨軒走了進來。詹立德臉上閃出驚喜,“雨軒,你可回來了。趕緊,趕緊去追雲帆。”
雨軒和阿玲一愣,阿玲問道:“詹叔叔,哪個雲帆?是陸雲帆嗎?陸雲帆在哪裏?爲何讓雨軒趕緊追陸雲帆”?
雨軒回頭朝大廳内的姑娘們看了一眼,又朝阿玲噓了一聲,将懷裏雨布裹着的繡樣遞給阿玲,“阿玲,你先進去。”
阿玲抱着繡樣轉身,雨軒将父親拽出門外,“爹,發生了什麽事兒?怎麽扯到陸雲帆了呢?”
于是,詹立德便把雲帆尋找寒煙的事兒簡單告訴了兒子。
詹立德話未說完,雨軒驚的瞪大着眼睛。“爹,怎麽不攔住他呢?随便扯個謊話不就過去了嗎?”
詹立德見兒子埋怨沒有攔住雲帆,頹喪着面容,“雨軒,你沒有看到雲帆的模樣,爹心裏也紮心的疼啊。想着随便扯個謊,雲帆就望而生畏了,誰知這小子……,不過,雲帆有些恍惚,仿佛生病的樣子,應該走不了多遠。”
詹立德話音落地,雨軒已經轉身飛奔了出去。阿玲放下繡樣出來,沖着詹立德問道:“詹叔叔,雨軒呢?”
詹立德手指着北邊的方向,“北邊。”
雨軒一口氣追了三五裏的樣子,停下來大口喘着粗氣,眼睛向北方望着,哪裏有雲帆的影子。雨漸漸的小了起來,偶爾有一兩個路人經過,雨軒拽住一個由北向南的路人,氣喘籲籲的問道:
“有沒有見到陸雲帆?”路人搖搖頭。雨軒朝四周望着,又有一位路人經過,雨軒走近問道:“有沒有見到陸雲帆?”
路人問道:“什麽模樣?穿什麽衣服?”
“穿……”雨軒張大着嘴巴回答不出。路人不屑道:“你連穿什麽顔色的衣服都不清楚,你怎麽找人啊。”
雨軒生氣的拍着自己的腦門,“詹雨軒,你還真笨啊,怎麽就沒有想到跟爹問問清楚呢。”
阿玲乘着一輛人力車追了過來,雨軒坐上去後,阿玲手指敲着雨軒的腦門,“雨軒,你真是笨哎,你的腳力能跑過車夫嗎?”
雨軒和阿玲在人力車夫的助力下,又追了一段路程。雨軒突然想起父親的話,“雲帆神情恍惚,仿佛生病的樣子。”雨軒生氣的跺着腳下的踏闆,“我還真是笨哎,雲帆生着病一定走不了多遠。”
雨軒和阿玲返回繡莊,阿玲這才将雲帆頭天來過繡莊的事兒說了出來。兩人坐在繡莊的内院裏一籌莫展。
阿玲道:“雨軒,現在不知道陸雲帆去了哪裏,要不要告訴寒煙啊。”
“不要”,雨軒脫口而出。
“可是,”阿玲擔憂着,“剛才詹叔叔不是還說,陸雲帆仿佛生病了嗎?我們杜家莊四面環山,河流也多。萬一,陸雲帆昏倒在河裏被淹死了怎麽辦?昏倒在山腳下被狼哥哥叼走了怎麽辦?我們怎麽跟寒煙交代嘛”。
阿玲說完,突然意識過來,“哎,雨軒,陸雲帆有沒有可能恍惚着去了鳳凰山?”
雨軒撇了一下嘴,“鳳凰山是在北邊嗎?”
阿玲翹着嘴角,“陸雲帆迷失方向也有可能啊。寒煙最喜歡帶着雪兒去鳳凰山底,上次一起在村外酒家的時候,說不定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呢。不如,我們去試試看吧。呆坐在這裏能找到陸雲帆嗎?”
雨軒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站了起來。
風停了,雨止了,雲帆手裏抓着一根樹藤躺在鳳凰山底昏迷不醒。寒煙伫立在栅欄門口,遠眺着雨後秀美的鳳凰山景,隻見山腰處雲霧妖娆,朵朵白雲在漂移着,空氣中彌漫的氣息,讓人聞到一股香甜的味道。白雨秋搬進來後,整個人都透着神清氣爽,寒煙懊惱着沒有早點搬過來。在鳳凰山靈氣的熏陶中,或許母親的身子早已經康複。寒煙盡情的放眼遠眺着,遐想着,突然被遠處的景象驚呆了。
隻見雪兒在遠處轉着圈圈,不時地擡頭張望一下,之後咩咩的叫喚幾聲。寒煙望了一會兒,大聲朝着雪兒喊道:“雪兒,你幹什麽?快點回來。”
雪兒仿佛沒有聽到寒煙姐姐的呼喊,依舊轉着圈圈,而且越轉越快,仿佛很急切的模樣,一邊轉着圈圈一邊咩咩的叫喚着,聲聲相連。
寒煙生氣的樣子,又一次喊道:“雪兒,怎麽不聽姐姐的話呢?快點回來啊,否則,狼哥哥可要出現了。”
雪兒愣了一下,突然回頭朝着寒煙奔了過去。寒煙忍不住大笑,清脆的笑聲萦繞着整個鳳凰山谷,如同銀鈴一般。雪兒奔跑着,稍後,停住腳步回頭望了一眼,随之又返了回去。雪兒的反常舉動,寒煙甚是不解。
白雨秋從屋裏出來,沒有看到雪兒,問道:“寒煙,雪兒呢?”
“娘,你看。”寒煙手指着又返回到原處的雪兒,“雪兒今天好奇怪啊。”
白雨秋順着寒煙手指的方向望去,“寒煙,那地上躺着的是什麽?看上去像是一個人啊。”
寒煙一驚,“我過去看看。”
白雨秋囑咐道:“小心一點。”
“知道了,娘,你回屋内去吧,外面風涼,小心冷着。”
寒煙說着,快步朝着雪兒的方向走了過去。雪兒遠遠的望着寒煙過來,朝着寒煙又咩咩的叫喚了幾聲,寒煙大聲問道:“雪兒,你發現了什麽?”
寒煙走進雪兒,不由一陣驚呆。隻見雲帆直挺挺躺在那裏,紅着臉龐口中呓語道:“寒煙,你在哪裏?不要離開我。寒煙……”
“雲帆,”寒煙慌忙抱住雲帆,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滑落在雲帆的臉上。“雲帆,你怎麽了?你生病了嗎”?
雲帆依然在呐呐呓語着:“寒煙,你在哪裏?”
寒煙将雲帆扶起靠在自己身上,搖晃着雲帆的身體,“雲帆,你怎麽會在這裏,你這是怎麽了。求求你回答我啊。”
說完,寒煙拭了一下雲帆的額頭,“雲帆,你病了,你在發燒啊。”
寒煙回頭朝着木屋呼喊起來,“娘,你快來啊,雲帆病了。娘,這可怎麽辦啊。”
白雨秋聽到女兒的呼叫,從屋内走了出來。寒煙又大聲喊道:“娘,雲帆,雲帆病了。”
“雲帆?”白雨秋一愣,“陸雲帆怎麽會在這裏?”
寒煙哽咽着回應道:“娘,是雲帆,你快過來看看,是雲帆。”
寒煙一邊說着,一邊用力搖晃着雲帆,懊惱自己不該離開雲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