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小章魚?
可可愛愛,溫溫柔柔又單純的小章魚怎麽會有錯呢?
“沒,我沒事。”
阮綿清了清嗓子,努力裝出一副超然紅塵的玄門人士模樣。
小章魚腼腆地說:“綿綿的靈魂很軟很暖,我總是忍不住會抱住,綿綿會不會覺得爲難?”
阮綿:“……”
“咳,不會的,隻是修你下次抱前,可不可以先跟我說一下。”
她好準備一下,不要總是想歪了啊!
而且身體本能的反應也叫她很是麻爪。
“好的。”
小章魚很溫柔地應下了。
祂對她,總是無條件地包容寵愛。
但兩人一體這麽多年,阮綿哪兒能察覺不到小章魚語氣中藏着的黯然。
祂怕是以爲她是不願的,隻是爲了照顧祂的心情才答應的。
阮綿就:“……”
啊,好心疼,好有罪惡感。
怎麽能欺負小章魚呢?
她忍不住就說:“我不是不喜歡修的抱。”
小章魚似愣了愣,腼腆愧疚地說:“我以爲我給綿綿造成煩惱了。”
“哪有啊?我都沒說我總是要修照顧很辛苦呢。”
阮綿連忙道。
她若是還覺得修會給她造成煩惱,那她這不是被修寵壞,而是腦子直接壞了。
阮綿擔心溫柔的小章魚會想左了,忍着心裏一點點不好意思說:“以後修想抱就抱,什麽時候都可以。”
“真的嗎?”
小章魚仿佛很驚喜。
聞言,阮綿最後一點别扭也沒了,點點頭:“嗯,我跟修不用計較任何事情的。”
“綿綿說的對。”
清越低沉的男子輕笑一聲。
阮綿覺得似乎有點不對,但又不知道哪裏不對。
神魂再被小章魚的觸角纏住後,她就再也什麽都不想了。
她抿了抿唇,努力讓自己忽略那種異樣感,将注意力放回到正事上。
高鐵上,在經過那個渣男的事情後,其他人看阮綿的眼神就不一樣了,就差高呼一聲:“高人啊!”
而先前被她第一個關注的婦人連忙站起來,局促地看着阮綿,“天、天師,您先前說我子女宮有黑氣,我女兒,還是我兒子是不是有危險?”
阮綿溫聲對婦人道:“劉阿姨别急。”
婦人驚呼:“天師怎麽知道我姓劉?”
“您算出來的嗎?”
阮綿:“……也不是,剛剛乘務員過來檢查車票時,我不小心看到了。”
劉阿姨:“……”
呃,這個答案會不會太不玄學了?
阮綿輕咳一聲,“劉阿姨,我先來給你算一下你兒子的情況吧。”
“哦哦,好的,好的,謝謝天師。”
相比女兒,現在兒子确實更叫她糟心不已。
阮綿觀察着劉阿姨的面相,青蔥如玉的手指掐算一下,“劉阿姨,你兒子生于戊寅年,陰曆四月初四,戊寅年本是個富虎年,但是您兒子卻是四月出生……”
“這個虎年的四月子,性格張揚高調,舉止不夠嚴謹,容易招惹是非,且禍及家人。”
“原本阿姨和他姐姐都是仁善之人,有你們照看,他會犯些小錯,經曆小波折,但沒什麽大礙,且他人還算聰明,考取的也是H市一所不錯的大學。”
“是是是,”劉阿姨抹着眼淚,“小楓他從前是愛出頭了些,但是從不會亂來的,也很聽我和他姐的話,可不知道爲何,半年起,他染上了賭博,然後就一頭栽進去,我跟他姐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可是他……”
阮綿遞了一張紙巾給劉阿姨,“阿姨别傷心了,你兒子其實并非無藥可救的,他之所以會荒唐成這樣,是受賭鬼誘惑了。”
劉阿姨猛地擡起頭,臉色煞白煞白的,她自然知道,作爲天師,少女口中的賭鬼肯定不是他們平日裏說的那個賭鬼。
那必定是真的鬼!
兒子怎麽會被鬼給纏上了?
“天、天師,您救救我兒子,我給您跪下了!”
劉阿姨又怕又崩潰,抓着阮綿的手就要給她跪下。
阮綿哪兒能受她這樣的禮?
她趕緊扶起人,“阿姨您别這樣,如果我打算袖手旁觀的話,就不會來找你,來,你先起來,我們慢慢說。”
“是、是,”劉阿姨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臉上有着深深皺紋,明明還不到五十歲,頭發卻白了一半。
她是個寡婦,很早的時候丈夫就去世了,自己拉扯兩個孩子長大,可想有多辛苦。
本來是到該享福的時候,卻因兒子而夙夜難眠,傷心不已,甚至還要給陌生人下跪。
如何不叫人心酸呢?
阮綿扶着劉阿姨坐下,在她忐忑不安的眼神下,緩緩說道:“半年前,您兒子是不是去過什麽地方?”
劉阿姨回想了一下,“有有有,當時放寒假,他跟我們說要跟同學一起到M市的一處荒村玩什麽劇本的?”
阮綿:“劇本殺?”
劉阿姨:“對對對,就是這個。”
阮綿點頭:“那就對了,荒村荒蕪,沒有人氣,是一些非人類的存在最喜歡寄居非人類的存在,或是從前就有,但沒了人煙壓制,就全跑出來了。”
劉阿姨臉色白的,又怕又後悔,“我那時問過了,都是熟悉的大學同學,一行人也有數十人,就沒阻止了,早知道……早知道……”
阮綿安撫道:“阿姨,人每日都可能會發生意外,防不勝防的,既然發生,那就不要再追悔過去,想着怎麽解決才好。”
“您說的對,”劉阿姨抹掉臉上的眼淚,期盼地看着少女,“天師,您是不是有什麽辦法?”
“隻要您能救我兒子,我……”
阮綿擡手阻止她,“阿姨,莫對玄門之人随便立下諾言,否則絕不可悔。”
劉阿姨擺着手,“不後悔不後悔的。”
阮綿剛想說什麽,卻突然發現劉阿姨子女宮上的黑氣驟然濃郁起來,還泛着血色。
“糟了!那賭鬼要殺了你兒子。”
“什麽?”
劉阿姨吓得身體直接滑了下去。
阮綿也沒時間來安慰她什麽,拿出一張黃色符紙,抓住劉阿姨的手,“阿姨,取你一滴血。”
“好好好……”
不用阮綿說,劉阿姨恨不得直接拿把刀給自己一下,就怕血不夠,耽擱了天師救她的兒子。
當然,阮綿不用那麽多血的,她指尖在劉阿姨食指上一劃,一滴血滴入符紙上。
十指連心,血濃于水,用劉阿姨身上的血,便能讓阮綿輕易感應到她兒子的位置。
隻是隔空驅鬼,這要換其他玄門之人是想都不敢想的,即便那些修爲高深的前輩,也要布陣擺壇……總之很難。
很可能準備都沒做好,那邊劉阿姨的兒子先挂了。
當然,也不是阮綿于玄門術法的天資有多逆天,實力有多強悍。
實在是……她有金大腿啊!
作爲神明,修别說隔空救個人,若非怕導緻這個世界的坍塌,祂直接撕裂虛空,把人給抓過來也是輕而易舉的。
阮綿将修的神力灌注在符紙上,精神集中,口中念道:“丹朱口神,吐穢除氛,舌神正倫,通命養神,羅千齒神,卻邪衛真,喉神虎贲,炁神引津,心神丹元,令我通真,思神煉液,道氣常存,急急如律令!”
符紙無火自燃,于此同時,劉阿姨似乎能聽到一聲尖利的慘叫聲。
那像是她兒子的聲音,又不像是。
劉阿姨一個激靈,渾身直哆嗦。
阮綿緩緩吐出一口濁氣,沒見到鬼本鬼,她還是很淡定的,驅鬼也做得得心應手。
咳,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她怕鬼,所以修就幫她創造了這隔空驅鬼的術法。
然後,阮綿發現,這招特别能裝逼。
不知道的,都以爲她實力強大到不可思議。
但天知道,真相卻是她怕鬼怕得要命,直面鬼,也不造是誰驅誰了?
所以,還是她家修最棒棒了~
少女不知道的是,此時她識海中的琉璃章魚緩緩睜開一雙金色的眸子。
那冰冷無情,毫無一絲人氣的眸子,卻在感應到少女的情緒時,劃過淺淺的笑意。
可在深不見底處,卻是一片濃稠黑暗的執念。
爲她,神明也甘願堕魔。
祂的觸手輕撫着她的神魂,那吸盤緊緊地粘着她,不留一絲縫隙。
阮綿不知爲何,後背泛起一絲酥麻又涼飕飕的感覺,就忒詭異了。
錯覺吧?
系統:……
它都不知道要怎麽吐槽自家宿主了?
這哪次她覺得是錯覺的不是她掉入大人織好的網的預告?
偏偏她吃過一次又一次的教訓,但還是“屢教不改”。
從前系統還能說這是因爲宿主失去了前面輪回的記憶。
可諸位,上一世的記憶它可什麽都沒做。
結果,宿主照樣掉坑。
它都不知道該說自家宿主太傻,還是大人的手段太高明了?
這邊,劉阿姨見少女似乎在出神,神情很慌,小心翼翼地問:“天、
天師?”
“啊!”
阮綿趕緊再次把自己腦子裏渎神的廢料給打包丢到垃圾桶去,正事!正事啊!
她近來都怎麽了,越來越不正經的?
某位神明表示:嗯,小姑娘畢業了,可以結婚了!
系統:呃……
阮綿對劉阿姨笑了笑,“暫時沒事了,您可以給您兒子打個電話問問。”
劉阿姨聞言,喜極而泣,對阮綿道了一句抱歉,才拿起手機給兒子打電話。
“媽、媽,我、我差點就死了,嗚嗚嗚……”
劉阿姨一打電話,對面人立刻就接了,哭嚎聲整個車廂都能聽到。
可見劉阿姨的兒子是真的被吓得不輕啊!
劉阿姨聽得是又心酸又慶幸,想罵兒子,但更關心他,“阿楓你現在在哪兒?”
“媽,我在學校宿舍裏,剛剛我差點在洗手池被淹死了,嗚嗚嗚,太可怕了。”
劉楓哭的是一把鼻涕一把淚。
神知道他就是洗個臉居然差點把自己淹死是有多可怕。
“你先沒事了吧?”
“沒、沒了!”
劉阿姨算是暫時松了一口氣,然後就開罵了,“讓你之前亂跑了!”
劉楓聽不懂了,“媽,你在說什麽呢?”
劉阿姨把自己在高鐵上遇到高人,然後高人算出他的事情告訴兒子。
劉楓聽得一愣一愣的,雖然現在玄門靈異事件熱度特别高,但對于一些自認爲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輕人,總覺得那些事情是子虛烏有的,還抱着一種好玩的心态。
就比如筆仙遊戲、四角遊戲、召喚血腥瑪麗等等。
簡稱:不作不死!
劉楓抖了抖,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哆嗦着:“所、所以我這是被鬼纏上了?”
若是以前,他一定大喊“胡說八道”,但他剛剛差點就經曆了一點都不科學的洗手盆淹死事件,不由得他不信。
而且這半年來,他瘋一樣迷戀上賭博,明明每次他都恨不得把自己的手剁掉戒賭的,可最後還是會如失了智一樣跑去賭……
他自己都覺得自己瘋了。
之前,他還覺得是賭博果然和吸|毒|一樣可怕,沾上就如附骨之疽……
可沒想到,真的是有鬼!
卧槽!卧槽!
“媽,救命啊!大師,救命啊!”
劉楓沒忘記她媽說高鐵上有高人這回事,直接高聲呼喊求救。
劉阿姨被兒子整得是哭笑不得。
她歉意地對阮綿說:“天師,他就這樣,整日沒個正形的。”
阮綿輕輕地笑了笑,并不介意。
“阿姨,先問問他先前在荒村是不是做了什麽?”
“哇喔,媽,您身邊是不是有小仙女?”
這個聲音絕了!
劉楓發誓,如果這個聲音混CV圈,絕對能當場出道。
就比如他,剛剛被鬼吓停的心髒此時砰砰砰直跳着。
老天爺,難道是他的天命真女?
“你給老娘少做白日夢,你個逆子!”
劉阿姨怒吼一聲,如果現在劉楓在這兒,絕對少不了一頓棍棒教育。
劉楓被吼得直哆嗦,“媽,您怎麽又罵我了?”
劉阿姨:“我還想打死你!”
劉楓:“……”
親、親生的吧?
“你給我正經起來,還有嘴巴在飄飄,看我不給你縫起來,最重要,對大師尊敬點!”
“哈?媽你在說什麽呢?”
他怎麽又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