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願意單獨見他,跟他說話,顧邪心裏很開心。
但見她對其他人那麽關懷備至,他又酸得不行。
她現在可是連正眼都不願意多看他們幾眼。
阮綿坐在床上,眉眼淡淡,“若你們也願意像她那般真誠待我,我也願意對你們掏心掏肺。”
顧邪噎住了,喪喪地耷拉下腦袋。
總歸他們先前騙她算計她,是他們的錯。
“我以後不再騙你,不再算計你了好不好?”
“小綿綿,你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阮綿睫羽輕輕一顫,嗓音微啞:“如果我向你的心口捅了一刀再道歉,你會原諒我嗎?”
“會!”
顧邪不知從哪兒掏出一把匕首,塞到阮綿的手裏,單膝跪在她面前,俊美的眉眼溢滿情愫,“你想要,我的命随時給你。”
阮綿紅唇抽搐一下,将手裏的匕首丢掉,揉了揉發疼的眉心。
她嗓音疲憊又無力,“你們又想做什麽?”
顧邪手指動了動,想輕撫她蒼白的小臉,卻又怕叫她反感。
他低低地說:“我沒想做什麽,就是想帶你出去走走。”
少女善良,對他們先前都很心軟,見他低落的樣子,她抿了抿唇,微微扭頭,不看他。
她沒什麽情緒地說:“不用了,我想休息。”
顧邪着急了,“小綿綿,你想出去,什麽時候都可以,我從沒有想過限制你的自由,你不要這麽委屈自己。”
他很黯然,向來邪肆霸道的人此時低落又可憐,“可不可以也不要把我想得那麽壞?”
阮綿心髒微微一抽,有些難受。
她垂下眼簾,睫羽顫動得厲害,嗓音有些啞,“你們說的話,做的事情,我現在都分不清是真是假,有沒有又在算計我了?”
“我沒有!”
顧邪握住她冰涼的柔荑,“你信我好不好?我對你隐瞞過什麽,但隻要說出口的,我就從來就沒騙過你的。”
“我發誓,以後讓你不高興,叫你傷心的事情,我都不會再做了。”
阮綿杏眸中浮起一層淚光,在燈光下輕輕晃動,脆弱至極。
“我真的還能信你嗎?顧邪!”
“如果我再欺騙你,就叫我不得好死。”
顧邪不惜發毒誓,在這個世界裏,誓言可不是一句空頭支票。
尤其是他們幾個,一旦立下誓,違背的代價是極爲可怕的。
阮綿黛眉輕蹙,神色微緊,有些生氣,“你在胡說些什麽呢?”
“小綿綿,你别生氣,我說錯了,你可要湊我的。”
顧邪鳳眸亮得驚人,唇角高高翹起,心情好得不行。
她還是在意他的!
但怕她又生氣了,顧邪趕緊溫言軟語地哄着她。
阮綿瞪了他一眼,“你天天就知道打打殺殺的。”
顧邪眸中滿是她,柔聲道:“你不喜歡我就不了。”
阮綿似被他顫得頭疼,但她突然想起什麽,把手從他的魔爪裏抽出來。
“以後誰都不許在我不同意下,對我動手動腳了。”
“好好好,都聽你了。”
現在顧邪隻想着哄少女開懷,無論她提什麽要求他都是肯定的回答。
但叫他一輩子都不碰少女?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等以後他們結婚,兩人親熱怎麽能叫動手動腳,應該叫夫妻情趣才對。
所以說,這些個腦子不太正常的男人,就别想他們好好做人。
想這才叫她的态度緩和些,他們就已經暗搓搓地在想什麽婚禮、親熱。
整一群大禽獸!
好在顧邪看似暴躁易沖動,但其實心思缜密得很,比起演技與其他三個也不遑多讓。
他心裏再變态,臉上也沒有表現出半分,依舊是那副對少女忠誠大狗狗的模樣。
阮綿沒發現眼前人内心的禽獸,見他如今安安分分的,不再動不動就強迫她,她稍稍放松了些,态度也愈發軟和。
就如陸霁所說,顧邪這人雖然壞,但在她面前,他一直壞得明明白白的。
比起其他幾個在背後算計、欺騙,阮綿更容易接受顧邪。
然而,他們也不知道。
阮綿何嘗不是慶幸他們能讓顧邪來見她。
否則,她都不知道該怎麽應對了?
但凡她有一點不自然,怕都沒辦法騙過他們的眼睛,自己也要露餡了。
隻有最自然的态度,她的真情實感,才能瞞住他們,給她自己争取機會。
其實阮綿半點都沒把握來的人會是顧邪的。
她知道他們對她的在意,多少是有真感情的。
但她沒辦法,也不自信他們對她的感情能有多深。
他們真的會細緻地照顧她的感受到那般嗎?
可阮綿也沒有别的辦法了。
此時她似乎又成功了一步。
隻是阮綿好像也沒高興到哪兒去。
如果這個世界不是那麽畸形,如果不是四個男人……
但凡她遇到他們其中的一個,都是願意試試的。
他們是很壞,卻不能否認,他們對她的好和特殊很容易令人着迷。
但是,阮綿絕沒辦法接受,這四個男人把她當做勝利品一樣争來鬥去的。
那樣的日子,扭曲又變态,她想想都害怕。
她隻能走得遠遠的,哪個都不招惹。
阮綿看了看顧邪,說愧疚不至于,但遺憾是有的。
隻是,畸形的世界,畸形的情愛,她終究是承受不住。
隻希望,若她能離開,這個詭異的世界也能停止輪回,邪惡得到懲處,無辜者得以解脫了。
“小綿綿,你怎麽了?還在生我的氣嗎?”
顧邪見少女發呆,漂亮的杏眸沒有半點焦距,有些緊張地問道。
阮綿連忙斂下所有思緒,她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換作是你,你覺得幾句話我就能忘記先前的事情,毫無芥蒂嗎?”
顧邪:“……”
他心裏嘀咕,罪魁禍首是那個姓簡的讨厭綠茶男好不好?
他最多也就是一個小小,真的很小的從犯。
但這些話他不敢說。
說了她一定會生氣的。
他可不想他們好不容易緩和的關系又僵了。
顧邪誠懇地看着她,“那我該做什麽,你才能消氣呢?”
阮綿移開視線,低聲道:“我也不知道。”