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桦淡淡道：“不需要。”
阮綿：“好的，我多帶一點。”
尹桦：“……”
啓程前一日，阮業去隔壁跟王大夫妻道别，順便找王大“談一下人生”。
楊芳在屋子裏收拾行李。
尹桦坐在院子裏看書，隻是怎麽都看不下去。
突然，那隻最近滿心都隻知道回羊城的湯圓滾了過來，把自己的金豬藏錢罐直接塞到尹桦懷裏去。
尹桦：“？”
阮綿忍着心裏的舍不得開口：“這是我往年背着我媽媽偷藏的紅包錢，給你。”
尹桦看了一眼懷裏跟某隻湯圓很像的憨厚呆萌金豬，“給我作甚？”
阮綿：“就是給你呀。”
尹桦：“我不用。”
阮綿不讓他推回來，“有錢傍身才不慌。”
雖說王大如今很少再找尹桦的麻煩，但他們離開，誰知道那大傻逼會不會突然爲難他？
尹桦看着小女孩清淩淩的雙眸，唇瓣微抿，“你……”
阮綿很自戀，“我知道，我知道，我會早點回來哒。”
尹桦：“……”
……
尹桦目送着阮家三口的車離開，站在門口久久都沒進去。
王大見此，立刻陰陽怪氣，“你看多久他們也不可能帶你回大城市的，那一家人就是喜歡做表面功夫，你真以爲他們會把你們當根蒜嗎？”
“也不看看你一個野種，也想着去大城市？去丢人現眼嗎？”
“好好撒泡尿照照你自己！呸！”
尹桦冰冷地看了一眼王大。
“你這個給臉不要臉的野種！”
王大擡手就想一巴掌落到尹桦臉上。
但他想到劉叔交代過，要想去大城市工作，就要當個文明人，要是被領導知道他家暴，舉報上去，飯碗就要砸了。
機會難得，他要自己把握，否則，有的是人要取代他！
王大對于自己能被大城市的工廠看上，那是相當地得意驕傲。
這些日子，到處嚷嚷，看着别人羨慕的眼神，王大就無比膨脹。
他就知道自己是個有能力的男人，早晚會飛黃騰達的。
但，他現在事業剛起步，可不能因爲一個野種給毀了。
他還要到大城市裏去當人上人呢！
再加上阮業的警告……
王大把手放下，啐了尹桦一口，“老子一個文明人，不跟你個野種計較。”
尹桦看都沒看王大一眼，直接走了進去。
王大氣得破口大罵，順便連尹母一起罵。
要不是她這個破鞋，怎麽會生出個讨債的野種？
尹母連連道歉，并喊着尹桦給他爸道歉。
尹桦沒有理會他們兩夫妻，回自己的小屋子，把門給關上。
王大這下罵得更兇了，尹母縮着脖子伏低做小的同時，也怨恨地看着尹桦的房間。
她當年就應該把這野種給淹死算了！
不然她就可以跟大郎去大城市了。
都是那個野種害的！
怨恨的苗子，畸形的家庭，就如一個不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徹底爆炸？
……
除夕夜，阮綿嘴甜地跟爺奶，還有幾位叔伯們拜完年，拿到一堆紅包，跟着爸媽守了一會兒夜就撐不住睡過去了。
半夢半醒間，她還在想着這幾天要去哪兒玩，能得到多少紅包時，就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給吵醒了。
聽到他爸走出卧室聽電話的聲音，阮綿本想着沒她的事，要繼續睡了……
“什麽？那小桦呢？小桦沒事吧？”
小桦？
大反派？
他咋了？
阮綿瞬間瞌睡蟲全跑了，圓滾滾的身子一翻，連忙爬起來跑出去。
這時，楊芳也走了出來。
“綿綿，你怎麽沒穿好衣服就出來？快回去？”
阮綿聽話地跑回去，還幫楊芳帶了一件大衣出來。
楊芳揉了揉女兒的頭發，并沒有拒絕女兒的心意，披上衣服才繼續問丈夫，“小桦沒事吧？”
阮業搖搖頭，“暫時不知道，劉叔說民警已經把他送去醫了。”
楊芳擰着眉，“王大夫妻呢？”
阮業凝重道：“在街坊鄰居聽到小桦的大聲呼救時趕過去，王大嫂已經倒在血泊裏，出氣多進氣少了，小桦也滿身是血的。”
楊芳臉色發白，“怎麽會？”
阮業神色很難看，“據劉叔說是王大那混賬今晚除夕喝多了酒，發酒瘋導緻了。”
“起初，鄰居們以爲隻是王大故态複萌在打妻兒，誰知道……”
阮業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撫她，“你在家帶着綿綿，我趕過去看看。”
楊芳搖頭，“我跟你一起去。”
“那綿綿……”
阮綿緊緊拉着父親的衣服，“爸爸，我要去，我很擔心很擔心小哥哥！”
阮業下意識不同意，他擔心會吓着女兒，給她留下心裏陰影。
倒是楊芳開口道：“帶綿綿一起去吧，她一直跟小桦感情好，有她在，小桦會好受些。”
阮業想了想，也實在擔憂自己的學生，就點頭答應了。
一家三口快速收拾東西，阮業打電話給自己的兄弟們，讓他們明日安慰一下兩位老人家，免得他們擔心。
阮家兄弟間感情非常好，紛紛說到要陪他們一起去，但阮業都拒了，并表示如果有需要不會跟他們客氣的。
在淩晨三點時，阮家三口開車往饒縣趕去，并在早上八點的時候趕到了尹桦所在的人民醫院。
到病房時，外面有警察在那守着，阮業上前表明了身份，經詢問後沒問題才被允許進去。
病房裏，兩個醫生正在溫聲地跟尹桦說話，給他做開導。
隻是小男孩面無表情地坐在那，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他手臂綁着繃帶吊着，臉上也有傷痕，看起來傷得不太嚴重，但肯定是吓得不輕。
“小桦。”
“小哥哥！”
甜軟糯糯的聲音入耳，尹桦猛地擡起眼簾，映入他眸中的是一個幹淨紅色的小身影。
他臉上的麻木冷漠皲裂，幾乎是有些狼狽地轉頭。
似想逃避，不願她看到此時如此狼狽的自己。
阮綿啪嗒啪嗒跑過去，趴在病床前，仰着小腦袋，很是擔心地看着他，“小哥哥，你沒事吧？”
尹桦抿了抿唇，硬邦邦開口，“沒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