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煙向柴房走去,白雨秋躊躇着,左右爲難。揣測着女兒在繡莊裏究竟發生了什麽。期待着雨軒能夠早一些回來。在白雨秋心裏,對雨軒的期望比雲帆勝過萬分,她希望女兒能夠與雨軒在一起。
寒煙走進柴房,雪兒正一副甜蜜的模樣依偎在母親的懷裏熟睡着,寒煙蹲下身子,輕柔地撫摸着雪兒的毛發。
“雪兒,對不起,姐姐不得不離開你了。姐姐舍不得你,可是姐姐也沒有辦法。姐姐不能讓母親擔憂,不能給繡莊帶來麻煩,不能給雲帆帶來困擾,姐姐希望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快樂幸福。姐姐更希望心愛的人一個完美的人生。所以,姐姐必須離開此地。不過,雪兒,姐姐會給你和你母親尋一個好的安身之所,讓你和你的母親無憂無慮。”
寒煙頓了一下,揉了一下眼睛。“雪兒,你告訴姐姐,你是喜歡雨軒哥哥多一點,還是喜歡阿玲姐姐多一點?當然,雨軒哥哥是稍微笨了一點點,不會給雪兒洗澡,不知道雪兒喜歡吃什麽樣的青草,不知道喂給雪兒的青草必須要幹淨碧綠,不知道雪兒喜歡去鳳凰山底的小溪邊玩耍,更不知道雪兒喜歡喝鳳凰山底的泉水。可是,雨軒哥哥也有優點啊,雨軒哥哥勇敢,有雨軒哥哥在,雪兒就不用擔心鳳凰山底的狼哥哥出現。對嗎?不過,雪兒,跟雨軒哥哥在一起,你會不會羞澀呢?畢竟雨軒哥哥是男孩,雪兒是女孩,對不對?這麽說來,還是阿玲姐姐好一點。阿玲姐姐跟姐姐一樣,知道雪兒的脾氣,了解雪兒的性格,能夠看出雪兒的喜怒哀樂。隻是,阿玲姐姐也有缺點,阿玲姐姐害怕狼哥哥。雪兒,你說該怎麽辦呢?”
寒煙喃喃細語,對雪兒訴說着心裏的放心不下與擔憂,雪兒細眯着雙眼,微微翕動了一下嘴唇,仿佛聽到了寒煙的訴說。
寒煙手指梳理着雪兒的毛發。這時,雪兒微微顫動了一下,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眼角似乎挂着一滴淚珠,雪兒怔怔地望着寒煙,突然起身依偎在寒煙的身邊咩咩的叫喚起來,寒煙抱起雪兒,遲疑了一下,走出柴房。
盡管拿定了主意離開,寒煙依舊一夜未眠。清早起來将屋内打理的幹淨整潔,又安置好母親後,抱着雪兒去了繡莊。
阿玲與阿蓮看見雪兒高興的手舞足蹈。阿蓮指點着雪兒的臉蛋,“雪兒,你好漂亮啊。”繼而又看着寒煙,“寒煙,雪兒的毛發好光亮啊,我好喜歡。将你的雪兒借給我幾天,好嗎?”
寒煙遲疑了一下,“好啊,阿蓮,不過,你會養小羊嗎?雪兒可是有潔癖喲。”
寒煙答應的如此爽快,阿玲心中疑惑起來,又見寒煙雖然面露微笑,卻依然掩不住眼睛紅腫的痕迹。
阿玲将寒煙拉至一旁。“寒煙,還在爲昨天的事兒怄氣嗎?”
寒煙搖搖頭,“阿玲,事兒已經過去了,我不想再提了。不過,我想跟你交代一下。”
“交代什麽?”阿玲怔怔的望着寒煙,“你想做什麽?寒煙,你想離開繡莊嗎?”
寒煙猶豫了一下,想着有些事情遲早都要吩咐給阿玲,于是凝視着阿玲道:
“阿玲,不錯,我要離開繡莊了,而且是一去不複返了。所以……”
“寒煙”阿玲雙手捂住耳朵,“我不要聽。爲什麽要離開?隻是因爲姗姗嗎?”
“不,你聽我說,阿玲。”寒煙替阿玲從耳際拿開雙手,“不單單因爲姗姗。阿玲,你知道嗎?現在姗姗已經知道了我是寒煙,是那個十幾年前的寒煙,而且還是雲帆心中那個所謂的“另有她人”,如果我不離開,繡莊從今以後便再無甯日,而且,還會給阿川帶來困擾。說不定,姗姗還會說服陸展鵬取消繡莊。如果沒有了繡莊,我們這些姐妹們又能去哪裏工作呢”?
“寒煙”,阿玲質疑寒煙這些牽強的理由,“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理由。最主要是雲帆與姗姗的婚約,你擔心會給雲帆增添困擾,對不對?可是,這些都是能夠解決的問題呀。雲帆不愛姗姗,兒時的婚約也隻不過是一句戲言,又何必當真呢”?
“可是,”寒煙見阿玲依然不能夠明白她的心情,急切的望着阿玲,“阿玲,你知道嗎?陸家的名望,陸家的門楣,陸家與傅家的世代世交,又怎能是一句戲言。姗姗對雲帆的癡心,我怎麽可能視而不見呢?”
“所以,你要成全别人,你要離開,是嗎?”阿玲仿佛忘記了繡莊内姑娘們的存在,大聲吼了起來,“寒煙,我不許,我不許你離開。不但我阿玲不許你離開,繡莊裏的姐妹們人人都不會許你離開。繡莊不能沒有你,姐妹們不能沒有你。”
阿玲接近歇斯底裏的言辭使姑娘們吃了一驚,大家紛紛丢下繡針圍了過來。阿蓮抱着雪兒苦楚着面容對寒煙道:
“寒煙,爲什麽要離開嘛。如果你非要離開,那好,你的雪兒還給你,我才不要替你照看雪兒。”
阿英紅着眼睛道:“寒煙,究竟爲什麽嘛。如果你有難處,可以告訴姐妹們啊。”
阿芳的眼淚掉了下來,“寒煙,是不是你繡品的收入不足以維持雨秋阿姨的病體支出,沒關系啊,以後,我把我繡品收入的一半給你,好不好?”
阿芳此言一出,姑娘們全都響應起來,紛紛表示将自己繡品收入的一半分給寒煙。
阿玲抹着眼淚,“寒煙,隻要你能留下來,不離開杜家莊,從今天開始,我阿玲的繡品收入全部歸你。”
寒煙噙着眼淚望着姐妹們,隻好暫時答應留下來不走。
阿玲将寒煙意欲離開杜家莊,離開繡莊的決定告訴了雨軒,雨軒吃了一驚。阿玲爲了留住寒煙,抹着眼淚對雨軒道:“雨軒,你娶了寒煙吧。這樣,寒煙就不用離開了,姗姗也不會來尋寒煙和繡莊的麻煩了。”
雨軒愣愣的看着阿玲,不解其意,更猜不透阿玲的心思,“阿玲,你……,爲什麽?”
阿鄰反問雨軒,“雨軒,難道你不喜歡寒煙了嗎?你被寒煙的拒絕膽怯了嗎?難道你從小至今的心願都是假的嗎?如果你真的喜歡寒煙,真的愛她,那我求求你,你就娶了寒煙吧。”
阿玲的一反常态使雨軒愈加蒙住,“等等,阿玲,你還沒有告訴我,寒煙到底爲什麽要離開繡莊?”
于是,阿玲便将頭天繡莊裏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講給了雨軒。雨軒聽後,傻怔着,一時沒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